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谷衫似是覺得柏禹不夠坦誠,她心有不悅,於是冷哼一聲:“哼,若是那白啟元真的入了魔道,各大家族把白啟元殺了不就行了,怎麼會發生後來的攻山之事,何必還能那般攻將進去,屠盡滿門?難道整個白家的人,都是魔頭?”

柏禹聽著,臉上神色陰晴不定,僅有的一隻手更是在袖中暗暗攥成了拳頭。

王谷衫繼續說道:“可憐我那女兒,還有我都未謀面的孫兒。更可恨的是,至今那些家族還在暗地裡搜尋白家早先安排逃難的人,稱他們為白家餘孽,這是要斬草除根啊。”說到此處,王谷衫滿面悲慟,要是韶煙凝在此,一定會驚訝萬分,因為她親愛的姥姥從未在她面前露出過這種神色。

王谷衫吸了口氣,很久才重新呼了出來,這才又恢復了平靜,她望著柏禹,追問道:“小柏啊,你說,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才需要幾大家族合謀做這種事?”

柏禹慢吞吞得回答道:“王姑,這我哪裡能清楚,那您現在有什麼線索麼?”

王谷衫嘆道:“要說線索,其實我也沒有線索,但是,我相信菀兒的眼光,她看上的夫君,絕不會是什麼魔道中人。而且,以他們夫婦的實力,縱使不能守住山門,自保理當沒有問題,唉,我帶著這樣的希望,這些年來四方探尋,卻始終沒有任何收穫。”

柏禹眼神卻一亮,好像身在無邊荒漠中的人忽然看到了一口水井,儘管尚且不知道那井是否已經乾涸:“王姑,你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活著?”

王谷衫搖搖頭:“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還抱有一絲希望。”

王谷衫忽然盯著柏禹看,她一字一頓得問:“小柏,我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柏禹愣了一下:“王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柏院成立於十多年之前,差不多那便是姜城動亂後的事情,此後,楊家從一個不無多麼深厚底蘊的小世家一躍成為了五大家族,而你,和楊家關係緊密,在那之前,江湖上也沒聽聞過你這號人。”

柏禹乾笑了一聲:“王姑,我彼時還未突破啊,哪裡入的了大家族的法眼,我和楊兄乃是發小……”

“你不要再裝了,剛才我說到白家的事情,你就眼色閃爍,看來今天與你說的這些也是白費口舌,八成也是從白家廢墟之上沾過光的人,就算你手上不曾沾血,我自當不能再把你當作可信的自已人看待。”王谷衫寒聲道,她身上的氣勢陡然暴漲,緊隨著周遭的空間彷彿被一隻大手握緊了一番,柏禹能感知到,整個房間此時已經獨立於外界,自成一方世界,裡面任何一絲波動都不會被外界感受得到。

柏禹驚訝得站起身來:“王姑,你這是?”

王谷衫也站了起來,她身上靈力沸騰,凌厲的殺氣迸發出來,宛如實質,身影幾乎要被靈力淹沒,王谷衫一邊結印一邊說道:“小柏,你挺像我一位故人,我本來很是欣喜,看來是我想多了,我必須親手消除你剛才聽到的一切,得罪了。”

柏禹心中苦笑了一聲,沒想到自已沒有表達鮮明的態度,竟然引起了王谷衫如此大的誤會,只怕她是把自已和楊家當作和其他幾個家族一樣曾經圍攻過白家的人了。

柏禹急道:“王姑,我和楊家絕對沒有參與對白家的圍剿,您誤會了。”

王谷衫仍然未停下手上動作,周圍的牆體開始向著中間收縮,她這是準備困住柏禹,制服之後再剝奪他的記憶:“或許吧,不過不重要了,煙凝我還需要你來照拂,即便只是為了消弭你我這番談話所可能生出的嫌隙,我也必須出手。”

牆磚像是變成了活物,原本堅硬的磚塊現在蠕動著翻轉著向柏禹飛去,柏禹只得出手阻擋,場間頓時光芒四射,碎磚到處飛射。

柏禹大驚,他自認為自已已經是太清境界的巔峰人物,沒想到王谷衫的實力卻這麼強勁,隱隱佔據上風,而他自已也無法集中心力對王谷衫全力出手,只得勉強抵擋,不知不覺間周圍的磚塊雖然被擊碎不少,但壘在他身側的卻更為居多,只怕真的要將他鎮壓在此。

柏禹又堅持了片刻,形勢已經無比嚴峻,他嘆息一聲,手掌微微翻轉,祭出一柄長槍,槍尖神芒閃動,一看就不是凡品,柏禹單手揮動,大有橫掃千軍之勢,周遭壓力頓時有所緩解,他破開面前形成的一面磚牆,大聲喊道:“王姑,大可不必如此,我們可以再談一談。”

回應他的,是王谷衫更為猛烈的進攻,王谷衫四周的靈力忽然都收回了體內,唯獨環抱於胸前的兩手之間還有一團光暈,那團光暈愈來愈小,愈發凝練,王谷衫變為單手拈訣結印,另一手緩緩點出,隨著她這一出手,光團猛的炸開,隨後,所有散落的磚瓦碎片都化成粉末,這些粉末沖天而起,每一粒都蘊含王谷衫的神力,散發出朦朧光暈,環繞著王谷衫旋轉,她整個人像漂浮在銀河當中。

柏禹持槍聳立,看到這一幕的吃驚程度,遠遠超過之前王谷衫對他暴起出手的十倍還多。

柏禹凝神戒備,他知道王谷衫的這一擊必定無與倫比,然而,漫天的星河在這一瞬間消失了。

王谷衫慢慢放下了手,但她臉上卻是一副輕鬆卻而疲憊的神色,她第一次在戰鬥中對柏禹開口道:“柏院長,你果真很強,太清境界之中,恐怕世間找不到幾人能出你右,你當得起我動用我的底牌。”

柏禹不明所以,下一刻,他的面前的空間忽然裂開,是真正意義上的空間裂開。從那道裂開的空間縫隙中灌出無數的塵埃,一瞬間已經淹沒了他的腳踝,與此同時,柏禹的雙腳已然不能動彈。

“空間法則,你掌控了空間法則!”

“你竟然突破了真武境!”

王谷衫緊閉著雙唇,她默默得看著柏禹小腿被淹沒,隨後張口輕聲說:“我不會傷你性命,只會摘去你不該記住的這段談話的記憶。”

柏禹閉上了眼睛,他的下半身已經動彈不得,王谷衫的實力遠在他之上,如果她對自已有殺意,自已應該起初連出手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接著想到,王谷衫不惜暴露實力,不顧身份對他這樣出手,只是為了消除他剛才聽到的秘密,她應該是可信的。

柏禹猛得睜開眼,他的腰部以下已經被淹沒,半具身軀如同已經不再屬於他,連靈力都只能艱難運轉。

柏禹仰天長嘯,周身靈力驟然散去,看起來像是放棄了一切抵抗,王谷衫毫不意外得看著他,天道法則凌駕於一切之上,在她真武境界的修為面前,縱使太清境界的修士是怎樣的天縱奇才,也不可能逆天翻盤,看樣子,柏禹是認命了。王谷衫輕嘆一口氣,柏禹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這令她也有些頹然與沮喪。

王谷衫在虛空中慢慢向柏禹靠近,已經做好了消除柏禹記憶的準備。

但下一刻,一股熟悉又意外的氣息從柏禹身上流露出來,儘管二人修為境界有著天差地別,但當這股氣息瀰漫出來時,王谷衫作為高境界的修士都是神色一凜。

柏禹用僅有的一隻手,結出了一個十年來都未曾再出現在江湖上的術式。

與此同時,柏禹身後出現了開天闢地之景,混沌中有漫天的閃電一道接一道劈落,而柏禹身後彷彿升起了一顆明星。

王谷衫認得那是什麼術法,那是,點星訣。

失傳的,白家絕學,點星訣。非白家嫡系沒有資格修煉,非人中翹楚沒有天賦習得的,點星訣。

王谷衫怒道:“還敢說你沒有針對白家,老身今天定要除掉你!”

柏禹覺得王谷衫真的是被自已氣糊塗了,沒想到自已展示這門密法,本想證明自已的身份,竟然讓王谷衫更堅定了殺心。

沙礫所形成的星河傾瀉而下,柏禹連忙艱難抵擋,同時喊道:“王姑且慢,我是白家人!”

電光火石之間,星河已經淹沒了柏禹,王谷衫提氣施法,沙礫從柏禹身上剝離散落下來,王谷衫看著柏禹,問道:“你再說一遍?”

柏禹大口喘息,點星訣在王谷衫含怒一擊之下已經破了法,他說道:“晚輩白宇,乃是白啟元的弟弟,白宇拜見姑姑。”

空間裂縫慢慢癒合了,對戰的兩人慢慢從空中落下,房間裡恢復了原貌,但氣氛仍然緊張。

王谷衫緊緊得盯著柏禹,她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把你知道的一切,從頭從實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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