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綠的大山深處,盈盈脈脈環繞間,小小的辰風坐落其中。

它依山而建,三面皆被大山環繞,只在南側留了一個入口。

這樣的地形雖然侷限了辰風的發展,歷經三千餘年,仍然是個幾百人的小部落。

但同時,也能在危機四伏的深山中,給辰風的族人帶來一絲難得的安全感。

數千載歲月,辰風周邊的小部換了一茬又一茬,連中大型部落都有覆滅的。

但小小辰風,卻彷彿焊死在了這片土地上。

任憑多少風雨。

依舊巋然不動。

近三丈高的青石寨牆下,躲在陰涼處的漢子手拄長棍,支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

午後的陽光炙烤大地,一波波熱浪襲來。

連從石縫中擠出,嚷著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雜草都蔫頭耷腦的,恨不得再鑽回去。

凝望著它,守門漢子怎麼也打不起精神。

碩大的腦袋隨著草葉起伏,一點一點的。

沒過多久,當草葉再次伏下,他的頭也徹底垂了下去。

震耳鼾聲。

隨之響起。

似乎夢到了什麼開心事,他嘴角邊竟還勾起一抹笑意,幾滴口水順著嘴角流出。

“嘭……”

突然,巨響在耳邊響起,地面震動,飛揚的塵土撲入漢子口鼻,視線都模糊了。

“不好!”

大腦尚未完全甦醒,漢子已擎起手中長棍,本能地向身前模糊的黑影砸去。

這一棍雖未經準備,但情急下,力道卻絲毫不弱,比他巔峰時甚至還要強幾分。

在近七鼎的狂暴力量下,就算九級野獸,也不可能在這棍之下,毫髮無損。

然而那黑影的動作卻極為迅捷,他全力爆發的一棍,直接打在了夯實的地面上。

稍稍活動下被震得痠麻的手臂,漢子心中驚駭。

深山裡的食物非常充足,獸類極少會在白天襲擊部落。

但極少,不代表就沒有。

重點是,能輕易避開他一擊的,必是兇獸無疑。

若平常,單獨的一隻兇獸來襲,他只會是興奮。

可如今狩獵隊未歸,哪怕一隻,也是災難性的。

自知無法抗衡,漢子將胸前竹哨塞入口中,正要吹響,耳邊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喂,魚頭哥,起床氣這麼大,昨晚跪磚頭了?”

“呃……”

魚大頭怔了怔,他揉揉眼睛,將兩坨眼屎砸在地上,眼前身影才漸漸清晰起來。

打頭的是個少年,長相雖帥,卻痞裡痞氣的。怎麼看,都是一副欠揍模樣。

少年身後,一個八九歲,扎著雙馬尾的女孩露出兩排小白牙,沒安好心地笑著。

“天子?”

“雀兒?”

“是我,是我,魚頭哥,好久不見!”

林昊賤賤一笑,小丫頭也擺著手打招呼。

“好好好,是你就好,是你就好啊!”

魚大頭隨手抽回長棍,將之倚在肩上。

而後漫不經心地朝掌心吐口唾沫,搓幾下,再次握起長棍,照著林昊屁股便打。

林昊一步跳開,“魚頭哥住手,你再打,我可還手了。你啥實力,心裡沒數嗎?”

“我啥實力?

小兔崽子,你甭管我啥實力。

反正揍你。

肯定夠用。

你個王八羔子,你回來了,你拍我一下,你喊我一聲魚頭哥,你就會死,是嗎?

偏偏要在我睡得正香的時候,在我身邊搞事。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

混蛋玩意。

還威脅我。

揍不死你。”

寨門前的空地上,魚大頭拎著棍子緊追,有機會就往林昊屁股上掄,邊掄邊罵。

雀兒則抱著胳膊,笑嘻嘻看起熱鬧。

從小到大,天子哥哥捱得打雖然多到數不清。

但說句良心話,就沒一頓是冤枉的。

她這做妹妹的雖然心疼,卻不敢趟這趟渾水。

一個弄不好,她小屁股,也要遭殃。

畢竟多數情況下,她都是哥哥同謀。

這種固有印象,早刻在長輩骨子裡。

是,也是。不是,也是。摘不清的。

可當林昊繞過一個彎,再度向寨門的方向跑時,後面的魚大頭卻突然停下腳步。

因為他發現。

就在他之前站立的位置旁,不知何時,竟多出一頭身型巨大,毛色漆黑的野獸。

“矮腳豬?”

“你獵的?”

跑到近前,見那畜生胸腹早已沒有一絲起伏,明顯涼透了,回頭瞥了一眼林昊。

不過此時,他之前恨不得揍死林昊的怒意早已消散。甚至,怒意還變成了欣喜。

凶地內,獸類資源雖然豐富,卻也極度危險。像辰風這等小部,根本不敢進入。

普通山林相對安全,可資源也少。能長到七八百斤的矮腳豬,幾乎看不到。

通常,一支十人狩獵隊進山一天捕獲的獵物,也未必有這頭矮腳豬一半重。

毫不客氣地說,有了這大傢伙,今晚,辰風每家的餐桌上都能多一碗肉了。

這對天天吃糠咽菜,大多面黃肌瘦的辰風族人來說,無疑是值得開心的事。

要是林昊天天往他腳下砸這個,別說攪了好夢,就是把他攪了,他也能笑出聲。

“魚頭哥,有水嗎?”舔舔乾澀的嘴唇,這會兒,林昊也差不多跑沒勁了。

於他而言,殺一頭七級矮腳豬算不得什麼。魚大頭追那幾步路,更不礙事。

可遠路無輕載,為了不暴露儲物閣。這頭畜生他扛了一百多里山路,累到吐血。

“有,剛打回的地下水。雖然不甜,卻勝在清爽。”

“不像那什麼山泉,表面乾淨。源頭,早爛透了。”

魚大頭拎起一條豬腿就往裡面走,想著晚上有肉吃的他,這會兒走路都帶著風。

“墩子,墩子,來活了!麻溜的,晚上有肉吃了!”

他一邊走一邊喊,對此時安靜得只剩蟲鳴鳥叫的辰風來說,大到所有人能聽到。

辰風各處,一雙雙泛光的眼睛齊刷刷望來,又很快扭回去,繼續忙活手裡活計。

寨門旁。

小院內。

林昊拿起葫蘆瓢在缸裡舀了半瓢水,還沒開始噸噸噸,一名敦實少年便跑了來。

他憨頭憨腦地叫了聲‘天子哥’,便從魚大頭手中接過矮腳豬。

雙腿彎屈猛一用力,便將矮腳豬扛到肩上,朝宰殺場方向跑去。

雀兒可憐巴巴地望眼林昊,跟在後面。回到族裡,她自由自在的日子,結束了。

部落實行公有制,所有食物都要交到族裡,統一分配。

當然,分配也是有規矩的。

通常情況是,多勞,多得。

所以在辰風,上到六旬老叟,下到五歲幼童,只要有手有腳,便沒有吃白飯的。

雀兒年紀小,幹不了重活,便在負責分解獸肉的宰殺場給大人們打打下手。

作為一個以中年婦女為主場的活動區域,那裡有說不完的家長裡短,雞毛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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