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南攸也沒多想,就是想起他看自已的眼神怪怪的,令人不舒服。
一上午沒有看到祁憬琛,下人給她彙報說,祁憬琛進宮面聖了。
“這種事情不用告訴我。”
南攸坐在馬車內,聽著外面祁憬琛的侍從一邊駕馬一邊和南攸彙報。
翠竹在馬車內聽到南攸這句話眼前一黑,小姐也太不解風情了。
馬車停在春間飲,南攸一進門就聽說已經有客人在等她。
上樓的時候阿遠給她提前透露是張氏。
南攸心下了然。
推開上等包廂的門,張氏正好整以暇的坐在裡面。
看到南攸時,招手示意她坐下,
“伯母,找我有事?”
南攸順勢坐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問。
“阿南,伯母就開門見山的和你說吧。”
“你年紀也不小了,伯母家作為你唯一的長輩,為了你的婚事實在是操碎了心……”
張氏微微停頓,瞥了一眼南攸的神情,見她面色如常,才繼續講吓去。
“如今伯母年紀也漸長,若不能在離去之前給你安個家,恐怕我們無顏面見你九泉之下的雙親了。”
南攸微微抿嘴,低頭不去看張氏演戲,怕自已會忍不住笑出聲。
為勸她成婚連咒自已快死這種事情都說得出口,看來也是費了一番工夫。
張氏說完故作姿態,掩面捂涕,觀察南攸,南攸自然也不好叫她失望。
“伯母說得在理,但小輩如今家破人亡,年紀頗大,實在不願去禍害別人。”
故作苦悶,陪她演戲。
“哪裡的話,阿南就你這張臉整個天盛,放眼整個祁國那就是相當搶手。”
“伯母謬讚,但小女一心苦尋真愛之人,不想輕易了結婚事。”
張氏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
“果然還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既然如此,那伯母也不和你繞彎子。”
“阿南,應該知曉一件事情吧,”
“那就是你父母的牌位是沒有供奉在靈位臺的。”
“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張氏欲言又止,帶著看熱鬧的態度觀察她聽到這訊息時的反應。
南攸心裡一緊,像是被人猛地攥住心臟,沒有被牽進祠堂就意味著沈昌平夫妻不被沈家認可。
沒想到他們竟做得如此決絕。
她這才抬頭正眼看張氏,嘴角扯出一抹和張氏一般的譏笑。
“伯母,現在打算用這個逼婚了?”
口頭說得仁義道德,對不起泉下雙親,但是卻用雙親的牌位作為賭注,壓她心軟。
“怎麼能算是逼婚了?這是為了你好。”
張氏也不再裝腔作勢。
“所以伯母想做什麼?”
“很簡單,阿南和江家公子結婚,沈家將你父母的靈位供奉祠堂。”
南攸沒有回應她,只是看著,兩人面對面坐著,視線在空中交匯。
良久。
“好。”
張氏為她的妥協微微鬆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沈家的孩子最重情義了。”
“哼。”
“其他的阿南也不用擔心了,作為長輩,伯母自然會為你一手操辦,只不過這嫁妝錢……”
“雖然你雙親不在了,但沈家家大業大,父母應該更希望看著自已孩子拿自已的錢送她出嫁。”
南攸默不作聲,果然不捨得讓自已吃一點虧。
“伯母,沒別的事就送客了我還有要事在身。”
南攸招手示意門口站著的侍從進門,張氏見南攸無意留她,目的達到也就順她意的離開。
等屋內歸於平靜,南攸走到案臺旁,今日的花早早的又送來了,晶瑩剔透的露珠還掛在上面。
南攸抬手接住垂下的晶瑩,觸碰到指尖的剎那冰涼漫開。
沒想到真讓江齊猜中,這沈家確實給她擺了一道。
施爺爺兩天沒看到孫女,有些焦急的來找南攸詢問。
“小姐,我孫女呢?為什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意外吧……”老人的欲言又止,南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您覺得她會有什麼意外?”
”姑娘,莫要靠老奴一把年紀了,就想和親人安度晚年……”
南攸聽到這句話內心是有所觸動的,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無波的湖面,蕩起絲絲漣漪。
“……罷了,會給你帶回來的,只不過回來後你們離開這兒吧。”
一開始只是因為施爺爺孤苦伶仃一個老人看著實在可憐,但眼下既然找到親人,還合不來那就沒必要繼續接濟了。
施爺爺聽後沒有立即回答,南攸知道他在糾結,所以沒打算等他回覆,提步往外走。
“……謝謝姑娘!……”
施爺爺終是同意,語氣惆悵。
南攸轉身走到門口,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站在原地,
“對了,你知道王盼兒是裝病嘛?”
……
這次,回答她的是長久的沉默。
南攸苦笑一聲,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