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一樁心頭大事,扶桑從醫館出來時整個人都輕鬆了一些。

等在馬車內的兩人都有些不耐煩,因此到了錢莊之後,連姑姑就讓兩人在原地等她,她要先去張羅採買之事,左右不過一個時辰就能回來。

兩人點頭應是,待連姑姑馬車走遠了,才互不搭理地一前一後朝錢莊走去。

進門的時候,扶桑看準時機,故意踩了一下鳳竹的裙襬,她踉蹌了一下,身子往前撲,卻正撞進一陌生男子的懷裡。

陌生男子將鳳竹的身子扶正,躬身作了一揖,便紅著臉立即離開了。

鳳竹轉身,憤怒地看向扶桑,而後者卻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已經邁進了錢莊大門。

鳳竹憤怒地追了上去,想要質問扶桑,但一進錢莊大門就被鼎沸的人聲奪去了注意力,一時也忘了找茬。

只見錢莊內人來來往往,大堂內亂中有序,客商、散戶穿梭其間,夥計們各司其職,都忙得不可開交。

扶桑不是第一次來錢莊了,上輩子她有過經驗,因此不過一刻鐘她便辦完了所有事情。

相反,鳳竹卻是第一次來,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夥計們正忙,像鳳竹這種生面孔的小散戶根本沒人搭理,她又不願意拉下臉去問扶桑,便在裡面走走停停,像無頭蒼蠅一般亂轉。

偏偏錢莊裡面有許多個視窗,也有好幾扇門,有人在外面排著隊,也有人被引進了不同的門。

鳳竹一會兒跟著人想進門,卻被擋了回來,被指使去排隊,排了一半,又被告知這是取兌的視窗,她排錯了。

轉悠了半天,她心慌得虛汗都出來了。

扶桑知道她要面子,便故意走上前去,問:“鳳竹姐姐,可需要我幫忙?”

鳳竹這種人最是激不得,被人推來攘去已經讓她心頭憋了許多的火,扶桑這一問,無異於火上澆油。

她再也忍不住了,扯開嗓子便罵:“你能辦好我辦不好?需要你假好心!我捧著銀子來的,我就不信今日他們還能將我攆出去不成!有這樣開門做生意的嗎?起開!”說著,用力推了扶桑一把。

扶桑被推得一個趔趄,受傷的胳膊正好往門框上撞,幸好剛進門的人伸手扶了她一把,才免得她又傷到手。

此時扶桑臉上有傷,出門她帶了面紗,也不怕丟臉。

她只感覺扶住自己的是一隻異常有力的大手,那手掌幾乎可以將她的胳膊圈上一圈。

扶桑知道這是男子的手,站穩後便垂首斂目,後退兩步,衝來人施禮道謝,紅著眼眶站到了一旁。

從始至終,她都未曾抬頭看來人一眼。這是清漪院女師傅們教的規矩,男女有別,更不可無禮直視陌生男子。

那人的腳步頓了一下,目光在女子額頭毛茸茸的碎髮和紅通通的眼眶上停留了片刻,輕笑一聲道:“冒冒失失的小姑娘。”

聲音如清泉擊石,極為好聽。

待人走遠了,扶桑才敢偷眼瞥了一眼,卻只在人群中看見一個分外清雋頎長的背影。

那人頭戴黑紗冠,身著鴉青色圓領闊袖錦袍,腰上束著玉帶,光是一個背影都這般優雅風流,當是哪位富商家的公子。

扶桑蹙了蹙眉。

商賈家的公子她上輩子見過不少,個個皆浸潤於聲色犬馬之中,整日裡不學無術,如謝三王斌之流,更是不拿人命當回事,她就是吃夠了這些公子哥的苦,所以早就學會了不以貌取人。

畢竟,再光鮮的外貌,內裡還不是一個比一個骯髒?

倒是如謝家大公子那般,年紀輕輕就靠自己掙得官身的,卻是鳳毛麟角了。

扶桑收回目光,在人群中找尋了一下鳳竹的身影,轉身,裝作委委屈屈地出了門。

今日陽光正好,風也慢慢褪了暑氣,多了一絲涼爽。

扶桑站在錢莊大門外,微眯了眼看向一望無垠的湛藍天空,輕輕勾了勾唇。

沒過多久,連姑姑辦完事回來了,見錢莊門口就只站了扶桑一人,忙問:“怎麼就你一人,鳳竹還沒出來嗎?”

扶桑忙道:“自姑姑剛才走後,我和鳳竹姐姐一起進了錢莊,我辦完事出來之後便一直等在門口,還不見鳳竹姐姐出來呢。”

連姑姑不由蹙了眉:“可是她先你一步出來了?”

扶桑連忙搖頭:“不曾,我出來的時候鳳竹姐姐還在裡面呢,我本來想上前去幫她,誰知她將我罵了一頓,我便只得到這不擋路的地方來等她了。”

連姑姑不耐煩地用帕子拭了拭額頭的汗,又看了眼天上越來越烈的日頭,對扶桑道:“你快進去催催,我們得趕緊回去了。”

想了想,又道,“算了,你去馬車裡等著,我親自去叫她。”

扶桑應了一聲,便乖巧地上了馬車。

沒一會兒,連姑姑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又去問了扶桑,“你確定她沒從大門出來?”

扶桑搖了搖頭,就見連姑姑跌腳道:“哎呀,你是不知道錢莊還有個側門嗎?這小蹄子怕不是走丟了!”

連姑姑連忙叫了車伕也一起去找。

清漪院的姑娘,說她們金貴吧,她們偏偏都是最為卑賤的賤籍女子,說她們低賤吧,她們又都是謝老爺花錢養著將來要派上大用場的人。

若是人丟了,她回去也交不了差!

連姑姑趕緊又進了錢莊,拉過一個夥計便打聽。

這一打聽可不得了,夥計道:“是有一個穿綠色衣裙的姑娘,小的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她才走到門口就撞到一位公子懷裡,當時見著的人可不少。後來她又想跟著貴客進內室,被小的擋了回來。是您家姑娘嗎?瞧著可不是個安分的,姑姑還是快些找人吧。”

此話一出,連姑姑猶如被兜頭潑下了一桶冷水。

天爺啊!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清漪院的姑娘就像揚州養的那些瘦馬,整日裡學的都是討好爺們兒的玩意兒,骨子裡可騷著呢,會不會她藉機出府,就是趕著和人私奔呢?

越想,連姑姑越覺得自己想到了點子上。

畢竟,這賤籍女子類比畜產,但能被賣進謝府的賤籍女子,那都是精挑細選的,被選上的都是祖上燒了高香的。清漪院的女子被好吃好喝地供著,還可以學習琴棋書畫,那是比外面普通人家的小姐過得還好些。

這進了謝府哪兒還有願意跑的?定是被哪個野男人給勾走了!

連姑姑也不找人了,立即讓車伕去謝府最近的鋪子裡去找相熟的管事借人。

若是將人全須全尾地找回來還好,若是找不回來,她這個採辦姑姑怕是要當到頭了!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的山匪小男夫

詩譽

窮遊三年

草乙幾木

大道路

王某魔偶

祁同偉:我,趙立春女婿!

翁小哥的書屋

夫人不馴獸

胡蘆月下

修真界被我的沙雕氣息吊打

你好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