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耶！有可愛的麗卡狄靈小姐！
冒著雨，契茲不知道怎麼，一路走到了吊儡館。
“契茲先生？”
對於在深夜到來的契茲，「琉」顯得有點詫異。
契茲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身為吊儡的「琉」，應該沒法理解他現在的情況吧。
他轉而說道：
“我來避雨……”
“避雨嗎？”「琉」輕輕一笑，從角落裡的柴堆中捧起一小把，丟進壁爐裡，帶著火星將裡面幾根已經焦黑的木頭再次點燃，“看來得出去撿點乾柴了。”
跳動的火光讓他重新感受到了一絲溫暖，藉著這股光芒，他認真地看向「琉」。
依舊是這副吊儡的樣子，如果不是與「琉」已經很熟悉了，他恐怕會被這副真實的樣子給嚇到。
——如果沒有真切的體驗是無法感受到這種恐懼的，如果用恰當的比喻來說，就像是恐怖動畫裡的詭異玩偶，突然以立體真實的模樣出現在你的床頭，而他就在經歷這一改變，連吊儡館的陰森感都無比真實地重現。
“您也是為了來看望琉的嗎？琉很高興呢。”說著高興，吊儡的嘴角只是微微向上拉了一些，契茲突然懷疑著這是否是真情實感。
“我想知道更多事情……無論什麼也好，讓我更多地瞭解這個世界。”
“瞭解這個世界？人類不是一直在做著這件事嗎，從嬰兒開始，識字、走路，都是為了更快地瞭解這個世界，您也一直在這條道路上。”「琉」的語調依舊輕鬆地讓他不悅，“您又想讓琉為您展現這個世界的哪一面呢？”
下一刻，吊儡的臉上展露出了驚訝的情緒，巨大的威壓從一根根無形的「絲線」中傳下來，那些「絲線」微微顫動，她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被壓倒在牆壁上。
即便是堅固的吊儡之軀也開始為之震顫，直到契茲反應過來，才戛然而止。
“抱歉，我只是不想聽這些…”
意識到自己剛剛引發了些過分的事情的契茲立刻道歉，他剛剛一時的暴躁的情緒竟然會以如此強烈的形式反饋出來。
不過「琉」絕不是無法反抗。
他有清楚的感知。
“這是您又一點掌握吊儡館的體現。”「琉」檢查了一番牆壁上是否有什麼損傷，才笑著蹲到了契茲的身邊，“看來是琉低估了您的不愉快程度了呢，您或許得先整理下心情，要不要在琉的安眠曲下睡一覺？”
“不…不用了。”契茲將頭偏向另外一邊。
“那就來練習操縱吊儡吧，這種需要集中注意力精細控制的事情能轉移注意力，也很能消耗精力。”「琉」小步繞到了另外一側，“琉會陪著您的。”
……
莫名其妙在吊儡館練習了兩個小時後，才如行屍一般疲憊地回到公寓，他終於能夠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入睡。
練習操縱吊儡所消耗的精力的確非常大，幾乎快讓他忘記了一切，但是回過神，無比真實的感覺和已經在多小時前徹底消失的「玩家之靈」再次提醒他現狀。
僅憑現在的技術，和這麼多天對遊戲的瞭解，幾乎不可能實現，像現在這樣，真實到完全如同現實的一切。
——這裡已經不再是遊戲，而是真切的現實。
一大早就迎來清脆的敲門聲。
“麗卡狄靈小姐？”
來人讓他有一點出乎意料，他覺得會是不認識的人的可能性更高。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昨晚……依露小姐說看見你了，她跟著你走了一段，看見你走到這棟樓裡了。”麗卡狄靈抬起眸細細打量著契茲的臉龐，“啊…你偷偷哭了？”
——說的好像是那個甜品店的店主，昨晚應該在他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他。
“是昨晚的雨太大了……”
“精神只有平時的一小半，頭髮也全部纏在一起了，真的沒有問題嗎？”
“是因為昨晚做了還做了很耗精力的事情。”
似乎想到了什麼，麗卡狄靈認真的臉龐一下變紅。
“哪…哪種？”
“不是那種事情。”
契茲試圖拉起手在嘴角扯出笑容，但是即便如此，也維持不了太久。
一想到最後連父母的訊息都還沒看，他就感到無比落寞，還有齊潯，他難不成也被困在那個危險的時代了嗎？
他自認自我調節能力已經很不錯了，但仍然沒法像以往那樣和麗卡狄靈開玩笑。
“其實我來是因為……皮洛先生想問你今天還會去劇場表演嗎？”
“……以後都不會了。”
以往的那些隨意操縱遊戲的能力他都已經失去了，難不成真上去表演只在小時候學過的素描或者鋼琴？
“果然還是發生了點什麼事情吧。”大偵探麗卡狄靈認為自己抓住了重點，“你生病了嗎？”
“沒有……”
“那是和朋友家人鬧矛盾了？”
“…也沒有。”
“既然都沒有，那有什麼事情是比我遇到的更糟糕的呢？契茲先生。”麗卡狄靈說道，“需要我來幫忙嗎？”
聲音卡在了喉嚨口，他也無法比較這兩件事的糟糕程度，只是面前這個女孩竟然覺得生病和鬧矛盾比她遭遇的更糟糕嗎？
“我或許……再也見不到對我無比重要的人了。”
麗卡狄靈微微蹙眉，這個理由似乎真比她說的情況還要糟糕。
她抬頭再次看向那個苦笑著的青年，她再次陷入一種因為「」而誕生的無垠的、難以言喻的痛苦。
但即便如此，靠著經驗判斷——她向前伸出了手，抱住了眼前這個同樣正在深受痛苦的青年。
“麗卡狄靈小姐？”
青年詫異沙啞的聲音從從未有過的、無比近的距離傳進她的耳朵。
“我會向皮洛先生轉告的。”
……
目送麗卡狄靈低著頭離開，契茲先去重新整理了一番儀表。
鏡中這個即便經歷了複雜的情感衝擊而面容略有扭曲，但依舊帥氣如常，應當站在世界舞臺正中央的青年再度出現。
“這裡只是一個感覺無比真實的遊戲世界。”
只要能找到發生這一轉變背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