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扶桑,她還未來初潮,則作為預備人員培養著。

像她們這樣的女子,謝府送走了一批,還會再買一批進來培養。

而她們這一批,發揮作用的時候到了。

因為聽孫嬤嬤所言,潛在意思,便是老夫人的壽宴之後,這清漪院的姑娘們,大概也剩不下多少了。

昌平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其中最大的人物便是昌平郡王,其下便是當地的官員,巡撫、知府、知縣等等。

雖然孫嬤嬤只說了大人物,沒有說誰會來,但是憑藉著謝家在當地的聲望,要請來一些官員,也是不難的。

同樣是做妾,做一個普通富戶的妾和官員家的妾,還是有差別的,這就不得不談到大沅朝那扭曲的律法制度。

大沅官場中,官員極注重官聲,苛待婢妾或者害人性命,一不小心,會被認為是私德不修,容易被當做把柄讓同僚攻訐彈劾的。

太祖年間,曾有一位大人因為性情暴虐,打死了府中的奴婢,被同僚以此攻訐,還引起了百姓憤懣,最終被皇帝親自下旨罷官下獄。

別以此便以為大沅朝賤籍或奴籍之人地位很高,那一年,只是大沅初建,政權不穩,恰好遇上了多地奴隸和農民暴亂,皇帝為平息暴亂,便下旨讓朝中官員從此後都不得隨意輕賤府中婢妾性命,違者重罰。

大沅朝如今已經過一百多年的風風雨雨,隨著政權的穩固,社會階級分化愈發分明,為保障上位者的利益,律法多次修改,對奴籍和賤籍之人的剝削也日益嚴重。

因此到了今日,太祖定下的規矩還在,卻只是對朝中官員還有些微約束罷了,作為社會最底層的奴籍和賤籍之人,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而對於大沅朝的女子來說,有“妻妾婢尼道妓”這幾種選擇,但對於清漪院的女子來說,通常只有“妾”和“妓”這兩種選擇。

送走為妾,留下或者被賣出去,則為妓。

所以去官員家做妾,對這些可憐的女子們來說,除了衣食有了著落,最重要的是性命大抵可以得到保障。

因此,姑娘們便都將這次壽宴當做改變命運唯一的機會。

扶桑記得上一世,確實有許多姑娘在這次壽宴中被帶走,但其中,不包括辛夷,因為辛夷在壽宴之前便因為犯錯被關進了戒律堂。

想到這裡,扶桑立即轉頭去看身旁站著的辛夷,果然見她緊抿著唇,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反而神思恍惚,臉色微微發白。

扶桑輕輕握住辛夷的手,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辛夷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孫嬤嬤繼續道:“這次宴會極為重要,姑娘們都打疊起精神來,莫要讓謝府失了臉面。”

眾人齊齊躬身應是。

孫嬤嬤走了之後,另一人走了上去,是主管教習的宋師傅。

宋師傅不到四十的年紀,但看著不過二十來歲,容色出挑,最為出色的,還是她調教人的功夫。

據說宋師傅出身揚州,之前在揚州,便調教出了不少花魁名妓,其中最為出名的一位,還入了王府,受盡寵愛,因此姑娘們平日裡對她都極為敬重。

宋師傅一臉嚴肅地道:“孫嬤嬤剛才說的你們都聽到了,此次壽宴極為重要,從宴前的茶話,至宴後的戲目,再到晚間的歌舞,我們都得擬出一個章程來,你們只管拿出你們的看家本事來,不怕沒有出頭的機會。”

姑娘們興奮得雙眼冒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盤算著自己什麼拿手,要表演什麼節目。

宋師傅招呼大家在位置上坐了下來,道:“我先說說我的意見。玉簪,你來自蘇州,崑曲也唱得極好,宴後你得登臺,至於唱什麼戲目,你這兩日可以考慮一下,有拿不定主意的,可以來問我。”

玉簪滿臉喜色,她本就長得嬌豔,此時臉蛋紅紅,眼帶媚意,當真是美豔無雙。

她站起身來,嬌滴滴地道:“宋師傅,我最拿手的是《牡丹亭》,只是在老夫人壽宴上唱這出,會不會不太適合?”

宋師傅道:“到時候也會有官家女眷來,男賓女賓以圍屏相隔,倒也不妨事。離壽宴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這幾日你便撿你最拿手的先練著,若是有不合適的,到時候再換也來得及。”

“是。”玉簪行禮坐下,周圍的姑娘都用羨慕的眼神望著她。

宋師傅的目光又看向輕霧和辛夷,道:“輕霧、辛夷,你二人舞跳得最好,晚宴的主舞有兩支,你們分別領舞,至於舞蹈和樂曲,你們便自己編排,我給你們十日時間,十日後,我來檢驗。”

二人齊齊起身道了句“是”,坐下時,辛夷的身子還歪了一下,幸好扶桑攙了她一把,她才免於摔倒。

眾人散開來之後,辛夷和輕霧就被姑娘們團團圍住,不為別的,都是來毛遂自薦的。

玉簪唱崑曲,那個需要天賦,許多人想分一杯羹,都自認沒那個本事。

但是跳舞就不一樣了,她們誰還不會跳舞啊?只是跳得有好有差罷了,再說,清漪院的姑娘們大多都有拿手的樂器,就算不能跳舞,她們還可以在一旁伴奏啊,到時候也有露臉的機會。

“輕霧,我幫你伴舞吧……”

“辛夷,我箏彈得最好了,你看你需要什麼曲子,我都可以……”

“還有我還有我,我伴舞、琵琶都可以……”

兩人被圍在中間,眾星捧月一般。

扶桑和春蔓站在一邊看著,扶桑是不想參加,她已經有了去處,自然不想在宴會上露臉,而且她胳膊還沒痊癒,這便成了她的推托之詞。

倒是春蔓,又偷偷摸了一根肉乾在嘴裡嚼著,吃得津津有味。

扶桑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我的好姐姐,你可少吃些肉乾吧,兩腮都變大了。還有啊,你本就生得豐腴,再不少吃些,宴會在即,別到時候你連舞衣都穿不下。”

春蔓一臉無所謂地道:“我琵琶彈得也不賴,有辛夷姐在,還怕沒我的位置?你就放心吧!”說完,她還笑眯眯地看向被人圍在中間的辛夷。

辛夷樣樣都出色,又像親孃一般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們,所以春蔓抱緊了她的大腿,一點都不著急。

見此,扶桑也不再勸,她反而是擔心起另外一件事來。

她努力回想,上一世辛夷是什麼時候出的事。

印象中,上一世辛夷死的時候剛過完年,冰雪未融。

等她在三公子的院子聽說辛夷出事的時候,瘋了一般地趕到戒律堂,卻只看見了辛夷的屍體。

這都不算什麼,關鍵是,她替辛夷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她的屍身上有許多青紫的痕跡,像是被人虐待過,而且……她的小腹微微鼓起,像是身懷有孕。

她正待細看,就被後來趕到的莫姑姑攆了出去。

最後辛夷被一張舊席子裹了,草草便埋在了城外的亂墳崗,連座墓碑都沒有。

還是後來她被送去了王斌後院,自己存了些錢之後,才偷偷去給辛夷立了碑。

如此種種,現在回憶起來,依然讓扶桑覺得心如刀割。

她的辛夷姐姐,這麼好的一個人,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被罰呢?

她事後來清漪院打聽過,但是眾人都對她避之不及,一個字都不願提起。

倒是有一個雜役無意間向她透露了一兩句,說是辛夷犯了錯,被關到了戒律堂,這一關就關了四五個月。

如此推算過來,辛夷犯錯的時間,大概就是往後不久的某一天。

幸好,如今一切都還沒有發生,她一定要密切注視著辛夷的一舉一動,一定不讓她再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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