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變為現實的遊戲
“戰爭……”
聽完齊潯簡單講述了在遊戲中的經歷，我也和他說了一些我遭遇的事情，我們都瞭解了我們所經歷的差異所在。
光是第一日，齊潯就已經遭遇了幾次死亡，而那時候我還在紅柏區裡閒逛著辨認道路，在各種各樣的店裡感受風土人情。
之後我過著在劇場的悠閒生活，遇到了一次不算太嚴重的蟲災。
“真該死啊，你玩的是悠閒養成，我體驗的是壓力拉滿的戰爭模式？”
齊潯掐住我的脖子，而我趁機奪下最後一塊雞塊。
“你們的時代也不一樣嗎？”周圍有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向我們搭話，“在進遊戲的時候，我把時間條拉到了很前面，又把出生點選在了偏遠的島嶼上，因為憑我的經驗，高手都是從小村子裡走出來的。”
“那我大概知道結果了。”齊潯說道。
“說不定我能成你們的始祖了，你們先別急，等我游上岸。”
我和齊潯哈哈大笑。
……
“你這個死亡開局很難評價啊，那接下來的測試還會繼續這個檔嗎？”
我們繼續坐在餐廳聊天。
算上從離開遊戲開始到吃完東西的時間，過了兩個多小時，於是我們各自回去睡了一覺，卻因為沒什麼睏意在休息了不長時間後就再度在餐廳聚在一起。
休息時間總共是十小時，其中可以用來考慮是否退出，不然就是單純用來休息。
二號餐廳離開的人寥寥無幾，因為大家來之前就已經做好在這裡待很久的準備，加上完成測試後的豐厚報酬，我想沒什麼人離開也是意料之中的。
不過，據說可以申請換檔，重新選擇時間與地點進入，那個向我們搭話的中年男人就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即便放棄了原有的進度，二週目也會多上不少經驗。
在我看來，齊潯換到和我一個時代的紅柏區會是不錯的選擇，我還能向他介紹一下露澤寧黛的光輝事蹟。
“不需要——”齊潯平靜地說道，“平時打遊戲我也總是挑最難的來，更何況裡面的人民還需要我這個偉大的英雄去拯救。”
“真當自己是英雄了？”
“因為太真實了一點……他們的鮮血是有溫度的…別說我，你玩個galgame不也是能哭得死去活來的嗎？”
“不太一樣。”雖然他說的的確是事實，我繼續說道，“一個只是做出選擇，我當然能不費餘力地摁下那些無私的描述，等待著故事流向true end，在過程中，我只是在為他們的故事而悲喜。而在那裡，我要自己思考，自己受傷，自己站上高臺向其他人陳述我的想法，但說到底，不管我在哪裡，我仍然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在現實中做不到這些，在遊戲裡同樣成不了其他人。”
“我倒是覺得，你是能做到的。”齊潯打斷了我的自述，“你現實裡不也是挺受歡迎的嗎？我覺得大部分人之所以看上去普通，是因為本身就沒有適合他們展露的位置，而那裡，為每個人都搭建了一座舞臺。”
我不太認同他的觀點，但卻被他的話感染到了。
“契茲先生。”
我的腦袋中浮現出了麗卡狄靈、露澤寧黛和「琉」的身影，她們交疊在一起，又分為三個各自看上去不同的身影。
說起來，她們都對我抱著遠超於常人的期待，我卻因為這些期待，產生了一些迷茫。
我真的能做好她們交給我的抉擇嗎，或者說，一事無成的我有資格為這些努力的人們做出選擇嗎？
她們不像那些固定劇情的角色，如果我沒有選擇在這個時代進入遊戲，她們一樣有自己的生活，甚至會比有自己干預的情況下做的更好——我承認，這是非常悲觀的想法，但也不排除，這也是實際情況的其中一種。
在回到小黑屋的路上，我繼續著思考著這些事情，在女醫學生朝我點頭後，我才突然想起還沒有回覆父母的訊息。
畢竟下次與他們交談又會過很久了嘛。
“遊戲很好玩，推薦出正式後你們也試試。”
“回來後我會把測試拿到的報酬全部上交的，不要太生氣。”
“我即將成為拯救一個世界的英雄，勿念。”
滿意地編輯完三條資訊，在家庭群裡發出去，我將手機遞給了女醫學生。
“麻煩幫我送回保管處。”
“誒，有兩條訊息回覆哦？”
“下次再看吧，或者，你可以幫我應付一下。”我笑著說道，“密碼是341611。”
“手機密碼就這麼告訴一個陌生人了？不怕我幫你趁機交上十個女朋友？”女醫學生露出驚訝的表情，拿手指在手機上摁下，“騙子，根本打不開啊！”
她抬起頭看向那個戲耍她的身影，卻發現他已經進入了遊戲。
……
契茲從座位上起身，看著外面漆黑的天幕，直接順勢爬到了床上。
就算是拯救世界，也從明天開始吧。
就這樣昏沉地睡了過去，半小時後，從睡夢中驚醒的他再次坐起身。
等一下……
他試圖調出「玩家之靈」檢視時間，卻再次無法控制。
“維護完剛開服就這樣？”
他不滿地自語道，到現在他也不明白官方為什麼只放了一個能與外界相連的介面，連一個緊急退出鍵都沒有嗎？
契茲望了眼窗外，朦朧的月色依舊如他睡前那般深邃，絲毫沒有要天亮的樣子，厚重的積雨雲中有淅淅瀝瀝的小雨滴下。
不安感隨著空氣裡的溼冷爬上他的身體——說起來感官系統有這麼真實嗎？
他又踢了一腳牆壁，疼痛感立刻無比清晰地反饋了出來。
連感官削弱也消失了？那死一下不是很疼？
乾涸的喉嚨讓他又忍不住去接了一杯水。
這些……這些無比清晰的感覺是什麼情況。
他再次望向天空，那裡開始凝結出無邊的黑霧，是天空建模最佳化了嗎？——他現在已經無法再用遊戲相關的用詞來麻痺自己了。
換上衣服跑下樓，契茲站在人群中，周圍人無比生動的打量與目光，都讓他感到無比恐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