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如果不讓世界毀滅
“琉，我要向你揭露綾的罪惡行徑。”
“請說說看？”
路過的人朝著這裡看去，在清晨微暖的旭日下，只能看見一位優雅的女士的背影和一位慷慨激昂的青年。
在契茲的公寓樓下過道的陰影中，有三張看上去被遺棄已久的舊椅，和一張白色格欄樣式的桌子，從地上的痕跡來看，它們似乎是被人從旁邊的垃圾堆拖到陰影中的，兩人就這樣坐在其中。
吊儡館過於陰冷，每次去「琉」還要為他生火，一生火他就昏昏欲睡，一昏昏欲睡，「琉」就一副得逞的表情，讓他有些害怕。
而那些不錯的店裡……嗯，他暫時拿不出錢，身上的銀藤已經不多了，他也開始考慮在紅柏區找一份工作，至少要維持正常的生活所需。
“就是這樣，她不僅恐嚇我，戲弄我，還弄出瞭如此困難的條件。”
“那還真是過分呢，要不要我幫你把她綁起來蒙上眼睛，交給您隨意處置呢？”
“不不，我倒只是想讓你幫我想一下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難道去找當時有可能見過他們的人一個個尋問嗎？”
“哎呀啊呀，契茲先生，這不是過於依賴我了嗎？這可不太好，我對您有多重要啊。”「琉」捂著嘴偷笑。
——怎麼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可不太好的意思。
“您倒是可以去吊儡館記錄過的歷史間隙裡去找找看，不過，能發現什麼的可能性還是有點低啊，畢竟吊儡館也不會隨意記錄。”「琉」蒼白的臉龐被蓋在遮陽帽下，嘴角輕斂，說道，“我好像真的幫不了您什麼呢……”
本來以為能不靠自己想辦法就能省力解決，看來是行不通啊。
“您可以儘可能地嘗試您覺得自己更容易做到的那一個選擇。”
看著「琉」的笑容，契茲有了另外一種猜測。
“不過，琉，我還有一個問題。”他轉而說道，“既然那份「質因」能從吊儡館的歷史間隙中取出，那麼還能拿其他東西嗎？”
他回想起他的那份「質因」的來源，似乎有點特殊。
他之前還問過「琉」，「質因」有哪些獲取的方式，但是「琉」卻沒有直接回答。
“是可以的。不過同時，您也需要承擔相應的風險，比如棧道的崩塌，不小心迷失在了其中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價值’越高，您所需要支付的‘酬勞’也就越多，包括時代的‘價值’，物品的‘價值’，都有很大的差別。”
“例如，越久遠，越是珍貴，越是受到更多人的關注，其‘價值’越高，而反之，您能比較輕鬆地取出。”
“我大概明白了。”契茲點了點頭，“那如果吊儡館記錄了我現在所經歷的事情，未來的我再將其拿走——這種事情會發生嗎？”
“不會出現這種如果，吊儡館的運作方式也是有其規律的，例如……最顯著的一項特徵就是，吊儡館只會記錄歷經‘毀滅’的事物。”
“那具吊儡連同裡面的「質因」，早就被攪滅在了王國的「沉靈磨機」裡面，然後，被徹底掩埋在了歷史中。”
「琉」的眼眸中流轉著至深的黯淡，身為吊儡館的管理者，她也同樣熟悉了毀滅。
“這些東西對我的幫助很大，這麼說倒是真能想辦法整點什麼出來。”
契茲撐著臉認真思考。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考古業怎麼樣？運一點什麼出來也不錯吧，就算一次只運一點點，只要每天都來一次，就不用工作了吧？”
就算是價值連城的寶石，透過這樣的形式，也肯定比不上失去的那些代價，不過她沒有打算破壞契茲的期待。
剛才差點忘了，既然熟悉了毀滅，當然也熟悉了新生。
她看著青年的臉龐，如此想到。
……
打算去一趟圖書館的契茲，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合法的紅柏區的身份證件。
雖說在這個經常發生動亂和災難的世界中，沒有這種東西影響很小。不過，作為居民專用的圖書館，和這裡的其他博物館一樣，如果沒有在此地的身份證件，是需要購票進入的。
用錢買票或是找麗卡狄靈幫忙，再用相同的錢替她買些甜點，契茲還是選擇了後者。
於是——
“麗卡狄靈小姐，我們似乎有好多小時沒見了呢——”
在某個麗卡狄靈意想不到的角落……
出現了，那個在別人面前說出會讓她無比害怕的恐怖言論！
“世界是不會毀滅的！！！契茲先生，稍等！！我馬上就過來。”
還在努力工作的麗卡狄靈手忙腳亂地從置物架的旁側爬下來。
“明明是演員，你為什麼總在做雜活啊。”
“因為我的演出時間太少了，得到的額外打賞也沒達標……”麗卡狄靈扯扯衣角，輕聲說道，“其他人也可能偶爾找我幫忙，劇場的大家都有很多工作。”
“我還以為我們那兩場演出能賺很多呢。”
“那兩場用來補上個月的要求了——”
“啊，麗卡狄靈小姐，你混得好可憐啊。”
“……”
“既然都這樣了，走走，我們曠工去。”契茲嘗試勸誘麗卡狄靈離開劇場。
雖說他不知道工作是否會對這種詛咒造成影響，但是，如果是他經歷這種事情，絕不會在這種時刻還在老老實實工作。
“就差一點了，道具歸類完我就能暫時下班了，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事的話請先等我一下吧。”
麗卡狄靈用手指了指她跑過來那邊擺著的，置物架，下面各種服裝道具被雜亂地堆在箱中。
“我可不想別人會想起——麗卡狄靈做不好這點小事是有原因的，啊，她真是可憐…這樣。”
“那就是要變成麗卡狄靈什麼都能做到，啊，她真是太厲害了…這樣？”
思索一番，麗卡狄靈點點頭。
又被麗卡狄靈拒絕了要幫她忙的提議，契茲只好一個人在旁邊等待。
“那裡那裡，你好像弄錯了，麗卡狄靈小姐——”
“怎麼說那個鞭子也不符合這場戲的氛圍吧，是不是演員丟錯了——”
“置物架上的東西要掉下來了啊——”
“契茲先生，要不你還是來幫一下忙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