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鳳院。

謝晉安說到做到,不僅親手將謝華容交予二夫人,還言辭懇切地請求二夫人好好管束她。

二夫人周氏是慣會做表面功夫的,她當著謝晉安的面將謝華容好好訓斥了一頓,並再三謝過謝晉安,又問候了他在郡王府的差事,並叮囑他天氣變化,要注意身體云云。

周到體貼,竟不輸大夫人這個親孃。

謝晉安心頭感慨萬分,還是謝過周氏,這才轉身離開了來鳳院。

見人走遠了,周氏臉上的溫柔笑意盡數褪去,她沉下臉來,質問謝華容身後的嬤嬤:“你是怎麼當差的?竟然讓四姑娘去清漪院那種不乾不淨的地方!”

那杜嬤嬤趕緊跪下求饒:“老奴知錯,實在是沒能攔住四姑娘,請二夫人饒了老奴吧。”

“既然沒本事,那也不用伺候在姑娘身邊了,去領三十杖,沒死的話,立刻收拾包袱,給我滾到莊子上去。”

杜嬤嬤老淚縱橫,她早知道二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但四姑娘被她寵成什麼樣她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四姑娘犯了錯,她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就要遭殃。

杜嬤嬤也不敢再說什麼,拭著淚,默默地退了出去。

見一向愛管束自己的嬤嬤被趕走了,謝華容還挺開心的,但一抬眼,便發現自己孃親臉色不好,她怕挨罰,眼珠一轉,便有了主意。

謝華容猛地撲到周氏懷裡,嗚嗚哭泣起來。

“娘,你不知道,大哥有多過分,他竟然讓女兒給一個清漪院的賤婢道歉,果然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女兒一點也不喜歡他!”她知道,只要說大夫人她們那邊的壞話,孃親就會轉移怒氣,不會懲罰她。

果然,周氏聽不得別人提起大夫人,她厲聲道:“叫什麼大哥,你的親大哥便是被那個女人害死的!不過是清漪院的賤婢,打死了又如何,他竟然逼著你向賤婢道歉!”

謝華容抬起了淚盈盈的小臉,告狀道:“娘,你不知道,女兒懲罰那個賤婢都是為了替你出氣!那個賤婢就是……”說著,她湊近了周氏耳邊嘀咕了幾句。

周氏驀地睜大了眼睛,她咬牙道:“當真?”

“當真!清漪院所有人都可以作證。”

周氏冷笑一聲道:“我這段日子忙著照顧你哥哥,還有捉拿膽敢害你哥哥的賤婢,一時顧不過來。沒想到那夜壞了我好事的賤婢居然還好好地活著,我還差點把她給忘了。”

“娘,您要替我報仇啊。”謝華容扯著周氏的袖子撒嬌。

周氏用帕子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冷聲道:“不過是一個賤婢,敢壞我的好事,我自然不會讓她再活著,你先回你自己的屋子歇著去。”

周氏打發了謝華容出去,轉頭就叫了身邊得力的秦香進來,吩咐道:“你使喚一個面生些的奴才,去清漪院替我傳句話,入夜時分,叫管事的莫姑姑到我這邊來一趟。”

……

自那日之後,扶桑很是過了幾天舒心日子。

礙眼的鳳竹被關在戒律堂禁足,沒人惹事。

那棵惱人的大樹第二日便被人砍掉了,扶桑再不用心驚膽戰。

清漪院的這處沒了大樹廕庇,頓時變得十分敞亮,像是瞬間亮了好幾個度。

春蔓啃著肉乾,與扶桑一起趴在窗臺上看著,驚歎道:“我早就覺得這大樹上的蟬叫得煩死人了,這樹一倒,耳根子都清靜了不少。你不知道,之前我們跟莫姑姑提過好幾次,她都推說不敢動別人的樹。還是大公子說話好使。”

“對了扶桑,我昨日遠遠就瞧見了,大公子抱了你,看你的眼神也怪溫柔的,他還同你說話來著。你說,大公子會不會……瞧上你了?”春蔓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

扶桑正覺昏昏欲睡,被她的話頓時嚇得清醒了過來。

她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見茉莉和輕霧都沒注意這邊,才看向春蔓,一臉鄭重地道:“春蔓,大公子不會瞧上我的。你也永遠不要有這樣的想法,遇見咱們府裡的公子,要敬而遠之。”

大公子是大夫人的掌中寶,三公子是二夫人的心頭肉,不管招惹哪一個,都絕對沒有好下場。

想她上一世,不過是被迫成了謝三的侍妾,二夫人是怎麼磋磨她的?

說她狐媚,大冬天讓她穿著單衣在院子裡掃雪,凍得她差點死去。

害怕她在正妻進門前懷孕,逼著她喝避子湯,還要在每次侍寢之後在屋子裡赤裸著下半·身半蹲著,直到將體內謝三留下的東西都排出來。

害怕謝三沉迷於她的美色,便故意每日在她的洗臉水裡加辣椒和各種藥粉,讓她的臉紅腫不堪。

還讓她去來鳳院站規矩,在烈日底下曬到中暑暈厥……

如此種種,數不勝數。

更別提後來三少夫人進門,更是被二夫人母女攛掇,將她視為了眼中釘,更加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嫁人,扶桑是再也不想的,更別說謝府本就是個火坑,遠離那些公子,尚還有一線活命的機會。

只是這些事,她不能對春蔓說。

春蔓大大的眼睛寫滿了迷惑,正待細問,就聽莫姑姑在院子裡喊了一聲:“都到前堂集合。”

姑娘們訓練有素,齊齊聚在前堂排好隊,也不過用了片刻的功夫。

孫嬤嬤一臉喜色地站在最前方,笑看著眾人,道:“人都到齊了吧?好,今天叫你們來,是要宣佈一個好訊息。”

“適才前院的謝總管告訴我,老爺有令,臘月初六是老夫人六十大壽,府中決定大辦,屆時咱們整個昌平的大人物都要來,而此次壽宴,除了會請著名的戲班來唱戲,宴會上,還少不了別的節目助興。你們可懂我的意思了?”

孫嬤嬤此話一落,姑娘們的臉上大多都露出了喜色。

謝府養著她們是做什麼用的,她們再清楚不過。

往日謝老爺舉行私人宴會,請一些貴客入府,往往會找她們去伺候。若是入了貴客的眼,她們大多是會被帶走的。

成為別人家的妾室,便是她們最好的宿命。

若是被客人用過一次卻未帶走的,那便是要受人恥笑的。

因此清漪院的姑娘其實暗地裡也分了好幾等。

有清白身子且容貌出眾,再有一兩樣才藝特別突出的,則視為一等,如輕霧、辛夷、玉簪,還有之前的鳳竹等。

有清白身子,容貌出色,才藝表現稍微遜色的,則視為二等,如春蔓、茉莉等。

若是沒了清白身子,則不管外貌多麼驚豔,才藝多麼出眾,都被視為下等。

只要被破了身,那麼前院老爺有需要招待某些外地來的、或者因為各種原因不能納妾只圖一時歡愉的客人時,便會讓下等的奴婢去侍候。

也就是說,當你在清漪院淪為下等,則與外頭勾欄裡的妓子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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