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餘沒回話,只是又重新將臉埋在了膝蓋中,用沉默來拒絕裴時譯。

裴時譯擦掉腦門上因為快速奔跑而跑出來的汗,將大衣脫掉走到任餘面前,給任餘裹上去。

然後伸手抓住任餘的胳膊,硬是要將人從硬殼子裡掰出來。

“祖宗,先漱漱口好不好?”裴時譯將礦泉水捧到任餘面前:“不漱口你就會變臭的。”

果然,臭這個字戳中的某人的小心臟,任餘遲疑了一下,接過水漱了漱口。

“還有藥。”裴時譯捏住藥片,送到任餘面前,果不其然得到了某人的後腦勺式拒絕。

裴時譯無奈,只能先把藥放下來,去掰某人扭過去的腦袋,手碰到任餘臉頰的時候,突然有種溼溼糯糯的觸覺。

“對不起,我來晚了。”心裡嘆了口氣,還是先哄好人再交流。

聽見裴時譯的道歉,任餘才重新將視線投過來。

“你剛剛去哪了?”

“給你買水和解酒藥片。”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

“車子拋錨了,我跑過來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去買水了?”

“我生氣。”

“哦,你脾氣變壞了。”控訴的眼神看向裴時譯。

又來了!

裴時譯無奈,喝醉了之後的任餘是屬螃蟹的,蠻橫不講理,錯都是別人的,他是小天使。

“對,都是因為你我脾氣才變壞的。”

任餘歪著腦袋想了半晌,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導致思維緩慢:“為什麼?”

“因為七年前你出國了。”裴時譯坐在任餘身邊,目光有些失焦,思緒又回到了七年前那個時候:“我找遍了整個藍海市,但是怎麼也找不到你,也聯絡不到你,裴望說你帶著阿姨出國了再也不回來了,我不信。”

“後來我在咖啡店許願牆上找到了你的便利貼,你說‘裴哥,我要休學一年賺點錢,等我啊’,我以為一年後你會回來找我,但是沒有,整整七年你都沒有聯絡我。任餘,你怎麼這麼狠心?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憑什麼你說讓我等,我就要等你?”

對,他的確生出過不想等下去的念頭,一個沒有期限的等待,誰知道會蹉跎多少年?

當初知道任餘回來的時候,他以為自已很平靜,畢竟他從沒生出過去找任餘的念頭。

但是世界上的巧合就是這麼多,他是案件的受害人,任餘是跨國而來幫助推進案件審理的精神科研究員。

他自以為無所謂地和任餘見面,交談,然後再無交集。

但是當扎克拿錯隨身碟,他看見任餘秘密鎖起來的資料夾裡,全是當年兩個人的照片,還有當初拍攝宣傳片的零碎片子,內心的竊喜讓他沒辦法再騙自已,這個人還是當初那個能夠牽動他心神的少年。

而任餘,應該還是喜歡著他的。

一時衝動,他問對方doi嗎?

本以為對方會詫異地拒絕他,卻沒想到這個人同意了。

之後他打算和任餘好好談一談,誰知道這個人就這麼拍拍屁股若無其事的走了,一句解釋的話也沒有。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的想就這麼結束,不想這麼傻下去了,甚至自暴自棄地想著要麼就這樣算了。

但還是捨不得。

最後不知怎麼著,兩個人就發展成了不清不楚的類似PY的關係,說白了,除去內心的委屈不甘,更多的還是因為捨不得放這個人走。

“不是的。”聽完裴時譯的話,任餘呆呆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有些語無倫次道:“有人監視我,開始沒辦法聯絡你,後來偷偷聯絡你了,電話、微信、郵箱……好幾次,你都沒有回。”

“我本來沒有要出國的,只是休學一年,提前告訴你我要走,你會同意嗎?但是,裴望說他要……那秒秒怎麼辦?阿姨的仇呢?裴氏合該是你的……”

“那時候我媽,她的病更嚴重了,她咬我好疼,國外有更好的治療條件,裴哥,我該怎麼辦……我想參加物化國賽的,我從來沒有得過獎,那次我以為我可以在你身邊,跟你一起站上領獎臺,其實我想跟著她跳下去……”

裴時譯沉默,雙臂緊緊地抱著懷裡的人。

他忽然就明白了七年前那個時候任餘為什麼要跟他一遍遍地說對不起,為什麼離開前任餘突然性格大變開始撒嬌任性折磨他,還說什麼要為愛躺平,為什麼明明想要自已等他卻把便利貼貼在咖啡館的心願牆上。

因為想要被他記住所以性格開始變得像醉酒之後,他說過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任餘刁蠻任性的模樣。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說要為愛躺平。

因為想要自已等他卻又覺得自私卑鄙,所以才將便利貼放在咖啡店的心願牆上。

如果他沒有仔細地找過,恐怕永遠都不知道任餘曾經期盼過自已能夠等等他。

他忽然就明白了他差點兒永遠地失去他的任小魚。

他想盡辦法砸碎了殼子拽出來的人,又險些被殼子裡的黑暗給吞下去。

他突然懂了七年前任餘的絕望,他的少年那麼優秀,卻從來沒有機會站在舞臺上被別人知道,從初中的競賽、中考到高中的競賽、高考,那些錯過的東西永遠都不會再來。

“後來……他們不監視我了,我借錢回國去找你。但是你和姜橙橙談戀愛了,你不要我了,憑什麼還要我回來找你?你就是混蛋!”

???這個大鍋他真的不能背。

“我什麼時候和姜橙橙戀愛了?誰說的?你就不能自已問我嗎?任小魚你沒長嘴是吧?”裴時譯氣笑了,這特麼哪個事兒逼胡扯的?

而且兩個人聯絡不上,恐怕是裴望動了手腳……

感情這種東西是很奢侈的消耗品,裴望以為三個多月的感情,時間一久就忘的差不多了,那時候裴時譯就能按照他的想法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年少的時候誰沒犯過錯?等長大了就明事理了,裴時譯也會多談幾次戀愛,那時候任餘還算什麼呢?

可裴望怎麼也沒想到,過了七年裴時譯和任餘還是忘不了對方。

有一句老話說得對,年少時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從某種角度來講,任餘和裴時譯都驚豔了彼此的青春。

“你說讓我等你,我怎麼可能不等你?”

任餘一瞬間腦袋短路了,有些不大明白裴時譯的話。

“可是,秒秒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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