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吊儡館
“依露小姐，今天還有周四特典蛋糕嗎？”
“當然，小麗卡狄靈。”
說話的店主是一位短髮的年輕女子，麗卡狄靈介紹到她獨自經營著這家小甜品店，並且生意一直很好，在紅柏區遭受重大的經濟危機的時候，甜品店也依舊存活了下來。
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當然不會出現在遊戲開始前少得可憐的情報中，此刻聽起來讓他覺得很有趣——尤其是麗卡狄靈藉著帶他去吊儡館的緣故先自己去了甜品店。
“來這裡只是順路，不過這也算紅柏區值得一來的景點了！”
兩人坐在店門口的小桌邊，麗卡狄靈一邊細聲地解釋著，一邊用小叉子在蛋糕上刮下奶油，再小心地送入口中，“要不要我幫你切半塊下來，蛋糕很好吃的喲……一個人吃總感覺不太好……實在不行，您可以挑一塊的，我來付錢。”
“我就不需要了。”
“好…好吧。”麗卡狄靈似乎鬆了一口氣。
店主依露端了兩杯紅茶，放在兩人面前。
“這是慶祝小麗卡狄靈終於和英俊儒雅的年輕男性一起出來吃蛋糕的免費紅茶！”
“免費紅茶！”麗卡狄靈歡呼道。
“不要選擇性地裝作聽不見！”依露說道，“我已經知道你們二位在數小時前的精妙演出了，兩位剛從劇場出來的客人在這裡喝了七杯茶才走，他們提到最多的詞可是皮洛芬妮的惡魔與天使。”
“誒誒誒，什麼惡魔天使？”
“說是先後在劇場表演的兩個人，而你身邊這位，應該就是惡魔先生吧。天使小姐是在你們後面演奏鋼琴的那位。”
“那他們是怎麼說起我的？”
“看上去很驚慌卻輕鬆完成了表演，讓他們差點以為劇院真的出事了。”依露笑著答道，“而那位男性觀眾，也就是‘隱藏在群眾中的惡魔’才像是這場表演的主導者。”
麗卡狄靈心虛地移開原本期待的眼神。
“可惜我只是麗卡狄靈小姐的助手，要是沒有麗卡狄靈小姐，根本就不會有這場表演。”契茲拿起茶杯嚐了一口，對著麗卡狄靈眨了眨眼，“舞臺上的一切，無論是不是表演，都會是演出的一部分。”
“哦～那請兩位慢慢享受晚茶吧。”
依露抱著托盤輕飄飄地走回店裡。
……
“吊儡館…就是前面這個地方了。”
兩人已經來到了吊儡館的外面，麗卡狄靈小聲地介紹道。
契茲看向面前這座洋館樣式的建築，勉強能窺伺到一角的內部裝潢中，和荊棘一般漫溢的寂寥就讓他心生寒意。
“吊儡館的確承載著人偶發展至今的歷史……你有看過人偶歌姬的表演嗎？”
“還沒有。”契茲站在館前，躊躇著要不要進去。
糾結的原因不是害怕，他也玩過不少恐怖遊戲，雖然他經常只是半小時退款或者轉頭去找遊戲影片。
畢竟這種調動人類恐懼的東西本就不利於身心健康，更何況現在還是比vr更真實的全感控制…絕不是害怕。
“契茲先生？您要進去嗎？現在已經有點晚了……或許還是等明天正午再來更好一點？嗯——我聽說這種地方在夜晚會見到不太好的東西，例如在某個房間裡見到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人偶，聽上去也沒有我現在的情況糟糕就是了。”
“嗯……不如你先回去吧，麗卡狄靈小姐。”
“誒誒，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就先在外面等你了。”
麗卡狄靈覺得要是契茲先生出不來，她還能趕回去喊人來幫忙。
權衡一下，契茲覺得自己至少還有「人偶師」的能力，至少在這裡不會遭遇什麼危險。
還剩三小時四十三分鐘。
點頭同意了麗卡狄靈的建議，契茲朝洋館邁步前行，越靠近，那股悲傷與孤獨的悽切感愈發強烈。
如今已經是深夜，在這個點進行恐怖吊儡館的探險很明顯不是明智的選擇。
踏進被路燈鋪上昏黃的道路，生長著的薔薇下也同樣鋪滿了荊棘，幽香的味道讓他不寒而慄，契茲感覺到有無數的眼睛在窺探著自己。
——什麼嘛，這裡還怪熱鬧的。
契茲舉起手，推開弔儡館的鐵門。
“歡迎您的歸來，主人。”
他最熟知的那具，一直想和他貼貼的吊儡，站在門口的走廊左側，微微躬身，精美的吊儡妝上紅與白互相勾勒，相比活人有一股異樣的美感。
“琉一直在等待著您……”
“啊，辛苦了辛苦了，咱們不整主僕play那套。”契茲擺著手義正嚴辭，“你剛剛自稱…‘琉’？”
真要隨便搞瑟瑟是會被「玩家之靈」踢出遊戲的，自由度還有待提升。
“在館內需要以自己的代號自稱，作為館的管理者之一，琉必須遵守。”
隨著「琉」的介紹，契茲感覺那股陰森的感覺少了很多，但依舊有些寒冷。
“這裡的一切都應是您的，請來這邊休息。”「琉」說道。
“需要為您烤火嗎？”
比起在外的那副樣子，「琉」似乎穩重了很多，至少不會主動貼過來，但她絕美的臉上依舊洋溢著對自己的渴望。
——對不起，請把你的那副表情收一收吧，你是資料體而我是三好學生，優秀青年，我們註定是無法在一起的。
“我的確有些冷。”心裡這樣想著，契茲還是點頭回答道。
「琉」從角落裡搬出了一張有些老舊的木椅，擺在了火爐旁邊，又從角落裡取了些柴火點燃，隨著乾枯的木材丟到火焰中，噼裡啪啦的聲音很快就緩解了些許寒冷。
似乎已經忘記了來時的目的，契茲在木椅上坐下，木質結構間鬆散的吱呀聲也顯得格外靜謐。
“琉一直在等待著您啊，看到您身影的那一刻，琉才感覺到無比的幸福。”說這些時的「琉」，無比小聲，很快她又恢復到了正常的聲調。
“需要來杯安神的茶嗎？”
“不需要了……”
嗯……感覺……這裡很溫暖。
好想就這樣…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