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莫姑姑的事,扶桑疲憊不已,回到後院整整睡了一天才緩過勁兒來。

一睜眼,便見春蔓和辛夷守在床邊,滿眼晶亮地看著她。

扶桑摸了摸自已的臉頰,問:“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春蔓撲上來將她抱了個滿懷,激動地道:“聽說莫姑姑被收監了,因為是謝府的案子,縣令判得極快,已經判了她秋後問斬。還有,孫嬤嬤告訴大家了,說你手臂痊癒之後就要去玲瓏閣伺候五姨娘,你要離開這裡了,我們好捨不得你。”

扶桑微微溼了眼眶,她道:“我也捨不得你們,但是沒了鳳竹和莫姑姑,以後沒人會為難你們了,我也可以放心了。過不了多久便是老夫人的壽宴,到時候你們就要離開清漪院,離開前的這段時間,我不能陪著你們了。”

辛夷淚眼汪汪地道:“也是,你去了主院,我們以後見面可就難了。”

扶桑道:“五姨娘人很好的,若是我向她求了口令,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回清漪院來看望你們。”

春蔓激動道:“真的嗎?只要還能再見就好。”

“當然會再見,傻瓜。”扶桑將辛夷也攬了過來,三人抱在一起感慨萬分。

這時,著了一身素衣的茉莉從門外走了進來,冷冷看著她們三人道:“孫嬤嬤要給鳳竹辦一個簡單的喪事,如今全清漪院的姑娘都去送她了,就你們還在這兒高興,可真是冷血!”

春蔓瞥了茉莉一眼,嘀咕道:“我們剛才已經去燒過紙錢了。”

茉莉冷哼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扶桑道:“容我換身衣服,我也該去送送她。”

春蔓道:“她活著的時候每天針對你,死了還差點拉你墊背,你還……”辛夷趕緊拉了拉春蔓的袖子。

扶桑釋然地笑笑:“人死如燈滅,所有仇恨在入土的那一刻也就煙消雲散了。”

活著,便是勝利者,她已經勝了。

只是也不知為何,扶桑心頭總是有些不安。

鳳竹的死始終太過蹊蹺,雖然莫姑姑的確有殺人的時機和殺人的動機,但扶桑始終覺得,有些地方太過牽強。

首先她覺得不對勁兒的地方便是,莫姑姑一向是個愛財如命的人,她不會無緣無故去撿了她不值錢的木簪子藏起來不還給她,因為當時她和她之間還並無深仇大恨。

另外,莫姑姑此人,想殺她都是直接衝著她來,就比如那一晚,她直接帶了繩子來想勒死她,而不會想到殺人嫁禍這般迂迴的方法。

最奇怪的就是,如果莫姑姑真的是兇手,在殺人嫁禍即將成功的時候,她又何必多此一舉,漏夜前來親自動手要了結她呢?

這些地方都是扶桑沒想明白的,她覺得自已似乎是身處一張大網之中,幕後有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在暗暗操縱著一切,想要透過別人的手來殺了她。

但扶桑暗暗回想了重生以來的一切,除了鳳竹和莫姑姑,以及背後的二夫人,她實在沒有得罪過誰。

她之所以產生被人操控的錯覺,難道是因為二夫人這個隱藏的幕後黑手嗎?

扶桑揉了揉發疼的額角,乾脆不再去胡思亂想,她換好了衣服,便與春蔓和辛夷去送了鳳竹最後一程。

賤籍女子活著和死了都是沒有什麼體面的。

清漪院的姑娘們每人湊了點銀子替鳳竹置辦了一口薄棺,孫嬤嬤給了些錢給雜役,讓人抬了棺材用板車運到了城外去,隨便找了個地就將鳳竹給葬了。

這葬禮看似簡陋,但扶桑想起上一世辛夷死後,被人用破席子裹了便草草埋了,連墓碑都沒有,鳳竹好歹還能有一副薄棺。

雖然鳳竹與她一向不對付,但她的死,卻也讓扶桑生出了一些兔死狐悲之感。

同為賤籍女子,命薄何其相似?

扶桑以為,鳳竹一死,莫姑姑也被關進大牢,清漪院就該徹底平靜下來,但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讓扶桑覺得實在怪異。

鳳竹頭七那日,按照風俗,這日稱為“回煞”,據說這一天,死者的靈魂會帶著煞氣再回到她生前住過的地方來。

這也是傳說中靈魂在投胎前最後一次來到陽間。

原本按照風俗,需要在死者生前住過的屋子裡點上白蠟,桌上擺滿她愛吃的酒菜,還要在她的床上擺上她生前穿過的衣服鞋襪,請道士做法後,最後在屋內門檻邊灑上草灰,屋子裡所有的人都要避出去,當夜屋子裡不能住人。

風俗是這樣,但是因為條件有限,沒有經過主子的同意,也不能擅自請道士前來做法,於是茉莉就主動找到孫嬤嬤,說,能不能找間空屋子讓她們出去住一晚。

孫嬤嬤思索片刻,讓姑娘們出去住肯定是不行的,於是她便決定讓同屋的姑娘們帶上被褥,去後院的空屋裡將就一晚。

好巧不巧,空屋只有一間,正是不久前用來停放過鳳竹屍身的那間。

茉莉、輕霧和扶桑五人來到空屋裡,只覺這裡陰風陣陣,竟然比她們原本住的那間屋子還要恐怖。

畢竟,鳳竹是死在泓園,她們住的屋子也只留下了鳳竹生活過的一點痕跡,可是這間空屋,卻切切實實地停放過鳳竹的屍身。

於是五個姑娘沉默地坐在臨時搭好的通鋪上,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而一向淡漠的輕霧更是不習慣與人擠在一起睡,因此從進來開始便輕蹙著眉沉默地看著眼前閃爍的燭火,臉色冷冷的。

氣氛不算融洽,這一夜想必大家也難以睡著。

最後還是春蔓提議:“要不然大家來玩牌吧,今晚咱們玩通宵,就不睡了,如何?”

輕霧一如既往地高冷,她從一旁拿過一本《孫子兵法》看了起來,沒有搭腔。

辛夷看了眼茉莉,見她呆呆地坐著不知在想什麼,也沒有要參與的意思,便對春蔓道:“咱們三個來吧。”

扶桑沒有意見,她湊了過去,道:“我明兒個就能拆夾板了,今兒個的話,還得麻煩姐姐們幫我摸牌。”

三人沉默地開始玩葉子牌,玩著玩著,因為沉浸其中,漸漸有了說笑的聲音。

不一會兒,茉莉悄悄湊了過來,她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著有些神色慌亂,她輕聲道:“我也想玩。”

扶桑看了她一眼,笑著道:“我的位置讓給你吧,我手上正不方便呢。”

於是茉莉便取代了扶桑,和春蔓辛夷二人玩牌。

茉莉玩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一會兒看看窗戶,一會兒又看看蠟燭,一會兒目光又到處瞟。

大家知道她惦記著鳳竹回煞一事,也都不揭穿,甚至玩的時候還會故意讓著她。

可就這麼玩到半夜的時候,窗戶突然被冷風吹開,“砰”的一聲撞在牆上,嚇得茉莉一抖,只見她將牌一丟,立即用被子矇住腦袋,縮在幾人身後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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