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兒愣了一下,隨即輕輕垂下了頭,小聲道:“不敢,昨夜姑娘發高熱時,湘兒驚得手足無措,我也毫無辦法,還是你鎮定自若,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我對你心裡是佩服的。以後你是一等侍女了,我們自當聽你調遣。”

扶桑道:“那姐姐心裡可有怨言?”

潭兒沒想到她問得這麼直白,抬眼驚訝地看向她,隨即又收斂起神色,輕扯了扯唇角道:“怎麼會,這是老爺的命令。”

扶桑道:“老爺的命令自然需要遵從,但我希望和姐姐們真心換真心,有些話自然要說在前面。我本就是無依無靠才會被賣進謝府,雖然我從清漪院來,但既然入了玲瓏閣,伺候好五姨娘和五姑娘這兩位主子便是我的職責。”

“但扶桑私心裡還是害怕孤獨的,從來的那一日我就將你和湘兒當做了姐姐,我知道你們之前孤立我是迫不得已,以後,同為府中婢女,我們相處便自在一些。我是個嘴笨的,若是有哪裡說得不對,姐姐切莫往心裡去。總之,日久見人心,還請姐姐莫要對我生分。”

一番話說得潭兒心頭熨帖,心頭那一點點不甘也消失殆盡,她道:“我知道你是個好脾氣的,前幾日也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多的話不說,你我一同好好照顧姑娘便是了。”

兩人相視一笑,潭兒正待離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有些尷尬地道:“之前留芸姐姐來過一次,看望了姑娘,還將你剛做的布娃娃拿走了。”

扶桑看向五姑娘空了的枕邊,輕顰了顰眉,問:“她可說了什麼?”

潭兒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說是用料粗糙……不適合給姑娘玩。”

扶桑點了點頭,心想:倒還挺符合她的作風。

扶桑自然不想同留芸計較那些,但是晚上回房間睡覺之時,她便在火盆裡看到了被燒得幾乎看不出樣子的娃娃。

留芸像是故意留著給她看的一般,灰燼也不倒,見她朝她望來,還挑釁地抬了抬下巴。

扶桑收回目光,安靜地去做自已的事情,並不搭理留芸,甚至在心裡十分無語地道了句:幼稚!

見自已被無視,留芸緩緩走到扶桑身邊,看著她鋪床的動作,壓低聲音幽幽地道:“上次那個艾草娃娃,也是這麼沒的。”

說完,微笑著眼帶挑釁地看著扶桑,就等著她發火。

只見扶桑鋪床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後她慢慢站直身子,一雙美眸清清冷冷地望著她,反問:“所以呢?”

剛來的時候,她只聽蘇嬤嬤提起過,說之前那個艾草娃娃姑娘甚是喜歡,但不知怎麼就不見了,原來竟也是被留芸給動了手腳,她竟不知,這人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提防自已了。

只可惜,這樣的人,眼界如此,難成大事。

見扶桑神色平淡,並不似自已預料的那般生氣,留芸微微挑眉,悄悄握緊了袖口遮掩下手心裡藏著的小剪,繼續拱火:“下賤的東西,別以為你現在是一等侍女就能風光多久,你以為五姨娘真的是感激你才讓你來玲瓏閣嗎?你以為她是真的信任你?”

扶桑心生狐疑,不解地道:“你這是何意?”

留芸又靠近了一步,壓低聲音道:“為何大夫人壽宴那晚五姑娘出事,大家明知道田媽媽不是主謀,卻都不繼續追查?你還不明白嗎,這內宅是誰在管,誰的權利最大?你說你留在清漪院,她還會有所顧忌,畢竟你對老爺來說還有些用處。但你不知死地偏偏要蹦躂到內宅來,你說,她捏死你是不是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而五姨娘呢?明知道讓你來內宅危險重重,卻還是將你給拉進來了,她是在幫你,還是在害你,你還看不出來嗎?”

扶桑輕抿著唇沒有說話,但她的臉色依舊平靜如初。

留芸說的這些她何嘗沒有想過,留在清漪院她都被害了好幾次,既然明知道仇人在這裡,她怎麼可能不來?

不舞到二夫人面前來,不努力搏一搏,說不定哪天自已真會悄無聲息地被害死。

左右都是死,倒不如看看能不能將那背後之人逼出原形。

因此,扶桑不僅不生氣,還對著留芸露出一絲笑意:“留芸姐姐,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只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姐姐既然知道這麼多,你為何還要留在這裡,以姐姐的本事,應該可以謀一個更好的去處吧?”

留芸臉色一僵,她眸光微閃,冷冷地道:“這不關你的事。你覺得我是威脅也好,提醒也罷,總之該說的我說了。你是自已滾回去,還是我動手讓你滾回去,你做個選擇。”說著,她終於亮出了藏在袖中良久的小剪,慢慢靠近了扶桑的脖子,嘴角噙著笑,手中的剪刀慢條斯理地比劃著,像是在找刺入的最佳角度。

若是湘兒潭兒那般膽小的人恐怕早就被留芸如此瘋癲的樣子給唬住,但扶桑經歷了那麼多次生生死死,對於她的威脅,還不放在眼裡。

她居然還能微笑著,輕描淡寫地說:“我在清漪院的時候見過被刺穿脖頸而死的鳳竹,一根簪子插下去,鮮血流得打溼了整個肩膀和前襟。脖子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姐姐下手的時候一定要準,也要快,這樣血才不會濺得到處都是,也免得弄髒了姐姐的衣裳。”

說著,扶桑抬起她手上的剪刀,將鋒利的剪尖對準了自已脖子上的某處,指揮到:“就是這裡,姐姐動手吧。”

留芸握著剪刀,注視著眼下脆弱的脖頸,那無暇而潔白的肌膚下脈搏微微鼓動,隔得近了,彷彿還能聽見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

她慢慢嚥了口唾沫,瞳孔放大,握著剪刀的手不住地收緊。

而扶桑的手更用力,抓著她的手腕,將剪尖一寸一寸地不斷拉進,她的眼中甚至還帶著笑意,頗有興味地欣賞留芸臉上的兇狠威脅之色在她的逼迫之下一寸寸龜裂。

不是放狠話嗎?那就看誰狠得過誰!

在剪尖觸上肌膚的那一刻,留芸終是猛地一把推開了扶桑,自已也倒退了好幾步,飛快地將握著剪刀的手藏到了身後。

她胸口不住起伏著,眼睛圓睜,用臉上的兇狠之色來掩飾內心的害怕。

扶桑的目光追隨而上,瞧見她虛張聲勢的神色,輕笑一聲,問:“姐姐,你的手在抖呢,怎麼,下不了手嗎?”

“瘋子,真是個瘋子!”留芸咬牙切齒地道。

扶桑輕輕搖了搖頭,走近了兩步,學著留芸適才威脅她的語氣幽幽地道:“姐姐,你知道比瘋子更可怕的是什麼嗎?是……不怕死的瘋子。我給過姐姐機會了,如果姐姐今天決定不殺我,那我先去睡了。”說完,她衝著她勾了勾唇,慢條斯理地轉身去打水洗漱了。

留芸一把扔了剪刀,氣得胸脯不住起伏。

原本她是想挑撥加恐嚇將人給趕走,沒想到最後的結局反而是自已落了下風,今夜在扶桑面前落了氣勢,以後再想用威脅這一招,怕是行不通了。

留芸眼裡升起一抹狠厲,更是被激起了鬥志,她一定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死丫頭……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娛樂圈的頂流夫婦

甜橙櫻桃

一覺醒來後,變成端淑女娘!

Y七點

四元解夢雜貨鋪

素素紫

小狼狗老公養成計劃

心情大好的天晴宇

病秧子想要活下去

倉鼠夢小澤

當光降臨

琳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