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番外:如果林南一中沒有合併(5)
任餘嘆了口氣:“我不走。”
他只是不知道該待在哪裡才合適。
重新回到屋內,他開始查此地房租價格。
可惜的是普通軟體上根本沒有指導價。
能買得起這邊房子的人,會缺那點兒房租?
“一萬塊……夠嗎?”
“還是想辦法走吧。”
裴秒秒去了學校。
任餘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先洗漱一番,又開啟電腦開始在網上接剪輯影片的活。
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
任餘接通——
“我是秒秒。”
“任餘小哥哥,你沒有吃飯!我讓物業送了早餐來,記得開門吶。”
電話剛掛,屋外便傳來了開門聲。
“物業也有鑰匙?”任餘疑惑,他開啟門走出去,瞧見廚房餐桌上放了份超大的早餐。
正疑惑著,一道聲音從樓上響起。
“裴秒秒,你今天有課!”
“我要不回來,你是不是連課都不上了?”
裴時譯沒在樓上找到裴秒秒,於是邁步下樓來。
“裴秒……”
空氣瞬間安靜。
“好巧。”任餘面無表情。
裴時譯僵硬一瞬,開始回想這是誰家。
學校。
裴秒秒剛一開啟監控,便瞧見廚房餐桌上,他哥和任餘兩人面對面坐著,面面相覷。
她發出尖銳爆鳴音。
不敢給裴時譯打電話,只能不停地瘋狂發簡訊。
【裴作精】
-哥,哥哥,求你,別讓他走。
-我錯了,等我回去解釋。
-總之別讓他走,我怕他出事。
裴秒秒將校園論壇的連結發給裴時譯。
他仔仔細細看完,皺眉。
【裴事兒逼】
-你應該報警,而不是把人帶回家。
-你只是學心理學,並不是醫生。
裴時譯關上手機,瞧著面色平靜的任餘。
“很抱歉,我妹妹硬要讓你來這兒。”
任餘搖了搖頭:“她只是擔心我,但我沒事。”
裴時譯沉默片刻,開口:“先吃粥。”
飯桌上沉默地可怕。
裴秒秒點的早餐多,任餘吃的又少,裴時譯敞開肚皮也沒吃完。
“不吃了?”
裴時譯瞧著對方剩下了大半碗粥,包子倒是吃了一個。
這飯量還比不上秒秒。
“已經飽了。”任餘道:“謝謝你……還有秒秒。”
“我來收拾一下。”
他站起身,想要將外賣盒子收拾起來。
“一起。”裴時譯站起身,幫著一起收拾。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聽到這話,裴時譯終於抬頭看向任餘,這人一直在道歉或者謝謝。
七年前那會兒,對方可乖張了。
“任餘。”
裴時譯開口:“你知曉自已的情況嗎?”
任餘不解,他疑惑地看著裴時譯。
“我的意思是,你知曉你……”
“我沒有問題。”任餘打斷對方的話,他一直都很清醒。
他也知道什麼樣在對方眼裡才是正常的,他可以變得‘正常’,但他找不到那樣去裝樣的意義,如今是他最舒服的姿態。
他這樣就像是死了,同時又活著,一舉兩得。
“沒有個瓜瓜。”
裴時譯暗自嘀咕,他強硬地搶過任餘手裡的外賣盒,將他打發走。
“你先去睡會兒,有什麼事醒來再說。”
任餘呆呆地站了會兒:“對不起。”
裴時譯長嘆一口氣,指著客房的位置:“睡覺去。”
“……”任餘無言,不愧是親兄妹。
客廳安靜下來,裴時譯坐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
【裴作精】
-哥,你們怎麼樣了?
-任餘小哥哥人特好,很溫柔。
-哥,別趕他走。
【SY】我沒趕他
-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裴作精】……en
-七年前。
-在醫院那邊。
【SY】。
真巧。
七年前他倆同時遇見任餘,七年後他倆又遇見了對方。
裴時譯抽出根香菸點燃,皺著眉頭不言不語。
片刻後,他開啟手機撥了個號碼。
“喂,趙醫生。”
“時譯啊,好久沒聊了,秒秒現在怎麼樣?”
“秒秒挺好的。”
母親去世給兄妹二人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裴時譯還好,秒秒卻失語數月。
“趙醫生,我有個朋友……他看起來正常卻也不太好。”
裴時譯道:“下午方便約一下嗎?”
任餘躺在屋內的小沙發上,抬頭仰望著淺色的牆。
他對七年前的事情記得不太清晰,裴秒秒尚有印象,至於裴時譯,他完全不記得。
他忘了好多好多的東西。
他記得老頭生了重病,記得那段很難,卻想不起細枝末節。
他記得李豔冰在他面前一躍而下,卻怎麼也搞不明白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一切都被時間糊了起來。
“任餘,醒了嗎?”裴時譯敲了敲門。
不多時,任餘提著自已的行李走出來。
“不好意思,給你們……”
“我帶你去個地方。”
裴時譯強硬地將行李從任餘手上剝掉,拽著他向地下車庫走去。
“……”任餘掙脫兩下,無果後任憑對方帶著走。
裴家兄妹倆在擔心他。
可他有些害怕這種感覺,沒有什麼是長存的。
主駕駛上,裴時譯拉上安全帶,又抽出一根香菸。
平日裡他根本不抽的,可今日莫名其妙的煩躁,他知道根源就在任餘。
講道理,他應該尊重任餘的選擇,並且罵裴秒秒一頓。
他們只是見過幾面的陌生人,不該過多插手對方的人生。
但只要一想到對方會在他瞧不見的地方漸漸死去,就覺著過於可惜了。
“能給我一根嗎?”
裴時譯將煙盒遞過去:“少抽。”
“嗯。”任餘抽出一根咬進嘴裡,自動忽略了手邊的打火機,俯身朝裴時譯傾去。
香菸緩緩接近,裴時譯呼吸一滯。
他瞧見對方柔軟的黑髮,纖長的睫毛,髮間的香氣與他家中常購的洗髮水一般無二。
任餘突然抬眸,望向裴時譯的眼睛。
香菸點燃,他吐了口煙霧坐回副駕駛:“裴時譯,我不喜歡男人。”
車廂內沉寂無比,裴時譯右手握緊了方向盤。
七年前他或許不懂為何能一眼瞧見任餘,但七年後他懂。
跟裴望硬剛這些年,他遇見過的事兒太多。
“但還是謝謝你。”
任餘抽完煙,將手放在門把上,待會兒他叫裴秒秒遠端幫他開門便是。
“任餘,我沒想著要……別的什麼。”
裴時譯將車廂鎖起:“只是秒秒很認真地將你當做朋友。”
他扯下自已的安全帶,強硬地越過身,將安全帶給任餘繫好。
“你不能總是拒絕,或者是排斥別人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