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細細思考了一番,得出的結論中,唯一一個好的,便是另一位重生者,應該不知道這曲子是她所作。

上一世,她的曲譜名滿天下,她卻並未署名,所以世人才會給她起名“妙音仙人”。

如今那人將曲子給鳳竹,應該是想幫鳳竹出頭。

這樣說來,這人至少和鳳竹關係不錯。

扶桑首先懷疑的便是茉莉。茉莉此人,雖然表面看著柔柔弱弱的,但比鳳竹更有心機,若說她是重生的,又一直隱忍著,這還挺符合她的性格。

別的人,與鳳竹交好的也有幾個,扶桑一個一個猜過去,一時也沒有頭緒。

這時,辛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扶桑,你可是覺得為難?沒關係,我們三個一起努力,總要試試。”

扶桑搖了搖頭。

她原本打算拿出一支比鳳竹所作的曲子稍好一點的曲子給春蔓,這樣一來,不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實水平,惹人注目。

可依如今的情形,為了不暴露自己重生的身份,她必須要作出一支全新的曲子才行。

扶桑道:“這支曲子確實難以超越,但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我這些日子閒來無事不是在看古曲譜嗎?我看到了一些,覺得深受啟發,我們將其改一改,再融會貫通,加上我們自己的想法,或可一試。”

辛夷和春蔓聽她這樣說,都神情懨懨地點了點頭,因為她們都沒抱什麼希望。

古曲譜中好的曲子,早就名揚天下了,哪裡輪得到她們來撿現成?

可扶桑卻沒有解釋太多,她秀眉輕蹙,一雙杏眼裡滿是認真嚴肅。

只見她將屋子裡所有的曲譜都搬了過來,開始認認真真翻閱起來。

上一世,扶桑花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還受到王斌後院裡那些姨娘們的啟發,才斷斷續續寫出了十二首曲子。如今要讓她在沒有靈感的情況下,短時間作出一首足以打敗上一世成名曲的曲子,何其艱難?

但她不想看著春蔓難過,不想三個月後自己和辛夷都離開了清漪院,只留春蔓一個人在此苦苦煎熬。

為了好朋友,她願意努力一試。

但譜曲這種事,真的是硬憋憋不出來的。

扶桑在屋子裡枯坐了半日,還是沒有任何靈感,她只得到院子裡走走。

扶桑愁結眉梢,一邊走,一邊思考,有些心不在焉。

就這麼在清漪院裡瞎轉悠了許久,竟不知不覺就轉到了離雜事房極近的那一處小花園。

那一處平日裡是有一道小門隔開的,因為雜事房裡住了幾個雜役,屬於年輕男子,怕他們對姑娘們有什麼想法,平日裡無孫嬤嬤口令,都是不能跨過那道門的。

今日那道小門卻開著,幾個雜役蹲在花圃邊打理花草。

扶桑走得心不在焉,轉彎時,撞了人也不知道。

那名被她撞到的雜役趕緊讓到一邊,向她道了歉。

扶桑聽著聲音有些耳熟,抬眼看去,卻正是前不久她找來替她辦事的那人。

想著這人的辦事能力那般強,為人又極其可靠,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便笑著道:“原是我撞了你,該我道歉才是。”

那人點點頭便走了,從頭到尾都極守規矩,並不多看她。

扶桑提步要走,卻見腳下落了一方汗巾,她立即叫住那人道:“誒,你汗巾落下了。”

那人聞言,眸中閃過一抹緊張之色,趕緊上前來撿。

就在他撿起的那一瞬間,扶桑瞥見汗巾的一角繡了一支翠竹,繡樣和針法都有些眼熟。

稍一思忖,她便立即叫住了來人,上前一步道:“對了,還不曾問你叫什麼名字?上次……多謝你了。”最後幾個字,她刻意壓低了聲音。

那年輕男子低眉垂目,迅速將汗巾塞進自己懷裡,這才不卑不亢地道:“小的名叫來興。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姑娘不必如此客氣。”說完,他拱了拱手便離開了。

扶桑的心卻不住往下沉。

趁著與那人說話的功夫,她將那人仔細地打量了一番。

那叫來興的雜役穿著粗布葛衣,是粗使雜役的打扮,面板較黑,是長年勞作日曬所致。

但仔細看來,他五官生得十分不錯,舉手投足也有禮有節,並不粗魯,是雜役裡難得的極有教養的人。

扶桑見他那般緊張那方汗巾,偏偏那汗巾上的花樣,她前幾日才看見辛夷繡過。

不會那麼巧,辛夷的繡品拿出去賣,就剛好被他買了去?

也許上一世的扶桑會這麼認為,但是重生歸來,她知道很多事都有跡可循。

比如上一世,為何所有人都不敢違抗孫嬤嬤的命令,對辛夷的死緘口不言,只有那來興願意透露兩句給她知道。

比如這一世,她以為來興收了銀子,且與莫姑姑有私仇才會幫她冒著風險去做那廚房老鼠一事,卻不想,他竟是看在她與辛夷交好的份上嗎?

那上一世辛夷被罰,是否與此人有關?

扶桑一顆心怦怦亂跳,一時難以冷靜下來。

要知道,清漪院養的雖然是家妓,但謝府定的規矩卻極其嚴格。

先不說謝老爺會不會容許他花了許多銀錢培養的姑娘和一個雜役在一起,就光憑那來興同為賤籍的身份,又如何能給辛夷姐姐未來?

他們兩個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

若事情真如扶桑猜測的這樣,辛夷和來興兩情相悅,被人發現私會,辛夷姐姐也許會受懲罰,但那來興一定會被打死。

那這樣,上一世辛夷被罰也許真與這事有關?

但來興上一世活得好好的,也許並不是因為兩人私會呢?

扶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又懷疑是自己太過多疑,將人往壞的方向去想,畢竟辛夷姐姐做事一向穩重,不像會和男子私相授受的樣子。

辛夷上一世被罰的事一日沒解決,扶桑便一日不能停下自己的胡思亂想。

最後,她還是滿腹心事地回了後院。

進了屋子,她見辛夷正翻閱曲譜,還在為春蔓的事情發愁。本來她想問問辛夷認不認識那個來興,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扶桑走到辛夷床邊坐下,看著針線簍子裡她繡了一半的那支翠竹,輕聲道:“姐姐的繡工真好,這竹子繡得栩栩如生,不過就是樣子太過普通,我見雜役裡都有人用上這種花樣的汗巾呢。若是姐姐想拿出去賣得高價,還是要繡些有新意的花樣才行。”

正在翻書的辛夷一愣,她微笑著看過來,平靜道:“竟是這樣嗎?我倒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這竹子隨處可見,又有風骨,應該大多數人都會喜歡。今日天聽你這般說,那我以後改繡蘭草、松柏之類的好了。”

扶桑留意著辛夷的神色,見她一直淡定自若,不像是被戳破心事的模樣,便暗暗放下心來。

怕真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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