天盛是祁國首都,繁華喧鬧,國泰民安,天子治理有道,是所有經商之人大展宏圖的不二首選。

此刻一輛馬車自南向北,緩緩入城。

“小姐,進城了。”

婢女翠竹輕聲道。

馬車內,女子冷眸低垂,身著淡藍色衣裙,上面繡著小朵的白色梔子花。

頭髮隨意挽了一個髮髻,斜插著一支碧綠簪花,顯得隨意卻不失端莊。

略施粉黛也依然可見傾城的容貌。

“舟車勞頓先去尋個客棧落腳吧。”

薄唇輕啟,女子清冽的聲音傳出。

南攸悄悄的掀起簾子的一角向外望,一晃竟有八年未踏入這裡了。

現如今這裡的繁榮是隻增不減,但是她也並未因眼前的繁榮而欣喜,她知道這裡的繁華都是表面的,實則內裡的黑暗虎視眈眈。

如若不是要調查父親當年死亡的真相,她是萬萬不會回來的。

這些年她隱居江南地區開了幾家鋪子也小有成色。

但來不及等她繼續發展,一月前的夜裡,有人在她書案前放了一封信附贈一枚玉佩。

上面竟然提及了她父親遇難的事情。

南攸本名沈弦思,母親在她年幼時曾帶著她四處奔波,至十多歲才認祖歸宗。

可好日子還沒過兩天,雙親盡喪,家宅流放……

沈家本是開國將軍,這些年家裡盡心盡力為了祁國殫精竭慮,前仆後繼,打贏了無數勝仗,幫助君主收復失地。

而後天下太平,武將便不得聖心。

皇上聽信小人讒言,說他有通敵叛國之心,還拿出了所謂的證據,南攸自是相信父親的為人,但奈何鐵證如山,沈將軍被關入牢中,受盡小人折辱服毒自盡。

家中頂樑柱沒了,家族本就人丁稀薄,沒有人才繼續支援家族繁盛。

之後更是受盡仇家的打壓,各種各樣的陰謀與誣陷鋪天而來,凡是沈將軍這一血脈的都被髮配邊疆。

而沈將軍早知自己或有一日會慘遭殺害,所以託付一位江湖俠士如若他出了問題就將自己的妻女帶走。

母親在知曉父親自盡的訊息後,傷心過度,竟也懸樑自盡。

一夜之間她從將門貴女成了一個雙親盡失的孤兒。

朝廷紛亂,家族興衰實屬正常,沒人會在意一個家族的沒落,沈家也在更替中被遺忘……

江湖俠士帶走後便為她改名更姓

——南攸。

而她拜他為師,遊歷江湖,直至三年前師傅去世,她又成了一個人,選擇在江南水鄉的一座扶雲城定居下來。

現如今她突然收到一封信,上面還有一塊通體透亮的玉佩,未刻字標記也不知出自何處。

雖不知是誰故意而為之但當年之事她早就知道疑點諸多。

那時年幼無能為力,現在自己這安穩日子也算過夠了,若一生都不能將當年陷害沈家的人找出來,那死後恐是無顏面對九泉之下的雙親……

“小姐,客棧到了。”

回憶間,馬車停住了。

南攸回過神來,拿了面紗戴上,一雙纖手伸出簾外翠竹及時的扶她下來。

馬車不能停在客棧門口,所以東西要先卸下來。

南攸站在門口等著他們拿行李,引的路人紛紛側目,都在猜測這是誰家貴女。

她穿著不算富貴但勝在氣質卓越,窈窕的身軀被衣裙勾勒,面板白皙,步態輕盈,像是江南的一陣溼霧。

南攸不喜被這樣打量,即使有面紗遮擋也微微蹙眉,看東西搬的差不多了就先一步進客棧。

正是飯點,大家都在一樓吃飯閒聊,南攸進來很快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女子綽約的身姿引得客棧的人好奇不已。

“老闆,要四間上好的廂房。”

說話的是南攸的侍從青鋒,他早就在這兒等待,看見南攸進門便出聲訂房間。

她是南攸到了江南地區想著自己孤身一人出門在外不安全,所以去鬥獸籠中買的。

武功高深莫測,平時南攸也管不住,但做事穩妥有分寸。

南攸問過他,以他的能力,怎麼會被困於鬥獸籠中,又為何會同意跟著他。

青鋒說,自己只是恰巧想要找人切磋所以假意困於鬥獸籠中與人比武,

沒想到被買了下來,剛好過夠了這樣居無定所的日子,缺個鐵飯碗可以每月按時拿薪水,所以就跟著她了。

這番話可信度不高,但南攸感受到他不會傷害自己,況且自己身為女子出門在外有諸多事情不方便,他又武功高強,所以就留下了他。

“搬東西的時候玩消失,現在知道回來了!”

阿遠氣喘吁吁的走到青鋒身旁,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阿遠原先是一個乞兒,比他們都小上好幾歲,當時他被其他乞丐打的很慘,卻一聲不吭,南攸見他可憐也欣賞這樣的硬骨頭,便救了下來。

“看你小胳膊小細腿的讓你多鍛鍊鍛鍊。”青鋒低頭不屑的瞥他一眼。

“我正在長身體,你懂什麼!再過幾年我保準比你高大!”阿遠反駁。

“快點辦理住店吧。”

南攸出聲打斷他們。

在外與人交涉的時候一般都是他們兩個男人在做,南攸和翠竹則不露面說話。

開好了廂房,他們就向樓上走去。

人群裡有些人看著他們即將上樓也按耐不住想要認識一下美嬌娘的心思。

一位富家公子在好友的慫恿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姑娘且慢。”

男人在南攸身前站定,幽幽開口道:

“姑娘瞧著面生的很,不知打何處來,我乃是天盛江家的二公子——江銘,看姑娘風塵僕僕的入住應當是還未吃過午飯的,不知可否有幸邀姑娘入席。”

南攸在心裡回憶了一下,腦海中卻想不起這天盛何時起來了一個江家,約摸著應該不是一個重要的大官,

可轉念一想自己離開這些年對於天盛的瞭解少之甚少,萬一是近年的新貴,自己初來駕到,倒是不能隨意得罪人。

青鋒在一旁聽著厭煩,看了一眼南攸詢問要不要他出手。

南攸微微搖搖頭,隨後斟酌了一下措辭,才緩緩開口,

“公子抬舉了,民女只是一介商戶,且我們今日還有要事在身,恐要辜負公子的一片心意了。”

這江銘看著遠處好友們都紛紛關注著自己這兒的情況,她一個商賈之女下了他的面子,頓覺面上無光,

“姑娘,莫要下了我的面子,就是吃個飯耗不了多少時間的。”

江銘又開口語氣中帶著絲絲不滿,氣氛一時僵住了。

南攸看著他知道引他不悅了。

雖然天盛民風開放,男女同席並未有何不妥,可是看著他們那一行人的舉止就知道大抵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她並不想與他們結交。

正欲開口,屋外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二弟,你這是在幹什麼。”

來人身著一襲靛藍色長袍領口袖口都繡有金色滾邊,腰間月白的祥雲腰帶,頭髮豎冠,手著摺扇,一雙桃花眼勾人得緊,好不風流。

“齊哥,你不是不來嘛,這有佳人入了我們天盛,我想要邀她入座,但她左右推辭 你快來勸勸她。”

江齊手拿摺扇,微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出聲詢問,

“姑娘為何不願給我們一份薄面啊。”

南攸面上不顯,但不喜他這樣打量的神色

“實在是我們有要事在身,還望公子海涵。”

南攸乖順的低眉,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

江齊將摺扇拍在掌心合上,“那行吧,我們也不挽留了,有緣再見。”

他轉身將江銘帶走,走之前意味不明的看了南攸一眼,只是南攸低眉並未發現。

“哎哎哎!,哥,你不是來幫我的嘛?”江銘被他拽著走有些許不服氣。

“人家不願又何必打擾,莫毀了人姑娘的清譽。”

南攸倒是沒想到他是一個好說話的主。

入了廂房後怕再遇到他們,就叫翠竹將飯菜備好在屋內吃了。

現在出門在外,也沒那麼多講究,況且大家都孤苦伶仃的,南攸也不喜一個人吃飯,所以省了很多規矩,像朋友似的坐在一塊兒吃飯。

飯桌上幾人聊了接下來的計劃。

南攸覺得既然這送信之人可以找到她,那必然也知曉她已經入城了,眼下就是等他何時來尋她。

等待的時間先著手調查一下玉佩,看看能否查出這背後之人,免得到時候過於被動。

思慮間,她拿出了當時神秘人留下的玉佩對青鋒說

“這玉佩的紋樣看起來倒是挺特殊的,你著手調查一下。”

“確實,這玉佩看著不像是普通人家的物件,尊貴得很呢。”

青鋒隨手拿過玉佩,話裡有話的說道。

“你怎麼會知道?”

阿遠皺眉看著他,他不懂為什麼青鋒無論是人還是物都知道一些,看起來很淵博的樣子。

“小子,這不是很簡單的嘛,多看看你也會懂的。”

青鋒不屑置辯。

“還有翠竹和阿遠你們等會兒隨我去置辦一處宅院,總住在客棧也不方便。”

“小姐,我們又不是要在這兒定居,為何要置辦宅院啊。”

“客棧容易暴露,做事不方便。況且……”南攸微微頓住,“我覺得我們不會那麼快的回去。”

她來時就預感到是有人引她入局,可事關父母,她不會做一輩子懦夫,遠在江南又缺一個契機,所以這渾水她必須得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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