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口不擇言,稍微引導便使出了王炸,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黑歷史,她的把柄實在搞笑。

“那你知道是誰讓我染上了髒病麼…大膽地想…收起陰謀論,我真要他們死,早就該在多年前同歸於盡…可惜,我從來都是個慫貨…”

她無比真誠地看向了嫂子,雙手插兜頭部傾斜,臉上掛著瘮人的笑意,宛如一頭惡狼盯住了白兔。

“你是說,是說,不對不可能,她不會騙我…”

周旋再次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資訊,她深呼了一口氣,該來的終究會來,眼下沒有必要再繼續話題。

“嘟嘟嘟…”

電話的另一頭煙霧繚繞,一頭捲髮的女人掐滅了菸頭,她凝望著租房內的鐵窗,突然惡狠狠地推翻了桌面的餐盤。

門外的李警官拿著帽子背靠著房門,簡陋的出租屋外不時傳來幾聲犬吠,捲髮女人續上了一支菸,將菸頭燙向了舊報紙上的周旋。

“周衣衣,誰也別想好過…”

“你的車三分鐘後到,車牌386,你是孕婦坐專車安全。

沒必要為婚前財產還房貸,有人希望你補洞,而我會勸你,及時止損。

真有需要我還會幫你,打車錢不用還了。”

夜裡風涼,周旋留下了寬大的格子圍巾,目送著女人遠去,直到車牌消失在視線之外。

看似偏僻的公園慢慢熱鬧了起來,她守坐在冰涼的長椅上,嘴角沾著幾縷散發,偶爾哈出一口熱氣。

女人粗糙的肌膚起了層明顯的死皮,鼻尖的黑頭給人的初印象便是髒兮兮的感覺。

她順著思緒回到了高中的那一年,高三高考前一個月。

十幾個女生將周旋圍困在了操場後的樹林,為首的三個女生一個被判了十年,兩個六年緩期一年,其他人則是簡單的批評教育。

印象中,曾經下跪引自己入局的那個女生,就是自己的親妹妹念紫,她一如兒時般膽小和怯弱,卻是導致她成為霸凌物件的導火索。

周旋的原生家庭是守舊封建的農戶,家裡一連三胎都是女兒,三歲多的時候她便帶著記憶被抱送了出去。

她深知自己是被放棄的累贅,即使和親生家人擦肩而過 也懶得多生枝節。

“她有婦科病,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在五高,更配不上考大學。”

“真是可怕的醜丫頭,你覺得自己身材很好嗎,脫了給大家看看,我們付錢!”

“真是個髒東西啊,平常一棍子下去不放一個屁,原來私生活那麼亂…大家打醒這個土老冒!”

撕碎的婦科報告單像雪花一般落下,當年的周旋任由著高出一截的女生們折騰,她死死盯住了自己的親妹妹,嘲諷的笑意看的人一陣發怵。

被剪落的長髮使得眼睛模糊不清,她摸索著死死抓住了那把剪刀,用力一推便將尖口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周衣衣細細品味著濃烈的血腥味,初夏時刻單薄的校服被暈染上了血色。

拳腳之下她的血液加速了流動,除了就讀高一的親生妹妹,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傷痕。

周衣衣任由鼻血誤導著眼前的施暴者,散落而出的兩千現金很快吸引了大家的視線…

“如果當時父母抱送的是膽小怕事的妹妹,我又會活成什麼鬼樣子…”

周旋三歲的時候被抱送到了養父一家,她帶著屬於原生家庭的記憶,強迫著自己融入新的環境。

養父的兒子出生之前,她也曾感受過類似親情的溫暖,短暫而真實的情感,往往讓人難以忘懷。

回到計程車許久,周旋慢吞吞地開啟了軟體,方才預約的專車改了目的地,那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聽說李警官為了翻案,女兒入獄後就在學校片區租了房子,他該是花了不少心力,這才讓女兒得以提前出獄。

算算日子,對方出來不過一週的時間,李莉婭的高效率倒是有些出彩,看樣子她心裡的仇絲毫未減。

“吃一塹長一智。”

周旋手扶著長髮蓋住了脖子上的疤痕,拿出兩千現金在手上細細掂量。

恍惚之間手裡的紅紙化為了銀錠,計程車也隨之變成了一輛破舊的馬車。

而她,不是什麼純情的白雪公主,而是坐在馬車裡的武者,她要奔赴的不會是舞會,而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決戰…

“姑娘,玩什麼不好玩錢啊,小心細菌…”

“小心細菌,是啊,細菌…”

開車的中年男子轉眼換上了馬伕的裝扮,而她則是一襲黑色的夜行衣,放在側包的導遊旗杆,則成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十歲開始,周衣衣就喜歡在回收站翻閱雜誌,她過早接觸到了所謂的男女之情,也透過書冊知曉了農村女性的生存現狀。

生理發育的十三歲,她敏感察覺了養父的逾越之舉,直到今天,仍舊不時回憶起心口被揉捏的噁心感受。

也正是在那一年,她偷取了巷口站街女的貼身衣物。

感染婦科病比想象的還要簡單,一紙證明幾乎將養父推到了風口浪尖,這才得以保全高中的學費。

“師傅,你覺得2000塊能買走人多少年的青春。”

“呦你可真幽默,2000麼可以買實習生一個月,買我兩天跑車費,富二代一杯酒,窮學生一管血,買下雜貓雜狗一輩子。青春,青春啊不值錢噢。”

師傅略有感慨,車裡放著多年前的老歌,滿是歲月的滄桑味。

這年頭,多的是有故事的人,能浪費時間傾聽的人,少之又少。

“多年前的兩千塊,每一分的價值都被放大到了極致。”

“是啊,現在不一樣,難嘍, 一寸光陰零寸金啊。”

周旋認真感受著三公里的路程,十幾分鐘的時間足夠研究完前三十多年的歷程。

關於彷彿人生的答案,無非就是吃吃喝喝,能救自己的從來不是別人。

散場時刻,朱見深佯裝著花花公子的模樣,手持著一根玫瑰率先來到了停車場。

他正要炸炸咧咧地打個招呼,所有的男生卻在女方的方向一一而出。

背依在大巴車旁的女人身姿卓然,灰色的呢大衣安靜地融入了綠色的巴士,一眾男顏成為了陪襯的背景。

周旋平靜地守靠在車前,手捧著保溫杯淡看著地面,當所以人的視線都落在男顏之時,她依舊目色清淡,人後的她總是挺直了背部,習慣性地不將後背留給任何一個人。

朱見深單手拍下了她的側影圖,位於圖片正央的身影滿帶落寞。

她依舊是路人丁以外的角色,全然沒有鮮活的味道,宛如一隻滿是死氣的灰鳥,從來無心掙脫牢籠。

海岸線外,健身完畢的赫連長夜正在天台觀測星像,這些日子依舊平淡無奇,他並沒有刻意去在意朱見深的報備,直到今日這張普通的側影照。

酒店入住完畢,周旋抬頭欣賞著大堂頂部美輪美奐的雕塑,百花齊放之下美人們隨雲而舞。

西式的塑像人物瞬間被賦予了靈魂,在她眼裡成為了高雅脫俗的古風女神,剎那間便轉換成了敦煌飛天神女圖,活靈活現的舞姿神韻悠長。

“西式熱情東方溫婉。”

“很少有人會抬頭看看,很美吧。”

周旋對著手哈了一口氣,眼中滿是欣賞,前臺小姑娘嬉笑著遞上了一塊巧克力。

“謝謝,的確很漂亮,我再等十五分鐘,確認房間沒問題就走,這些房間叫早時間確認,麻煩你了。”

“好的,可是1314套房的入住人還有人沒登記”

“總統套房1314?”

周旋檢視著分房表,一個外賣員裝扮的高大男人便送上了一個粉色禮盒,收件人正是周旋本人…

時間彷彿瞬間凝固,高昂的房費將矛頭直指當年那張被詛咒的銀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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