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事情,黑川緘泉就不記得了。

她只知道自已做了一場非常漫長的夢,似曾相識的夢。

在夢裡,她與一位不知姓名,不知長相的小男孩一起玩了一個多月。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名字一抬眼臉上都是馬賽克就算了,最過分的是甚至都不讓她讀心,讓她腳趾摳地的過了一個月。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與自已渾身上下插著的管子。

她是在睡夢中被襲擊了?

不對。

黑川緘泉用自已有些生鏽的腦子使勁回憶起了睡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得出了一個結論:

哇塞,原來我是昏迷了不是睡著了呀。

這個世界好魔幻呀( '▿ ' )

黑川緘泉對自已這場有些抓馬的夢的總結就是。

自來熟與高冷拽哥的神經病邂逅之哦哈喲你的名字是?

她回過神,嘗試抬起自已的手,但手上插著的一排管子讓行動非常不便。

本來心平氣和的想要再試一次,但腦子裡突然浮現了先前夢中一些沒有被注意到的點。

那熟悉的粉色圍裙與那破舊狹小的房子,不正是她與養母在東京生活的那段日子嗎。

雖然當時因為經歷變故,養母年紀大了也找不到工作,但依然還是靠著早年的積蓄,租住下了一間小小的屋子。

那個屋子雖然非常破舊,木板一踩都會發出吱吱聲,但那段時光卻非常幸福與充實,每天只要放學回家,她就會踩著凳子在洗手池前,幫著養母洗菜悶飯。

本來以為那段清貧的日子就已經是不幸,但沒有想到,以後發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不幸。

平靜的日子只持續了三年,養母在某一天突然吐血,去醫院一檢查發現是絕症。

後面怎麼樣了呢?黑川緘泉躺在病床上努力的回憶著。

好像是並沒有錢買藥治療,養母為了給她留下錢生活硬生生扛著,最後某一天在她放學回來的時候發現死在了客廳裡。

她永遠都忘記不了那天的場景,養母靜悄悄的枕著枕頭蓋著被子躺在客廳的榻榻米上,燃氣灶上還熱著菜煲著湯,煮飯鍋剛剛好發出飯已經煮熟了的提示聲。

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和以前並無二致。

她一邊扔下書包,一邊抱怨著養母煲著湯還跑到客廳睡覺。走到廚房守著鍋,等菜飯湯都熟了並且擺盤上桌的時候才去輕搖養母的身體叫她起床。

特別奇怪,明明開著電熱毯,養母身上也蓋著被子,但她的身體卻冷冰冰硬邦邦的,無論怎麼搖晃也沒有反應。

等到後面終於意識到不對跑去隔壁找鄰居,年幼的她也又一次經歷了“死亡”。

【真是可憐吶,才八歲就又沒有了養母】

鄰居大嬸在心裡這麼想著,因為以前對他們家多有照料,主動幫忙料理了後事,並邀請她暫時到他們家去住。

好像正是這件事之後,在鄰居大嬸家住的這一個月時遇見的這個小男孩吧?

因為之後她就要去孤兒院了,所以才和他分道揚鑣,不然可能會一直保持聯絡到現在吧?

黑川緘泉回想著以前生活的點點滴滴,心也不知不覺的被悲傷的大手一把攥住,等到她再回過神時,眼眶裡也已經不知不覺的蓄滿了眼淚。

到底為什麼是她經歷了這些事情?

這根本不公平。

都已經擁有這麼悲慘的身世了,到頭來還差點死在噁心的怪物手裡。

如果她必須在某一天死掉,但她至少想要死在病痛或者意外的手中,永遠不會想悽慘的被非人噁心的怪物大卸八塊,遺體不全零零散散的死掉。

她終於是從美好的夢中醒了過來,心裡原本壓抑下去的對死的恐懼又重新蔓延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混合著悲傷恐懼與莫名其妙的怨懟佔據了整顆心。

“到底為什麼是我在經歷這種事情啊?!為什麼偏偏是我那麼倒黴…!我才不要就這樣躺在病床上——”

黑川緘泉眼眶中原本搖搖欲墜的淚水流了下來,她情緒十分激動,一把扯下手臂上的管子,也不管手臂上流下了一股股殷紅的鮮血與身體上的疼痛,扔下呼吸機就艱難的想要下床。

“咚!”

“嘩啦!”

她的整個身體失去平衡摔在地板上,胳膊上還未撥乾淨的管子連帶著周圍的儀器與櫃子上的杯子花瓶等倒在地上,發出了巨大聲響。

“啊……”

倒在地上的黑川緘泉痛苦的蜷縮起了身體,胳膊上撕裂的針口不停的流著血,傷口處纏著的潔白繃帶也隨著她的劇烈運動滲出了紅色。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我會經歷這種事情……?為什麼我沒有在以前就和他們一起死掉……?”

“啊啊啊啊!到底為什麼黑川緘泉你的命這麼硬!!!”

她崩潰的大聲哭泣吶喊,聲音裡的悲傷痛苦真是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她永遠都恨自已。

恨自已的命運多舛,恨自已的卑劣自私,恨自已的遲鈍軟弱。

她從來沒有譴責過任何一個人,即使是將自已視為工具的父母,在他們死去後也由衷的悲傷難過。

逞強,她永遠都在逞強。

還在憤憤不平的心蓋過了悲傷,藉助著能力保全自身後,她的腦海裡還總是迴盪著父親手中那舉起的槍。

明明父親當時只需要很輕鬆的扣下扳機,就能拖著受傷的身子去治療,即使到時被警察過問也只是正當防禦,明明殺了她之後就能帶著情人心安理得的住進別墅重新開始生活。

但是他沒有。

他只是苦笑著又把手放了下去,用手捂著流著血的肚子頹廢的靠坐著牆,之後便沒有了任何的反抗行為,只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已的女兒顫顫巍巍的用刀捅進他的心臟。

對了,她的槍呢?!

黑川緘泉猛然想起了自已那把手槍,拖著身體瘋狂的翻著床頭櫃。

除了繃帶藥品消毒水以外櫃子裡沒有任何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家入硝子帶著五條悟和夏油傑猛地開啟了門。

她聲音慌張:“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了?!”

家入硝子看著眼前這幅場景只覺得頭暈目眩,向前跌跌撞撞的走了兩步,看著趴在地上流著眼淚的黑川緘泉甚至來不及驚喜,就被她身下的一小攤血跡與周遭雜亂無章的環境衝擊得差點暈倒。

“硝子……大家……”

黑川緘泉還維持著翻櫃子的姿勢,她聲音顫抖,慌張的想要站起來,但剛站起來一半,身體就使不上力氣又向後倒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收拾好……”

地獄。

這裡就是地獄。

兩位少女互相相視,眼睛裡都滿是淚水。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終於醒過來了……一個月了……】

【太好了,醒過來了……】

她剛剛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黑川緘泉癱坐在地上,瞳孔不自覺的放大。

如果……

她閉上了眼睛,由衷的祈禱著。

如果能聽不見他們三人的心聲就好了……

“……嗯?”

一分鐘後,她有些呆滯的睜開雙眼,她先是呆呆的看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三人,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已的手。

聽不見了。

真的聽不見了。

“啊……我……”

原本失控的理智一點一點回攏,黑川緘泉像往常那樣訕笑著站了起來,雖然剛剛站定的時候打了一個趔趄,但她還是摸著腦勺有些尷尬的看著呆若木雞的三人,甚至轉頭偷偷抹了一下眼睛裡殘餘的眼淚。

“剛剛我剛醒過來搞不清楚狀況,所以不小心打壞了這麼多東西,哈哈哈讓你們擔心了……”

“我們真的瞭解她嗎?”

夏油傑表情怪異的微微偏頭,這麼問著身旁的五條悟。

五條悟半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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