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驚愕地回頭,就見自已三步開外的地方一個青瓷盆摔在地面四分五裂,裡面種著的一株造型別致的羅漢松翻在地上,枝幹還斷了兩根。

扶桑立即抬頭去看一旁的荼蘼架,只見那裡葉子掉了幾片,藤蔓還在微微顫動,明顯就是有人趁著她不注意時從花葉間伸手過來推倒了花盆,故意栽贓給她。

扶桑提步想去追荼蘼架後的人,卻被謝華容和那丫鬟齊齊攔住了去路。

此時,聽到動靜的謝老夫人由周氏扶著急急忙忙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當謝老夫人目光落在地上碎裂的花盆上時,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面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了幾分,眼看著竟似要昏厥過去。

周氏趕緊攙穩了老夫人,一隻手不住地替她順著氣,一邊焦急地大喊道:“來人啊,快把李大夫請來!”

謝老夫人閉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她微微推開身旁攙扶的人,整個人不發一言,顫顫巍巍地朝地上的羅漢松走來。

待看清那羅漢松斷裂的枝丫時,一瞬便紅了眼眶。

她氣得渾身微顫,目光極具壓迫性地看向最先在場的四人問:“誰?是誰幹的!”

謝華容抬手朝著扶桑一指:“祖母,孫女和翠煙都看到了,是這個丫頭撞倒了花盆,是她乾的!”

扶桑在反應過來的瞬間便想開口替自已解釋,而周老夫人卻是什麼也不想聽,只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喊人道:“來呀,將這賤婢給我捆起來,亂棍打死!”

大戶人家,特別是像謝府這樣要臉面的人家,通常是不會輕易打死下人的,就算犯了天大的錯誤,也會叫人先遣到莊子上,再悄悄處置了。

然而如今老夫人正在氣頭上,卻是顧不得那麼多了。

那盆羅漢松是謝家老太爺親手種的,聽說他生前極其喜愛,每一個枝丫的造型都是他獨自打理的,可以說傾注了不少心血。

老太爺死後,老夫人便將這盆羅漢松當做了寶貝,每日裡飯可以不吃,但這松樹必定是要親自看上一看的。

這件事整個明輝堂的人都知道,所以大家平日裡走路都繞著走,生怕自已帶起的風把那樹給吹著了,惹得老夫人不快。

只可惜,扶桑兩輩子加起來還是第一次來明輝堂,她不知道這件事,否則剛才她定是離得遠遠的,甚至連這院子也不會多待。

扶桑抱著謝清容僵硬地站著,即使面色微微發白,神情也還算鎮定。

有婆子衝上來從扶桑懷裡去奪五姑娘,嚇得謝清容“哇”的大哭起來,死死地扒著扶桑的脖子不放。

謝清容一哭,扶桑的心都疼得揪起來,她一邊護著懷中的人,一邊解釋:“老夫人,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尚離那花盆三步開外,怎會撞到它?”

可沒人理睬她,謝華容更是滿臉幸災樂禍地看著她,神情隱隱帶著激動。

謝清容還是被拽走了,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扭動著小身子要往扶桑這兒來。

扶桑被人扭住了雙手,推搡著往一邊帶。

扶桑知道,如今謝老夫人在氣頭上,她要做的不是替自已開脫,而是彌補,這是唯一能自救的方法。

扶桑被人推得狼狽不堪,眼看著謝老夫人就要回屋去,她大喊一聲道:“奴婢可以讓這松樹恢復如初!請老夫人讓奴婢試一試!”

聽得這話,謝老夫人果然頓了頓,她偏頭朝她看來,並抬手製止了兩個婆子的動作。

扶桑見此,心頭一定,立即跪了下來,朗聲道:“老夫人,奴婢命賤,打死奴婢您或可解一時之氣,可是那羅漢松毀了,毀的卻是老太爺十數年的心血!奴婢的命,老夫人隨時都可以取,但那羅漢松如果不快速救治,便真的毀了!”

謝華容聽扶桑如此說,生怕自家祖母被說動,趕緊道:“祖母,您可別聽這賤婢胡說,枝丫都斷掉了,又怎麼可能恢復如初?孫女看這賤婢胡言亂語,就是為了逃避責罰,哄騙您呢!”

周氏也道:“是呀,還是趕緊請府中花匠過來才是,一個奴婢的話又怎可盡信?這是爹爹生前伺候了十幾年的樹,若是這樹救不過來,爹爹在地底下也不會安心的!”

扶桑見周氏母女為了對付她不斷地在一旁拱火澆油,當即磕了頭,一臉鄭重地道:“老夫人,奴婢不敢信口開河,請老夫人給奴婢一次機會,若是奴婢不能做到,也不過多活幾個月罷了,但若是奴婢做到了,則可省去了老夫人那許多遺憾!孰輕孰重,老夫人可明斷,請給奴婢這個機會吧!”

謝老夫人猶豫著沒有立刻應承,謝華容急了,她晃著老夫人的手臂繼續扇風道:“祖母,您別叫這小蹄子給誆騙了,她不過一個從清漪院出來的賤婢,哪裡會侍弄花草,還是叫花匠來吧。”

謝老夫人看向身邊的大丫鬟道:“翠喜,你去將府中的張花匠請來。”

張花匠來得很快,他是謝府手藝最為出眾的花匠,若是他都說沒救,那就是真的沒救了。

張花匠前來看了看那盆羅漢松,也是驚出了一腦門子汗,心想老夫人不會要讓他將盆栽恢復如初八?都毀成那樣了,他哪裡辦得到?

於是回話的時候,他刻意往嚴重了說:“這樹毀得太厲害,是絕對不可能恢復如初的,若是現在換盆移栽,救活之後倒可慢慢再塑型。”

謝老夫人眼裡難掩失望,沉默良久,她目光犀利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扶桑,問:“你聽見了,現在,你還敢說你能將其恢復如初?”

扶桑面不改色地道:“請讓奴婢一試!”

謝華容譏諷道:“這可不是試不試的問題,若做不到,是要拿命來換的!”

扶桑緩緩蜷緊手指,一顆心七上八下。

她其實也弄不明白,自已賤命一條,為什麼總有那麼多人想要置她於死地,她一個奴婢而已,礙著誰的路了?

她只是想要好好活著,怎麼那麼難?

她極緩地眨了眨眼,最後輕聲道:“奴婢應當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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