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盟友
歌舞昇平，酒過三巡之後，有些朝臣便開始酒後失言。
好在皇帝有別的急事，很早便離開了，如今的大殿只剩下了皇后，否則有些人今日說了話，明日就要永遠的閉上了嘴巴。
蕭楚安對那些話充耳未聞，目光一直落在自已面前放著的精緻佳餚上。
“嚐嚐，本王覺得很不錯。”蕭楚安夾了一塊肉放在樓夜的碗裡，自已給自已斟酒。
樓夜看著放在自已碗裡的東西，微微一愣，然後放在嘴裡輕輕咬了一口。
皇室吃的這些東西，在他上輩子就吃膩了。蕭楚安沒有在吃穿用度上苛待他，所以他一直都是皇后的用度，每天除了內務府送來的規格，他還能在自已的小廚房裡做點別的。
蕭楚安兀自給自已倒了一杯酒，殷紅的唇碰上了酒杯，他微微撐著頭，偏著身體，饒有興致地看著樓夜用膳。
這種宴會，一般都吃不飽，所以蕭楚安在帶樓夜出門前便已經吃過一些墊了墊肚子，眼下的樓夜定然是吃撐的。
蕭楚安看著不好意思開口只能將東西吃進肚子裡面的人，輕笑一聲，“吃不下了就不吃了，笨蛋。”
樓夜：“……”
他眨著眼睛，看著蕭楚安衝著他笑，簡直將他的魂都勾走了。
“王爺這新得的美人確實不錯。”
有朝臣來給蕭楚安敬酒，蕭楚安見他眸光之中只是欣賞之意，便是受了他的這一杯敬酒。
樓夜就坐在蕭楚安的身邊，看著觥籌交錯的大殿，所有人似乎都能找到人交談，唯獨蕭楚安這裡，只是零零散散地來了幾個人。
“老夫聽聞這太子似乎要被放出來呢，不知你們是怎麼看待的？”
“你說這話，不要命了？議論太子……”
說話的人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陛下這麼多年，對誰都是一視同仁，陛下的手段你們都是知道的。眼下太子被關了這麼久，雖說是在詔獄，可一直都留著一口氣，也不許任何人用刑。”
詔獄，那是進去了就出不來的地方。
倘若那一日皇帝真的想不通把太子從昭獄裡放出來的話，豈不是說明，皇帝之位只能由這個太子所坐麼？
“別胡說，太子犯下的罪過可不小，朝中那麼多人都告老回家，陛下是什麼態度，你還不知道呢？”
“喝多了酒，眼下是越發管不住自已的嘴了，皇后娘娘還看著你呢。”
聞言，那說話之人，抬起頭，看向了高臺上坐著的女人，被酒氣渲染的眼眸清明瞭半分。
蕭楚安坐在一旁饒有興致的聽著他們說話，舞姬還在賣力的扭動著腰肢，絲竹聲響起，好似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鬧劇。
今日是皇后的壽辰，來了不少女眷，除了大臣們湊在一起交談，不少鶯鶯燕燕也在一起討論。
皇后從鳳位上走下來，笑吟吟地走到了蕭楚安的面前。
身後的宮女放下了一張軟墊，她便坐在了蕭楚安的面前，“不必多禮，本宮只是來找七皇弟說說家常話。”
宮女為蕭楚安和樓夜倒滿了酒，“你二人新婚這麼久時間，本宮都沒有見過面，如今這算是補上了。”
她說著，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眸光落在了樓夜的身上。
她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樓夜，嘴角一彎，“確實好看，難怪咱們這七皇弟如此喜歡。”
“只是可惜了柳家那個郡主，自幼便與你有一門親事，” 鳳華悅眼神頗為無奈，“若是如今嫁與你，恐怕側王妃就要受些委屈。”
她三言兩語，便挑撥了蕭楚安和樓夜之間的關係。
蕭楚安笑而不語地看著鳳華悅。
樓夜搖了搖頭，“怎麼會呢？她是正王妃，臣是側王妃，臣與他都是服侍王爺的人，何來委屈之說？”
鳳華悅很顯然是沒有想到樓夜會這麼說話，他一點都不在意的模樣，讓她有些猜不透眼下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不是有人說，樓夜不是蕭楚安的人麼？
怎麼眼下，處處維護著他。
蕭楚安聽到樓夜說的話，心裡並非那麼舒坦，他坐直了身體，“若臣弟真的娶了柳相的女兒，只怕皇后應該會視臣弟為眼中釘吧。”
鳳華悅微微挑眉，而後嘆了一口氣，“果然跟你們這些朝堂上人的人打交道就是費腦子，一件小事都要想那麼多的東西，也不嫌累的慌。”
蕭楚安垂眸擺弄了一下手邊的酒杯，“若是不多想著，只怕自已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您說是不是呢？”
鳳華悅從來都不知道蕭楚安能這麼難纏。
她的本意是打探一下蕭楚安和柳相的關係，若是他們二人關係不好，他們便可以結成盟友，說不準還能直接徹底將蕭晗燁的勢力盡數拔起。
即使是盟友，她也要找一個可靠的盟友，蕭楚安這樣的小狐狸，就是她最合適的人選。
她自已的那個蠢貨兒子，連當傀儡都不夠格。
蕭楚安卻好像沒有聽懂她的言外之意，直接拒絕了好意。“皇后娘娘，臣弟只是一個閒散的王爺，並不想摻和進這樣的事情裡面。”
鳳華悅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那真是可惜了。”
“倘若太子真的放出來，你又當如何呢？”皇后依舊不死心地試探著問道。
蕭楚安眸色帶著怪異，“出來就出來唄，到底是臣弟的侄兒，不過犯了點事，關了幾天，放出來之後自然便聽話了。”
樓夜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乖巧地當起了一個透明。“王爺，臣想出去走走。”
“去吧，”蕭楚安將自已的腰牌掛在了他的腰封上，“黑燈瞎火的，別走遠了。”
樓夜乖巧點頭，起身行禮作揖，帶著李德福一同出去了。
鳳華悅見樓夜自已找了一個藉口出去，嘴角一勾，“旁的人都走乾淨了，臣弟應該給本宮一個準確的答覆吧。”
蕭楚安也不裝了，垂眸端著酒一飲而盡，“皇后既然已經猜測太子之事是本王做的，如今又想和本王合作，左不過是為了皇位。”
“不止。”
鳳華悅壓低了聲音，縱然有歌舞聲的遮掩，蕭楚安還是聽出了她話中的森然殺意。
“本宮還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