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輕嘆了 一聲,心想,反正也沒有比這更壞的結果了,她道:“我允你一試,你說需要多長時間?”

扶桑回:“便以三個月為限,來年春天,奴婢定還老夫人一株完好如初的樹,只是為了方便照顧,還請允許奴婢將其帶回玲瓏閣。”

老夫人心氣不順,但還是揮了揮手錶示同意了,但臨了她放下話來:“你便跪在這裡侍弄好了再走。”

這也算是對扶桑變相的懲罰了。

“外面冷,母親,我們先進屋去吧。”周氏見大局已定,便陪著謝老夫人往回走,走之前還瞪了謝華容一眼。

心想:這丫頭,一個奴婢而已,哪裡值得她這麼急吼吼地出手,還用這種一眼就叫人看穿的把戲,也就是你祖母慣著你,這才假裝不知道!

謝華容可不管,反正她就是討厭這個丫鬟,只不過自已精心設計的必殺局沒能立刻除掉扶桑還是讓她有點不甘心。

她得意洋洋地走到扶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扶桑,冷笑道:“賤婢,上次有我大哥護著你,竟然讓你當眾掉了我的顏面,今日我便找補回來。你以為你為自已爭取了三個月的時間便能逃過這一劫嗎?若是你救不活這株樹,讓祖母滿懷希望變成失望,你會死得更慘!”

扶桑沒有看她,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她輕嘆一聲:“看來上次大公子對四姑娘說的話,四姑娘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倒是枉費了他的一番苦心。”

“別給我提他!今日他在郡王府當值,也不知能不能趕回來,他不會來救你的!”說著,她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色,嘖了一聲,“這天眼看著就要下雪了,翠煙,你就在這院子裡守著她,讓她跪著將這樹給移盆,弄不好別放她走。”

翠煙道了一句“是”,便規規矩矩地站到扶桑面前守著她。

不一會兒,蘇嬤嬤出來了,她還不知這邊發生的事,見扶桑跪在地上正往新的花盆裡捧土,訝異地道:“這是怎麼回事?”

站在一邊的翠煙將剛才的事情解釋了一番,蘇嬤嬤蹙眉道:“都怪我,你第一次來這院子,我不該放你一個人在這兒。”

扶桑淡然道:“別人有心想做什麼事,就算是蘇嬤嬤在這裡,也是做得成的。”

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因為有些招數就是防不勝防。

扶桑又道:“勞煩蘇嬤嬤先將五姑娘送回去吧,她適才嚇壞了。”

蘇嬤嬤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趕緊帶著五姑娘回玲瓏閣去了。

扶桑又看向那張花匠,柔聲道:“還請張伯伯幫忙找些東西來。”

……

天越來越陰沉,不知何時竟落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扶桑跪在地上,用手將泥土一捧一捧地弄到新的花盆裡,又小心翼翼地將松樹扶了起來栽種到盆裡。

要讓松樹存活不難,難的是要將斷枝接回去。

扶桑之所以敢在老夫人面前誇下海口,是因為前一世在王斌的後院她跟著一位姨娘侍弄了好幾年的花草,對於許多植物的習性都十分了解。

剛才她瞥了那兩眼,看到折斷的枝幹並沒有完全脫落,還有一小半枝幹和樹皮連線著,若是處理得當,這斷枝是可以存活的。

扶桑問張花匠要了一些工具,又要了棉布等物品,跪在地上安靜地包紮斷枝。

扶桑將斷裂處以一根細竹片為連線先捆紮好,又調和了青苔、山泥、花肥,將之以一定比例混合後包敷在斷口處,用棉布緊緊裹縛住後,再將棉布用細線纏緊。

雪花洋洋灑灑,如柳絮一般,落在扶桑的臉上,手背上,不一會兒就化了,扶桑安靜地做著手裡的事,姿態嫻雅。

此刻的她,雖然手上和身上都沾了泥土,但因她姿容實在美麗,讓一旁的翠煙都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不知不覺便看得呆了。

扶桑最後將地上的泥土都收拾好,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膝蓋處麻痺且疼痛,她起來的瞬間,差點沒站穩。

翠煙看著地上的羅漢松,訝異地問:“這樣便可以了嗎?”

扶桑道:“放在這兒是不行的,斷口需要保持溼潤,不僅得按時噴水,還得放到陰涼通風的地方,不能凍著,也不能熱著。”

那翠煙聽了,點了點頭,便搓著手急匆匆跑回屋子裡交差去了。

扶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準備等膝蓋處的疼痛緩解一些再走,剛站了片刻,頭頂驀地投下來一片陰影,緊跟著,飄落的雪花也被阻隔住了。

她訝異地抬頭去看,發現頭頂竟多了一把油紙傘,她回眸,正對上一雙澄澈又淡然的眸子。

傘不大,傘下的兩人靠得實在太近,近得已經超過了扶桑心裡設定的安全距離。

她被驚了一下,下意識地後退到傘外,卻不想膝蓋處疼得厲害,她沒有站穩,身子搖晃著往前倒,那人也靠近一步要來扶,於是,她的額頭重重撞在了堅硬的胸膛上,她疼得悶哼一聲,而另一人站著沒動,凸出的喉結卻不由自主地滾了滾。

兩人雙雙愣住,四周靜謐得仿若時間都暫停了。

扶桑嚇得臉色一白,她身子一矮就要跪下請罪,手肘卻被人用力托住。

“大、大公子……”她本想問安,才發現出口的聲音竟抖得厲害。

“就這麼喜歡跪嗎?”謝晉安見她站穩才緩緩放開手,他微微後撤一步,傘還是罩在她頭頂,自已的半個身子卻退到了傘外。

他微微蹙眉,問:“下雪了,你傻傻地站在院子裡作甚?”

扶桑下意識地又退後了兩步,垂首回話:“奴婢在這兒緩一緩,馬上就走。”

說著,她蹲下身去抱那盆半人高的羅漢松,第一次使力,盆栽紋絲不動,第二次使力,它象徵性地晃了晃。

扶桑輕咬住嘴唇,實在有些尷尬。

這盆栽竟比她想象中的要重上太多。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扶桑氣惱地抬眼快速瞟了那人一眼,就見他低著頭,好看的唇形彎成一個柔和的弧度,胸膛微微起伏,肩膀也輕顫著,一副明明在笑卻又努力憋著的模樣。

扶桑氣惱地站直身子,心想:老夫人讓她跪著侍弄好這羅漢松,可沒說必須讓她一個人搬回去,若是請兩個人幫忙也不為過吧?再說如今監督的翠煙也回去了……

扶桑嘴唇動了動,還沒組織好語言,謝晉安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主動問道:“可是要將這盆栽搬走?搬去哪兒,我幫你。”

扶桑道:“得搬去玲瓏閣。”

謝晉安又盯著那盆栽看了兩眼,狐疑道:“我瞧著這盆羅漢松有些眼熟,莫不是祖母最心愛的那盆?”

扶桑點了點頭。

“那為何要搬去玲瓏閣?”

想到前兩次自已被冤枉殺人都是謝晉安還了自已清白,扶桑心裡一動,差點就要將自已被冤枉的事情和盤托出,但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她已經欠了大公子太多人情,今日這一遭比起殺人之事來實在算不上大事,又何必再麻煩他?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娛樂圈的頂流夫婦

甜橙櫻桃

一覺醒來後,變成端淑女娘!

Y七點

四元解夢雜貨鋪

素素紫

小狼狗老公養成計劃

心情大好的天晴宇

病秧子想要活下去

倉鼠夢小澤

當光降臨

琳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