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揭露
“對不起，契茲先生，因為一些原因，我才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洛蘿芙的事情。”
直到那股大爆炸與死亡的衝擊感散去，被「琉」帶到屋頂吹風的露澤寧黛才講述起了她與那位教堂小修女的幾次相處。
洛蘿芙會在不經意間產生那些黑色的物體，雖說之前沒有爆炸，但如此特殊的形式，很難不將這件事與她聯絡起來。
讓露澤寧黛回去休息後，契茲將吊儡一號回收，與「琉」面對面坐在旅館的房間裡。
“琉，你知道多少有關厄歌琉絲和亞歌斐特的事情？”契茲開口說道，手指握起吊儡一號爆炸而斷裂的關節。
吊儡的各處沾滿因爆炸產生的黑色痕跡以及血液、泥土等東西，而「琉」的身上卻完全沒有沾上這些東西。
不過恐怕等正事結束以後，「琉」應該會開始抱怨著因為自已的原因，而讓她最好的衣服弄髒。然後大概就會再端莊地撒嬌讓自已給她買衣服——契茲決定好好珍惜現在還正常的「琉」。
“兩位還算友好的神明，您應該記得吊儡館的那份「質因」是怎麼來的吧——「盜火者」盜取了神明的那份「質因」。”
“我還以為那更像是傳說性質的東西，這是發過事實嗎？”
“那雖然不在吊儡館的記錄裡，但的確記載在歷史冊上。”「琉」笑著解釋，然後繼續說道，“而祂們，也同樣是如此。”
“為什麼？”
“因為祂們本來也並非神明，而是收集了六份「質因」排序，成功晉升成為神明。”
“而真實之神，如今所知的只有三位，那才是真正的神。”
“我大概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了，那麼厄歌琉絲和亞歌斐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琉」輕輕搖頭。
契茲長嘆一口氣，起身朝外看去，剛走到門口將手搭上門把手，又返回到屋子裡。
“還是你替我出面吧，我覺得躲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也挺不錯的。”
“好，既然是契茲先生的要求——”「琉」起身向外走去，來到再次出現的羅頓兄妹面前，“二位，不妨交換一下我們所知道的事情？”
……
“我聽到了厄歌琉絲和亞歌斐特的交流。”
洛蘿芙呆愣在原處，似乎因為這兩個無比熟悉的名字，讓她難以置信。
“現在，他們就在那裡。”
契茲的手指指向那兩位正在悽切地相擁著的兩位神明，祂們身上的誇張服飾與妝發，絲毫沒有神像上的威嚴。
“他們是……偉大的厄歌琉絲和亞歌斐特？”洛蘿芙露出怪異的神情。
“不對吧，怎麼可能是這樣？”
“祂們早就遺失了，祂們早就不在這裡了，祂們才不會是這副模樣。”
“明明很清楚這件事吧，那你為什麼還一直待在那裡？洛蘿芙女士。”契茲靠近幾步洛蘿芙，暫且被修復的吊儡一號在一邊蓄勢待發。
雖說「琉」也在旁邊，契茲覺得除非自已要被分屍了，只是受到點傷害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真是很神奇呢，你的名字在紅柏區幾十年前的歷史書上面都有出現過。”契茲低聲說道，“我之前還以為會是巧合，但同時遇上兩個巧合，就需要認真思考這件事了。”
“祂們早就已經瘋了，當然也包括他們的忠實信徒的你，在祂們的影響下，你才如此痛苦……”
“不，我一直在等著祂們回來，我只是在遭受時間賦予我的責難。”洛蘿芙笑了笑，“祂們將我身上的時間暫停了，就是為了在歸來的時候，依舊見到的是這個我。”
——真是說不通啊。
看著洛蘿芙身上因顫抖而產生的黑暗更甚，又看向一邊的厄歌琉絲和亞歌斐特正悲切地互相擁抱著。
熟悉的黑暗再度從地下升起，籠罩這片本就陽光不好的地域，連天空似乎都要被這陰霾所鋪滿。
下一刻，「琉」的身姿出現在洛蘿芙的身後，按在她的肩膀上。
“死亡似乎離您更近一點。”
細密的絲線如蛛網一般交織在洛蘿芙的身體上。
……
沉靈黑莓，名字來源於飛艇的驅動方式與第六位公主艾箏麗芙最喜歡的水果，堅硬的金屬結構與足以轟爛路利林城牆的巨炮。
戴升尼辛與艾箏麗芙站在沉靈黑莓的甲板上，靜靜俯望著一到白天就變得寂靜無比的紅柏區。
比昨晚摧毀了一座用金銀砌築而成的建築，又奪去了無數位身份顯著的賓客的生命更恐怖的黑暗，僅在那座劇場中閃爍了一秒就徹底湮滅。
“看來已經解決了，真是恐怖的實力呢，那位「人偶師」。”
艾箏麗芙拉起衣裙，朝著船艙內走去，留下還在原地臉色凝重的戴升尼辛。
昨晚向那具吊儡交代完他們收集到的資訊，就被告知這件事已經不需要他們，而感覺到有些不愉悅的心情已經蕩然無存。
畢竟這件事情已經牽扯到了兩位已隕的神明，僅憑他們兩人，雖然能勉強保住
——紅柏區的吊儡館不是早就已經荒廢了嗎？為什麼還會存在其他的「人偶師」？
這是單純的考驗，還是他的另有所圖？
戴升尼辛從口袋裡拿出那具吊儡交給他的特殊鑰匙，據說用它開啟任意一扇門，就能來到吊儡館。
“我很期待著下一次見面。”
……
厄歌琉絲和亞歌斐特的哭泣聲伴隨著死亡氣息的蔓延而更甚，淚水中甚至開始交雜鮮紅的液體。
“明明看著唯一的信徒將要死亡，你們就只會哭嗎？”
契茲依舊默默地坐在石階上，一根由他操控的靈性之線吊在「琉」的身後。
因為「人偶師」的「質因」，他與「琉」也能借此搭載媒介，也就是透過這種方式向「琉」下達他的想法——至於實際戰鬥，不如說「琉」自已就會比他做得更好。
在被無力所淹沒編織的幻象中，在洛蘿芙的眼中，那兩個身影逐漸與記憶中的模樣重合。
那似乎正是她外表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