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的信用值早已為零。”
赫連長夜贈送的鑰匙精確定位著女人的走向，他抬頭看向了直播電子屏，猜想著畫面即將出現場的各色人物。
網路安全大會全網直播，線上人數超越到了預估值數倍。
各方人物正式出席會場，其中處於技術部C位的代表，正是失蹤已久的歐陽懷玉。
影像中的歐陽本人與之前的冒牌貨五官無二，整體氣質卻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男人眼角的細紋更為明顯，右眼佩戴著單邊鏡片，手裡習慣拄著一根玉製柺杖，滿是從容不迫的模樣。
全場人物彙集，鏡頭很快轉移到了新入會場的頭腦人物。
“現在我們看到的是技術部指導代表，新一代核心科技掌門人，皇甫納蘭。”
名為皇甫納蘭的年輕女人很快成為了大會的熱門人物，她這雙重姓氏本身就頗具話題。
肅穆的會場男人們正裝出席，唯有被偏愛的皇甫納蘭身著亮色華服。
女人貴氣的長裙輕易捕捉著各路媒體，清冷出眾的氣質毫無稚嫩之感，她擁有五分鐘的發言時間，倒不像是美麗的花瓶。
赫連長夜若有所思，他串聯著一系列的人物，所有的困惑迎刃而解，歐陽懷玉身後的人，居然是這位故友。
赫連將兩本結婚證擺擺在了方向盤，生硬地比劃出了剪刀手，將登記的訊息正式宣告於朋友圈。
“吳總，你看啊，外面有好幾只胖喜鵲。”
身處辦公室的林姐閒來無事，正在吃趣二樓窗前的喜鵲。
“往常這個時候，樓下正忙活著打包年貨，摸魚的摸魚，發呆的發呆，約會的約會，也是熱鬧。”
“一開始的時候，她們三個就不是一路人，不過人生麼本就是這樣的，故事到這兒，就會有結束，和新的開始。”
林姐翻查著新到的簡訊，銀行卡到賬三百萬的資訊並未惹得她的重視。
與此同時，吳總也查收著新的訊息，同樣是三百萬的到賬資料。
“林，如果你有三百萬，會離開這裡嗎？”
吳總隨感而發，外頭傳言周旋魚躍龍門成為了人上人，身價已達數億。
“不會，我不會有三百萬的，即使有，現實也磨光了所有的稜角和夢想，就像囚徒得到了釋放，根本無法享受自由的樂趣。
有時候，沒有選擇，才是普通人的救贖。”
林姐對著盈盈的辦公桌出了神，感慨到頭來她和吳總又回到了原點，過兩年她便達到了退休年紀，總有些物是人非的挫敗感。
“最後，你也會走吧，人和人總會走散的。
這裡，很快就要拆了。”
吳總低聲自語，無比懷念著過往的青春歲月，他從未對林姐有過男女之情，林姐也未曾為男人心生喜歡。
陪伴久了，他們只是希望對方一如既往地好，從沒有情情愛愛的因素。
兩人追憶著做旅遊的過往，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平靜。
身材寬大的吳總親自下樓，只怕對方來者不善，開門之前示意著林姐關閉通往二樓財務室的內門。
他順手抓起了辦公室最老資格的員工（掃把），開門時刻一個身高高瘦的男人直接跪了下來。
“額，王師傅…”
“三，三百萬…我要代表全家感謝周旋救命之恩…”
“三百萬？”
吳總認出了大巴司機王師傅，拍著腦門開啟了自已手機收到的垃圾簡訊。
“額你先別激動啊，最近那個電信詐騙猖獗，大家，都是受害者。
都是成年人了，冷靜一點不要激動…”
吳總說話間展露著簡訊，這才發現銀行卡客戶端也在傳送了到賬訊息。
與此同時，王師傅攜帶著的運動包跌落在地，一捆捆現金隨之湧落在地。
樓上的紅姐聽著動靜下了樓，明晃晃的現金幾乎凝結了空氣…
“喂，林姐啊，我現在還在路上馬上回公司，師傅，麻煩先在第一個下車點放下我…
你說什麼，詐騙簡訊，收到了呀…”
吳麗潔和張靜靜正在AA車費單，猛然間聽得盈盈一聲尖叫。
“師傅，全部開到第一個下車點…”
盈盈吞嚥著不受控的口水，隨後任由其墜落而下。
她顫顫巍巍地點開了銀行線上APP，真實的資料頓時讓人眼前一花…
“喂，朱見深，周旋瘋了…”
盈盈來不及說清來龍去脈，只得第一時間告知著朱見深，而後將到賬截圖傳送了過去。
此刻，朱見深正追逐著前方的小跑，直到對方停留在了一塊墳地。
“瘋了？瘋了就瘋了，我本來就沒認識幾個正常人。”
中午十一點整，範天賜正式下單“保安大全手冊”，隨後便收到了一筆鉅款。
他啃著員工餐細細數起一個個零，看似平靜的三分鐘過得格外漫長。
“師傅，你說在這裡最短的員工，是呆了三個月是吧…”
“嗯，理由是安逸過頭，難以忍受。”
範天賜轉手退款書冊，滿是儀式感地放下了帥氣的保安帽。
“不好意思，我要創立新的記錄。”
“？？？新的，紀律？”
範天賜伸出手指擺正了姿勢，隨之熱淚盈眶地撲倒在地，在場同事們紛紛側目而視。
“周媽，我愛你…”
眼下，王師傅，吳麗潔，盈盈，靜靜，林姐，吳總，範天賜，範特惜，莫拾歡，王君瑞十人各自收到匯款三百萬，累計金額三千萬整。
十一點整，周旋隻身來到了一處咖啡廳，受大會影響，馬路左右實行交通管制，進出都收到了干擾。
“美女，要等到十二點半，兩邊才會正式放行，你這是掐著點過來的呀，看看要吃點什麼。”
店員熱情地推薦著套餐，周旋穿著一身病號服完成了婚姻登記，眼下又以同樣的裝備到達了咖啡廳。
“放心，我不是精神病院逃出來的 。
看樣子，你們有漢服活動？”
約見時間為正午十一點三十分，距離會面還有半個小時。
周旋手拿起右岸咖啡廳的活動彩頁，今日入店消費滿88贈送漢服體驗三小時。
“的確有活動，但是需要押金300噢。”
“糟糕，我倒是忘了在三千萬裡給自已留個零頭…”
“額，您的精神狀態很可疑唉…”
周旋察看著可憐的賬戶餘額，這才意識到自已像個善財童子一般分完了三千萬。
隨後的一分鐘之內，她接收到了無數條雜亂的訊息，之前簽訂的協議正式生效，一套套按揭形式購買的不動產正在傳送著還貸提。
“本月物業費需繳納萬…”
正在點單的服務員隨口唸出了最新的訊息，他只當自已是看花了眼睛，女人手部碩大的粉鑽在自然光下發散著驚人的色澤。
“這些都是詐騙簡訊，沒關係的不要擔心。
小姐，後面就是更衣室，三百押金將在您歸還衣物的時候如數奉還。”
“噢，謝謝…”
接連的資訊轟炸使得周旋眼花繚亂，咖啡廳的前臺正在直播安全大會現場。
周旋對上螢幕裡高貴的女人，無意掃到了對方尊貴的名字：皇甫納蘭。
“這是，周旋的墓碑…”
朱見深倍感詫異，他跪坐在墓碑前，伸手撫摸著碑面粗糙的文字。
“是啊，你又是誰？”
王君瑞雙手叉腰站在了他的身後，男人回身看著身後的小個子，對方滿臉嫌棄，一口虎牙讓笑意更為危險…
“虎牙，另一個虎牙姑娘…”
朱見深猛然跌坐在地，非主流風格的王君瑞就像只驕傲的野貓，一個眼神便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我是王君瑞，你也可以叫我，王姨…”
莫拾歡的車輛停放在了地面停車場，他依舊駕駛了那輛曾被K先生追尾的跑車，下車的時刻，再次看著受傷的車尾出神，好像這才意識到自已的幼稚行徑。
“這又能代表什麼…
我離赫連長夜，依舊那麼遙遠…”
他自我懷疑著點開了定位，抬頭便找到了一個名為“左岸”的咖啡廳。
莫拾歡嘴上依舊執著於赫連長夜，腦海裡卻滿是周旋的身影，停車場的螢幕上正播放著網路安全大會。
他定定地看著傳說中的歐陽懷玉，宛如一個被戲弄的小丑，根本無法掌控事態的發展。
莫拾歡推門進入咖啡廳的時刻，只見一個身著保安服的男人站在了靠窗的位置，他戴著粉色的口罩，提前點了兩杯卡布基諾。
李警微微點頭，示意著男人落座，他的身旁擺放著一卷古老的卷宗，厚實的檔案袋裡露出一些陳舊的照片…
“你知道嗎？惡魔在人間，也會披上一層人皮…”
李警嗓音陰沉，緩緩展示著當年的舊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