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裡的黑川緘泉心情忐忑,她幾次三番的回頭,想透過車後面的窗子看見自已的朋友們,但很可惜,車輛早已駛離高專。

坐在駕駛位開車的姬存信天微微側頭,笑著安撫她:“不用擔心,雖然你是第一次接任務,但流程都熟悉了吧?”

“信天姐,你這麼一說,我好像忘了哎……”

黑川緘泉弱弱開口,別過臉去不敢看自已身旁輔助監督的臉色。

“額!其實也沒什麼,到了地方之後先放「帳」以免被普通民眾看見,然後就是咒術師自已的事情了。”

姬存信天險些一頭撞在方向盤上,她強撐著笑了一下,耐心的向黑川緘泉解釋著:“順便我把放帳的咒語也告訴你吧。”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盡祓禊。”

黑川緘泉依靠自已大腦裡僅存的記憶重複了一遍:“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盡祓禊?”

“好麻煩喔,萬一我被咒靈蹲點還沒來得及念出這麼長一串咒語就被秒殺怎麼辦?”

“……那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啦,我是說,一般情況來說是不會發生的。因為基本上大部分的咒靈都沒有智力,只有少數的情況會發生咒靈提前製作陷阱攔截術師,或者說抓捕人質脅迫術師之類。”

【救命救命我也是剛剛初入茅廬,為什麼一上來就讓我遇見和我同為新手的術師啊——!說這麼長一串道理我的腦子要融化掉了——】

“信天姐,我們快要到地方了吧?”

聽到身旁輔助監督的心聲的黑川緘泉在心裡偷笑,連忙轉移了話題。

“我看看地圖……嗯嗯,是的,那我來概括一下這次任務大致情況。”

姬存信天在一座疑似醫院的廢棄建築物前停了車,低頭從身旁靠在車門上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檔案。

“最近附近居民從這座廢棄精神病院裡老是能聽見哭聲與隱約的電流聲,以前這座精神病院以電擊療法而聞名,後因電擊療法死了人而引發了一系列非法事件關停到現在。”

“而就在最近,在這裡失蹤了一對夫妻。”

【精神病院,電擊致死,那對夫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黑川緘泉嚥了咽口水,額頭因為緊張而泌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真是中了大獎了,第一回出任務就遇見精神病院,老天爺就這麼想讓她死嗎。

姬存信天顯然也被嚇到,她掏出手帕擦了擦臉,繼續念著檔案:“經過窗的觀察,精神病院內的咒靈等級為三級,因為此次事件牽扯到精神病院,觀測的時間要比以往多,雖然已經經過三天時間,但此次任務的重心仍然是拯救那對失蹤的夫妻。”

姬存信天唸完檔案,剛緊張的抬頭想要囑咐黑川緘泉,結果就發現她已經拿著手槍走到了精神病院的大門前。

“哎哎哎!我的小祖宗唉!你怎麼那麼快就過去了!”

姬存信天向前跑了兩步伸出手,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抬頭看著精神病院陰森恐怖的氛圍硬生生把話嚥了下去,選擇屈服於內心的恐懼,只是乾巴巴地說了一句祝君武運昌盛。

“放心信天姐,我肯定會回來的,畢竟我的朋友們還在等著我回去吃慶功宴呢。”

黑川緘泉推開了精神病院門口那道生鏽的鐵門,轉頭給予身後因為恐懼而站立在原地的輔助監督一個放心的眼神,踩著灰撲撲的石板路進了精神病院內。

“……一定要平安回來呀。”

姬存信天淚眼汪汪的咬著手帕,看著黑乎乎的帳籠罩了整個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內,黑川緘泉看著內裡破敗的裝修與牆面上四處可見的油漆塗鴉,嫌惡的躲著地面上不知是人類還是動物的糞便。

隨便找了一處離門口近的乾淨的地面,黑川緘泉站在上面掏出了手機,看著僅剩一格的訊號慶幸的嘆了一口氣。

雖然出發前漂亮話說的那麼好,但進來之後果然還是害怕的要命。

【咒術大舞臺,有命你就來(4)】

【mango:進任務地點了,媽的好恐怖為什麼我一上來就中獎是精神病院】

【甜品品鑑大師:什麼?你第一次任務是精神病院?窗給的判定是幾級的?我現在過去?】

【努力戒菸中:收收味(嫌棄jpg.)】

【mango:目前一切都好,謝謝關心!(比心)】

【mango:不說了,這邊訊號不好,記得回去之後給我接風洗塵啊!我這個柔弱女子要勇闖精神病院了!886!】

【甜品品鑑大師:QAQ不我想過去快發個定位】

黑川緘泉把手機關機重新揣回兜裡,為自已打了打氣,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手電筒開始一層一層搜查。

第一層:

每個房間內除了滿地的玻璃渣和史以外就是滿牆的塗鴉(掛號處的塗鴉挺好看的,一個芒果,要不是沒帶噴漆我想補色)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通往2樓的樓梯間處有血跡,但並不多。

第二層:

有很巨大的破壞痕跡,遭遇了幾隻蠅頭,配電室裡有燒焦的痕跡。手術室裡有一灘血跡,地上有散亂的藥品和一截染血的繃帶,手術床上有人休息過的痕跡。(補充:巨大的破壞痕跡在牆上,像是被電流電過的焦黑痕跡?附帶著巨大的抓痕,不是人類可以造成的。手術室的門被堵過,推開門後就可以看見倒在地上的小櫃子和以前裝道具的推車)

目前可推測咒靈體型應該是屬於大的那一類,那對夫妻曾經在手術室內躲藏過並受了傷,血跡很新,應該還活著(太好了)

輪到第三層的探查了,黑川緘泉看著被堵上的樓道口合上筆記本,把筆隨手掛在衣領上,打著手電筒透過縫隙檢視著。

“什麼有用的都看不見啊,但根據先前探查的,三樓應該就是電擊室所在樓層,然後四樓是住院處,五樓是食堂,這樓層分配完全不合理啊。”

她用手扒著一個比較大的縫隙,把眼睛湊上去,試圖透過手電筒的光再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但。

突然,一隻眼睛和她對視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隻眼睛,那隻略顯無光的眼睛裡滿是恐懼與歉意,還有眼底那一絲對生的渴望。

“啊!”

黑川緘泉驚恐的向後倒退,手裡的手電筒也因此變故摔在了地上,似乎摔壞了,掉在地上後閃了兩下就滅掉了。

但她沒有時間再重新撿起手電筒檢視到底出了什麼毛病,她的身後響起了電流的滋滋聲與不似人類的粗重呼吸聲,隨即就是一聲刺耳到好像能夠劃破耳膜的尖叫聲。

黑川緘泉渾身上下汗毛直豎,她的大腦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身體就已經憑藉著本能在走廊上大步奔跑了起來。

“恁媽的!”

毫無疑問,剛剛那隻眼睛的主人早就看見了她身後的咒靈,但還是故意嚇她讓她引起咒靈的注意力。

黑川緘泉快速回身打出兩發子彈,然後想也不想就繼續跑。

“噗!噗!”

子彈打中了,伴隨著肉體被子彈貫穿的聲音,咒靈也發出了淒厲的尖嘯。

“啊——!”

危險!!

黑川緘泉回頭看著馬上快要劈到自已臉上的電流,險而又險地向身邊一扭躲了過去,但身體也因為來不及控制狠狠的撞到了牆上滑了下去。

忍著身體的鈍痛感,她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奔跑,還不忘轉身回敬似的再打出三發子彈。

倒黴,真倒黴死了!

感受著臉上的潮溼,黑川緘泉胡亂的用袖子擦了一把臉,灰塵與淚水混合在一起,形成泥垢糊在了那張原本美的驚世駭俗的臉上。

人們都喜歡看見美好的事物墮落,就像原本鮮豔綻放的花朵被摘下,然後狠狠的被一腳踩進泥裡,破敗零碎的花朵混合著泥土,而那被碾成一片片的花瓣褪了色,失了原本的生機與美麗,黯淡的躺在地上,就像花朵流下的一滴滴眼淚。

誕生於人類的咒靈自然也不例外,它擺弄著電流,大聲的笑了起來,蘊藏著嘲弄與享受的笑聲和電流的滋滋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獵物耳中絕望的交響樂。

“這根本不是什麼三級咒靈。”

“這是,一級。”

黑川緘泉低頭看著自已顫抖的雙手,再又抬頭看了看面前站立在原地放聲大笑的咒靈,手中握著的槍險些掉落。

“我不可能打過它的,根本不可能。”

想法一旦出現,就在腦中揮之不去,她絕望地跌坐在地上,呆呆的抬頭望著那隻咒靈。

隨著咒靈的逐漸靠近,原本一直奔逃顧不得身後的黑川緘泉終於看見了它的全貌。

上半身幾乎就是焦炭,腦袋上纏著一圈又一圈染血的繃帶,頭上套著電極和各種拘束工具,露出的嘴部嘴唇萎縮包不住牙齒,眼睛處也沒有眼皮,只是空空的暴露著彷彿被烤過一遍的眼球。

不,那不能稱之為眼球,僅僅只是空癟的一層皮,但即使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但它還是在眼眶內骨碌碌的轉著。

——直到看見跌坐在地上的黑川緘泉,才安安靜靜的在眼眶中停了下來。

下半身簡直就是噩夢,就像一具具屍體砌成的球體,然後再從其下伸出幾雙已經腐爛的露出白骨的腿,而球體的兩側還伸出了兩隻由無數個被烤焦的胳膊組成的手。

突然,她的大腦一陣刺痛,雙耳也開始耳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苦悶的尖叫聲在空曠的走廊中迴響,原本就淒涼恐怖的場景被襯托的如同地獄。

是了,是了,地獄。

黑川緘泉的大腦被疼痛與無時無刻不傳入的,宛如古老的咒語般晦澀難懂的話語幾乎要攪成一團漿糊,她不受控制地用槍托拼命砸擊著自已的腦袋。

讓我去死吧。

她那可憐的,被苦痛侵襲的大腦裡只剩下這一個想法。

但是,就如同一開始的突然到來一般,這場劫難同樣也如此突然的消失了。

原本痛苦恐怖的尖叫突兀的停歇,黑川緘泉緩緩抬起了頭。

那張原本美麗動人的面龐的一側滿是鮮血,額頭上的破口不斷的流著殷紅的血液,那雙烏黑的羽睫突然停止了扇動,呆呆的停在那雙灰色無光的瞳仁之上。

粘著泥土灰塵的臉又緩緩留下了兩行鮮血,不止是雙眼,耳朵,鼻子,嘴角。

七竅流血。

滿臉是血的麗人兒從地上緩緩起身,手上的槍被咒力包裹,變成了一把電鋸。

“原來……剛才是你這傢伙一直在吵我……?”

她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腳踹倒了面前原本還不可一世的咒靈,她一腳踩在它那張可怖噁心的臉上,緩緩拉動了電鋸的開關。

“知不知道?你的心聲——”

“嗡嗡嗡——!”

“吵死了!”

……

“!”

姬存信天忽然抬頭望向車窗外黑乎乎的帳,心裡感到強烈的不安,她撥通了電話。

“喂?請問是五條先生嗎?我是姬存信天……”

她剛想繼續往下說下去,就發現原本籠罩著整個精神病院的帳消失了,姬存信天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場景,瞳孔地震,手裡的電話也滑落下去,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發生什麼了嗎?喂?喂?!”

在姬存信天的視角里,黑川緘泉的兩隻手都分別抓著一個人。

那兩個看不清面容的人,一個被抓著頭髮在地上拖行,另一個被抓著衣領拖行,被抓著衣領的那個人伸手試圖擊打抓著自已衣領的人,但很可惜,夠不到。

她滿臉是血,右半邊的袖子斷了,露出一整條白皙的胳膊,衣衫的邊角被烤焦,最重要的是。

她的眼神非常可怕,並不是指傳統意義上的恐怖。

而是她的眼神宛如一潭死水,毫無任何波瀾,就像自已手裡正在拖行的並不是人,而是兩隻可以隨意生殺予奪的動物。

姬存信天只是瞟了一眼就遍體生寒,害怕的不敢再看一眼,她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電話,顫顫巍巍的發出了聲音:“請,請快點到三號街來,黑川的狀態很奇怪……”

隨後,她顫抖著掏出一張報告表。

「人員傷亡:無人死亡」

……

目前可公開的情報:

『讀心術』

在未經歷過精神病院一行前,黑川緘泉無法聽見咒靈的心聲。

而她從現在開始,永遠不想再聽到那種瘋狂混亂的囈語。

可指定目標無法窺探其心聲,可隨時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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