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回復得很快,他這般回應便是朱見深最好的安慰,只待步步引導轉移男人的注意力。

“白楊樹之眼…怪不得看著梵高畫一樣,讓人瘮得慌。

對了,我還查到她最近被仇家騷擾了,似乎得罪了不少人。

那傢伙在被害未遂後居然還能安心工作,可見內心有多許強悍,強地,令人害怕。所以,你會親自出面處理這個人嗎?”

朱見深囉嗦地發了一堆資訊,赫連長夜本就難以決斷,他盯住了畫面中的白楊樹之眼,回憶著多年前的夏天,女人堅定的眼神。

“白楊樹砍伐而失的斷臂,都會留下類似眼睛的印記,它代表,忍耐與恢復…”

白楊樹之眼,代表著至高無上和無所畏懼,它的殘忍從來只針對於本體,每道傷疤都像是對於加害者的嘲諷和恥笑。

2月正是澳洲的夏季,杭城距離澳洲約十六小時的飛行時長,零下五度的冬日轉而成為了適宜的二十八度。

周旋並沒有接受莫拾歡贈送的衣物,老款樣式的長衣長褲和年齡有些不搭。

她身邊最值錢的物件莫過於千元機,還有辦信用卡贈送的26寸行李箱。

“哎,大名人周旋…看著邊…”

周旋舉著紅布導遊旗杆,帶著二十三個客人放置了行李。

澳洲的中巴後方可以拖置另外的行李箱,勉強容納了所有客人的行李。

她聞聲看去,原來是多年前偶遇過的一個同行,要說熟悉,大家也只是勉強可以喊出名字。

對方之前戲言大名人的稱號,大抵是知曉了旅遊圈那條驚人的花邊。

十萬一晚的房費,對普通人來說的確是天花板級別的談資。

“是我呀,上回我第一次入澳,機場退稅還是你幫的忙呢,我是吳麗潔啊。

這是我們團入住的酒店名稱,趕緊對一對是不是同一家。”

手機上有N條未讀資訊,唯獨這一條沒有提及那些所謂的八卦。

對方在匆忙的邂逅時刻匆匆發來訊息,回憶起來她臉上永遠是和善的笑意。

“是同一家,方便時見。”

“哈哈有伴啦,約起來。”

吳麗潔的身上似乎總是充滿著活力,周旋習慣了點到為止的社交關係,唯獨對於個別熱情的女性無從抗拒,比如老同事張盈盈,還有這位女俠風格的同行。

“好。”

“到了嗎到了嗎?記得給我帶那款香水噢嘻嘻,錢已轉入,辛苦費給你買牛奶喝呀,其他破事我幫你調查。”

熱心的張盈盈換了一身健身服,臉上帶著貓咪口罩,隻身來到了“見深房”。

她手裡單舉了一個黑乎乎的蚊拍,眼下旅遊團的尾款已經到位,她也沒有必要客氣。

“誰啊!老孃有急事。”

“喂,下個年會也交給吳總了。”

“誰?什麼意思?”

“看樓上,蚊拍俠,我,也就是你最尊敬的客戶,甲方,朱見深!”

張盈盈順著陌生來電的指示看了過去,依靠在二樓的某位猛男瞬間俘獲了少女心,猛男背後便是手提馬提尼的朱見深。

周旋習慣了張盈盈一驚一乍的發言,按對方的脾性她的確會替自己打抱不平。

“不用麻煩,很快就會被遺忘的。”

澳洲溫熱的天氣對季節性皮炎格外友好,周旋安靜地守坐在副駕駛。

這次本地接待的是位男性華人司兼導,年紀估摸著四十上下,看樣子倒沒有完全被洋化。

團隊裡23人,有年輕的國企夫妻,有退休老師小隊,也有幾個年輕的後生,其中身著花襯衫的年輕男子邵峰格外突出。

邵峰的穿衣風格和裝備都頗有格調,也是唯一升級了頭等艙補了單房差,要求單住的遊客。

“姐們,你真是…行吧我就是個濫好人…”

張盈盈有些恨鐵不成鋼,她不是第一次感受不到對方的熱情,累積而下的情緒瞬間崩盤。

訊息發出後雖已撤回,仍可想象對方氣鼓鼓的模樣。

周旋本來本就冷漠無情,她只是不想擁有任何軟肋,生活讓很多人學會了順從和接受,而她沒那麼強的適應力。

她得學會允許一切發生,明白要生存下去該面對的骯髒和醜陋,允許無奈和涼薄。

“足夠強大的人,在乎的應該越來越少才對…我這樣的人,不配連累任何美好…”

周旋終究發出了抱歉的表情包,張盈盈卻不曉接收到這條資訊的時刻,對方決意離她遠去。

此次澳洲團隊的規格一般,行程也較為輕鬆,由於酒店未清掃完畢,一行人只得更改了行程的次序。

悉尼港外觀歌劇院,踩點麥考瑞夫人的座椅行程被改成了下午,上午第一站改為了遊覽悉尼皇家植物園。

國外的旅遊相對鬆散,並不講究點對點的精緻講解服務。

旅遊團隊到達了目的地便定下了集合時間,周旋解散了隊伍,接下來便是時長一個半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

這大概是周旋第八次到達澳洲,距離總是能產生強大的安全感,這些年來她也曾想過來澳工作遠離所有是是非非。

可惜能力有限學歷偏低,她沒有在這邊落腳的資本,就像她苟延殘喘的那些年,生活終究不是一道選擇題。

悉尼港大橋上,赫連長夜站守在橋南的咖啡廳,他透過玻璃窗看著國內的巨型郵輪,停靠於歌劇院之外的遊船下來了大批的遊客。

男人一時晃了眼,錯將一箇中年婦人當做了周旋。

意識到自己可笑的幻想,赫連長夜嘗試著用古風之眼去審定國外的天地,洋人的外貌和唐宋風格的長衣格格不入,初試便有些怪異。

代入視角的想法本就古怪,就像是大腦裡潛藏著的愚蠢,根本不受控制,一旦開展便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時間剛好到了對方團隊該出現的時刻,他抬起表,突然賭氣背過了身軀,就像是在氣憤對方未曾按時赴約。

“老大,這次我好像得罪誰了,你看這條花邊,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不會精神受刺激出事吧…”

張盈盈禮貌質問,皮笑肉不笑地轉發了關於周旋的“豪情素人導遊主動出擊,十萬房費迷情一夜…”

赫連長夜嘗試著閱讀裡面的文字,其中最吸引他注意的只是一張周旋手舉導遊旗的側影圖。

同樣的一片晴空下,女人習慣以平視的角度看向遠處,頭上不和諧的老款鴨舌帽被風吹出了一段距離,她撿取帽子的四聯照成為了男人新一輪的焦點。

印象裡,女人總是淡然隨意的模樣,冷靜地,宛如沒有絲毫情緒。

“嘿,張靜靜,你猜我遇到誰了,周旋…既然你也在澳洲帶團,要不要,見個面…”

同業吳麗潔分享了最新的八卦周邊,接收人一方神色複雜。

“我再想想…。”

張靜靜點選著葛琳的頭像,看著對方新發的朋友圈,看來對方網上找的新男友已經轉正。

“算命阿姨說我和阿杰天生一對地上一雙,很慶幸我們堅持是愛情,而不是大多數人的湊合。”

周旋漫步於皇家植物園,她抬頭看著歡躍於叢木之間的松鼠。

她回憶著童年時刻在床下撕咬的大耗子,日夜細聽老鼠撕扯床板的感受依舊清晰。

從那個時刻開始,任何恐懼都沒有意義,周旋能依靠的,也從來只有自己。

至少現在,她是欣賞著鼠類的自由人,曾經的狼狽不堪,都已經是曾經。

“孩子我會生下來,爸爸說你有三十萬撫養費,你知道該怎麼做,這是賬號,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她淺看了一眼新鮮的訊息,無奈地聳了聳肩,目色從容,淡笑著對上了一片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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