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西懸,寂靜的營地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會兒過去,程心的營帳外卻傳來了一陣腳步,張暉虎黑著臉站在他的門口。

就在剛才,韶煙凝匆匆從柏院趕了回來,她回來的速度之快,讓張暉虎瞠目結舌,按他的預算,韶煙凝這一去,起碼要過兩日才會回來,怎麼會如此迅速。

而當他直到看到和韶煙凝一同出現的柏禹,他才想通了其中緣由。

張暉虎本已準備好承受院長大人的怒火,不料柏禹出現之後,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程心呢,他人不在嗎?”

張暉虎心裡又湧起一股妒忌的火焰,院長的眼裡果然只有程心,那個小子,到底憑什麼。

一時間他甚至忘了柏禹此次前來,不知會有什麼樣的懲戒將會降臨在他頭上。

韶煙凝看著他在那發呆以為他被柏禹嚇傻了,冷聲問道:“張暉虎,師尊問話,你在開什麼小差。”

張暉虎身子一顫,他不敢在柏禹面前放肆,他忙不迭道:“程師弟回去休息了,恐怕不知是院長大人大駕光臨,我這便去叫他去。”

韶煙凝生怕張暉虎和程心再起爭端,本想自已前去,又想到有柏禹坐鎮,二人應當有所收斂,於是她便作罷,任由張暉虎去了。

張暉虎在門口喊道:“程心,速速出來,院長大人召見。”

當然沒有回應。

張暉虎耐著性子又喊了一聲,見無人答覆,他心思一動,想著這廝不會偷溜出去了吧,於是他便徑自走了進去。

果然,營帳之中空無一人,張暉虎心中大喜:“好你個程心,有隊長嚴令在先,你還敢擅自離營,即便你是院長親傳弟子,跟韶煙凝關係再好,這下你也難逃罪責,我還不信院長大人敢那般偏袒於你。”

張暉虎伸著脖子看了一圈,卻見程心的桌上有一張紙,上面寫著字,在桌上的燭光下分外顯眼,他退出營帳半步,他魁梧的身材卻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看著有幾分滑稽,張暉虎確認了附近無人,當即重新走了進去,拿起程心留下的信看了起來。

“煙凝,我認為青陽山那裡還有古怪,實在放心不下,我去去就回——程心。”

張暉虎雖然不解,他更不知道青陽山一個破敗的小門派能有哪些古怪,但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定然不能放棄,張暉虎冷笑一聲,手心竄出一團火焰,將程心的信燒為了灰燼。

張暉虎的臉在火光中忽明忽暗,透露著幾分狠戾:“這信沒有第二個人見過,你若回來,那便等著院長大人降罪吧,若是那外面遭遇不測,那就更是算你活該,哈哈哈哈哈哈。”

張暉虎將手中灰燼一把捏碎,大步踏出了營帳,然後他活動了了兩下面部的肌肉,裝出一副慌張的樣子,小跑著向柏禹所在的大營帳跑去。

待他站在柏禹等人面前時,他也不知是怎麼捯飭了一番自已,看起來倒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了。

張暉虎抱拳道:“不好了,院長大人,程心,程心他不見了。”

韶煙凝愕然問道:“你說什麼?”

張暉虎描述了一番經過,當然略去了他看到程心留的字條的事情,隨後說道:“回稟院長,程心一向我行我素,多次違反紀律,會不會是他又逞威風,自已急功心切,擅自出去擒拿那兩個妖孽去了。”

柏禹神情不變,臉上既無擔憂也無氣惱,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韶煙凝蹙眉道:“你少在這煽風點火,你的問題還沒解決呢。我問你,我離開後,程心可有什麼異樣?還有,他屋中你可曾察看,他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和留言?”

張暉虎沒料到韶煙凝竟然能想到程心可能留下書信,他低下頭想了想,說:“程心房中我粗略的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柏禹端坐著,他一直耐心的聽著,直到此時才出言道:“帶路,我們一同去他屋中看看。”

柏禹的聲音不大,語氣甚至比較溫和,然而張暉虎心裡卻咯噔一下,他心裡完全沒底,不知柏禹親自過去檢視,以他的高深修為,會不會被他看出什麼端倪。

張暉虎身子一凜,說道:“是。”

柏院的一行人趁著夜色走出了大帳,張暉虎在前面慢吞吞的走著,韶煙凝和柏禹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秦雲飛落在最後頭,他既想上前問問張暉虎究竟是怎麼回事,卻又不敢越過柏禹的身位,只能緊緊跟在他與韶煙凝的身後,沒多遠的路程,他卻走的直犯嘀咕,如履薄冰。

幾人魚貫進入了程心的房中,韶煙凝伸手一揮,屋中頓時明亮了起來。

張暉虎和秦雲飛站在了一處,大氣也不敢出,暗暗觀察著柏禹的反應。

韶煙凝一進屋便吸了吸鼻子,似乎是什麼東西燃燒之後存留的氣息。

她跟著柏禹走了一圈,小聲道:“師尊,這屋裡好像有什麼糊味。”

柏禹頷首表示他已知曉,他對韶煙凝傳音道:“不必聲張。”

然後柏禹說:“程心大概會去了哪,你有數嗎?”

韶煙凝想了想,她眼睛忽然一亮,她回覆道:“我覺得,他八成是去青陽山了。”

柏禹回過頭,他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意外的神情:“你是說,他去了青陽宗?”

韶煙凝點了點頭。

柏禹道:“據我所知,青陽宗早已衰敗沒落,他大半夜去那做甚?”

韶煙凝看了看張暉虎二人,柏禹見她欲言又止,心知青陽宗可能有什麼他不瞭解的情況,於是他彈指在四周設下了一個禁制:“好了,你但說無妨,他們聽不見。”

韶煙凝看了一眼,那兩人毫無察覺。

韶煙凝便將他們拜訪青陽宗的事情快速說了一番,柏禹起初還沒太大的反應,越聽下去,他的表情卻是越發嚴肅了。

“有點不對勁,太清境界的突破,聲勢必然浩大,縱使有心矇蔽天機,這麼近的距離,倘若這青陽峰上有強者突破了太清境界,我等同境界的人一定有所感知,怎會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個太清境的修士呢。”

韶煙凝細細回想了一番,確定她與程心所看到的場景是青冥子進入雲海閣後突破至太清境界的。

“青冥子?這個名字倒有幾分熟悉,容我想一想,現在先處理一下他們二人的事情吧。”

柏禹拖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張暉虎,秦雲飛。”

張暉虎和秦雲飛連忙跑到柏禹跟前,見柏禹面色不善,他們啪一聲便跪了下來:“弟子在!”

柏禹問道:“本座還未曾說如何發落你們兩個,這是什麼意思。”

“我,我們知錯了,求院長責罰,只要不把我們逐出柏院。”

柏禹哼了一聲:“你們倒是清楚的很。本座生平最厭惡的,便是忘恩負義的人,我對你們予以重用,你們竟做出這等沒出息的事,簡直丟盡了我柏院的臉。”

張暉虎和秦雲飛的身子伏的更低了,只能不斷重複認錯與認罰的話,如若被院長親自逐出柏院,此事定會鬧的人盡皆知,那自已的前途,也就無比渺茫了。

柏禹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以本座來時路上的想法,今日便是要將你們逐出院門,昭告天下。念在你們將同伴及時尋回,並且巡查隊服役期未滿,暫且留下你們,以觀後效。”

張暉虎連連磕頭,感謝柏禹的恩典,謙卑的樣子與平時的囂張模樣形同二人,韶煙凝看著一陣反胃,輕輕搖了搖頭。

柏禹繼續道:“然而,犯下此等大錯,有違師門教訓和道義,自然也不能輕易揭過,你們二人今年的比武,剝奪抽籤的權力,凡有資格參與比武的弟子,均可選擇你們作為對手,不得拒絕,而你們無論最終奪得什麼名次,獎勵都降兩級。”

張暉虎頓時傻眼,他一心想在比武中奪得前三甲的好名次,為的便是獲得比武的獎賞,可現在,若想進入前三獲得獎勵,那就意味著自已就算最終成為第一名,也只能獲得第三的獎勵,況且,柏院人才輩出,想拔得頭籌,簡直難於登天,柏禹這手懲罰,不可謂不重。

張暉虎還想轉圜一番,柏禹抬眼看了他一眼:“若你不能接受,那現在就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

張暉虎後槽牙咬的吱呀作響,但他終究不敢再多說半句,只是,心中又將這份不滿,記在了程心的頭上。

柏禹揮了揮手,張暉虎和秦雲飛就此告退。

直到走出很遠,張暉虎才憤恨的說:“院長未免太過分了,為了一介城主府的外人就這般對我等,而程心擅離職守他是一個字也不提,好啊,那個小子給我等著,比武之時,我非要廢了他不可,我看院長到時候如何救他,還能干涉擂臺比賽不成!”

秦雲飛雖也垂頭喪氣,但他素來沒什麼主見,平日裡也都是跟著張暉虎做這做那,此時他內心對於柏禹的處罰,已經感激涕零了,但嘴上還是勸說道:“虎哥,你少數幾句,畢竟人家是親傳弟子,有點特權也屬正常,院長能庇護他一時,可保不了他一世,等他走出柏院在江湖上行走,多的是人給他苦頭吃。”

另一邊,柏禹終於是想起了青冥子是誰,他一拍大腿:“壞了,青冥子,你說青陽宗的那個太清強者是青冥子?”

韶煙凝點點頭,她不知柏禹怎會如此驚訝。

“倘若你們不曾記錯,那青陽峰恐怕早已生出了變故,程心現在有危險,你可知,那青陽宗的前任宗主,正是叫青冥子,就是那位走火入魔而亡的宗主啊。”

韶煙凝驚叫一聲,她完全沒想到這世上真有亡者歸來這種詭事,她感到後背一陣發涼:“那程心怎麼辦,我們得去救他呀。”

柏禹寬慰道:“你莫要著急,我現在就走一趟,那青冥子要是當真死而復生還突破了太清境界,他要作惡你去了也無濟於事,況且,你須留在此處,那兩個妖族,來路和目的也絕不簡單,這邊還需要有靠得住的人坐鎮,現在絕對不能自亂陣腳,不然必回讓他們尋到可趁之機,這裡久交給你了。”

韶煙凝遲疑了一下,但她很快定下心來。

她相信程心,相信柏禹,於是,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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