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詛咒
“吸引觀眾的注意？”
麗卡狄靈剛想繼續開口，卻發現觀眾們的視線齊刷刷地轉向舞臺上。
“看來出現了可以學習的典範。”契茲嘴角抽動了一下。
舞臺上的人正是——露澤寧黛。
不知道她是如何能讓劇場同意她登上舞臺的。
如果在剛剛的魔術表演前，露澤寧黛還沒有理解一切，那麼直到現在，她已經完全明白了。
契茲先生所追求的，不是默默無聞，深藏在眾人背後的隱秘組織。
他有足夠的自信站到臺前，讓世界為之震撼，讓在座所有的貴族都為他能肆意操縱生命的壯舉而恐懼。
這就是所謂的“出席”。
如此想到，露澤寧黛以優美的身姿出現在舞臺中央，在她的面前是一臺鋼琴。
金髮在風中飄動著——不要問室內為什麼會有風，只要稍加註意，就能看見不遠處的鼓風機正在努力運作，她的眉眼微斂，纖細的手指於琴鍵上躍動，全心意於面前的黑色鋼琴。
細膩的琴音如剛剛那場火災發生後的雨水，滴落在客人們的衣角上。
似乎不是現實中的曲目，而是遊戲的主題曲之一，同樣也是這個世界裡的知名曲目。
意外的很厲害啊——契茲提前小聲地在心中為她鼓掌，在鋼琴聲快要停止前，與麗卡狄靈走出劇場。
劇場中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這是皮洛芬妮劇場今天的第二次。
按照約定，在演出過後，他就會試著幫助麗卡狄靈解決身體上的問題。
……
“契茲先生……可以了嗎？”
昏暗的房間裡，麗卡狄靈可憐的眼神帶著懇求，她伸展著手臂，保持著怪異的姿勢站立，這很明顯不是普通人類能做到的程度。
房東太太對兩人一起走進屋子很是驚訝與憤怒，差點懷疑契茲是麗卡狄靈本來就認識的人，直到契茲不耐煩地丟了一枚銀藤在她的眼前，她才閉上了嘴巴。
“也就是說，你在受到像是某種詛咒之前舞蹈之類的練的不錯，但是現在已經完全沒法表演了，是嗎？”契茲坐在麗卡狄靈的公寓客廳裡，看著僵硬著四肢的麗卡狄靈。
導致這一情況的根源正是，麗卡狄靈身上存在著某種詛咒，讓她的軀體變成了快要腐朽的人偶，到現在連行動都有些困難，更何況是在舞臺上表演。
“怎麼說我也是‘蘭梅爾達的女兒’，在我小時候，母親經常會帶我跳舞，練習各種唱腔，也會帶我去看其他演員的演出。”
她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些許落寞。
“藝術家庭的生長環境嗎……那現在這幅樣子的確是有些不幸呢。”契茲的手指敲擊著木桌說道，“就算是帶著手套，人偶和普通人的差別還是有的，你的關節連線像是生鏽卡殼的人偶，能表現地像正常人一樣行動還是因為你有舞蹈功底的緣故吧。”
“很高興您能看出來我的努力。”
“情況比我想的還糟。”契茲站起身，“那麼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兩月前。”麗卡狄靈無力地垂下頭，像是接受了被擺佈的命運，“那是一次表演結束後，我在吃奶油檸檬餅乾配……”
“美食的地方可以省略。”
“我的右腿突然失去了知覺，然後是左腿和手臂，當時因為是在…嗯…偷吃，只有我一個人在房間裡，所以沒有人發現。”
“沒有嘗試找過醫生或者鍊金師、人偶匠？”
“或許最好是一位同時精通這些技術的人。”麗卡狄靈說道，“我不敢告訴其他人，只能先隱瞞下來了……”
“情況我大概瞭解了，總結來說，非常糟糕。”契茲長呼一口氣，“麗卡狄靈小姐，你還有什麼願望嗎？”
“啊？”麗卡狄靈臉色慘白。
“哦，我的意思是在幫助你前，我說不定還能額外幫你實現一兩個。”
“抱歉，契茲先生，我現在決定收回之前說你溫柔的話。”麗卡狄靈嚴肅地下達了審判。
“咳，好了，迴歸正事，聽說這附近有一座吊儡館，你有去過那裡嗎？”
契茲問道。
他雖然掌握了一具吊儡，但是並沒有去過那裡，作為遊戲中位於紅柏區郊外的重要地點，就算與麗卡狄靈的情況無關，他也是要去一趟的。
“吊儡館……我倒是知道，但是我似乎只在小時候去過。”麗卡狄靈比劃了下，似乎對這個塵封在記憶中的名詞感到陌生。
記憶上的面紗被青年不經意的提起揭開，麗卡狄靈有些迷茫地靠在椅背上，靜謐瀰漫開來。
自「詛咒」發生後，從前的事變得更加遙遠了，連母親的事情她都……
“沒事吧？麗卡狄靈小姐。”
青年戴上了不知道在哪掏出的黑色手套，藉著恰到好處的光影，兩隻手交疊在一起繪出一個生動的圖案。
“小狗好可愛。”
“不管它是什麼，首先這不是小狗……”青年無奈地抗議道，細長的手指並數收起，又輕輕勾起。
一股強大的氣勢在他的身上迸發，一具讓人恐懼的詭異吊儡，以扭曲的姿勢，出現在青年身後，安靜地佇立在那裡，讓她感覺到沉重得難以呼吸。
“就算是有些棘手，也請相信我吧。”站在那縷光影旁邊的陰影中，契茲帶著笑容說道，“我會盡力幫助你的，麗卡狄靈小姐。”
……
演奏完成的露澤寧黛迫不及待地朝臺下望去，不知道契茲會不會認可她的演出？
結果不免讓露澤寧黛有些失望，契茲早就已經消失在人群中，只掃過一眼，露澤寧黛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接過幾位觀眾遞上的鮮花，露澤寧黛捧起花束，朝劇場外走去。
劇場外，身後的議論聲讓她再度露出了微笑。
“皮洛芬妮同時出現了兩個神秘嘉賓，都沒有在節目單上出現，分別是一位惡魔和一位天使。”
“惡魔放火燒燬了劇場，而天使演奏天籟的琴音拯救了深受其害的人們。”
“啊呀，看來我不小心成了天使。”露澤寧黛紅著臉小聲地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