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回到辦公室,將便當盒放在桌子上,他默默的看著便當盒足足有五分鐘,然後嚥了一下口水,彷彿是在下定決心。

他伸手開啟便當盒,裡面的東西看起來正常的不得了,完完全全就是普通的家常便當。但是這種普通在手冢看來就像是不二笑臉下暗藏的那些令人生畏的情緒。

久遠的記憶一下子翻湧而出,對他的大腦發出震耳欲聾的警告。

手機叮鈴一聲,手冢嚇了一跳。他開啟一看,是不二發來的訊息。

不二:“真田這個傢伙,終於向幸村表白了。說起來,根本就算是幸村主動。”

手冢的手指懸在半空,思索了片刻,只回了一個字:“好。”

不二瞟了一眼螢幕,社交被動症果然名不虛傳。只要他的話題主角是別人,手冢就像是被按了開關一樣,自動就會遮蔽某些內容。

不二早已習慣,也早已有了對策。他快速打好一串內容發了過去。

手冢還在對著便當猶豫不決,看到不二發來的簡訊,瞬間爆出了一身冷汗。

不二:“對了,為了提升我的廚藝,你吃完之後要告訴我感想。”

手冢:“……”

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手冢打了個寒顫,突然有一種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悲壯感。

他夾起一塊煎蛋卷放進嘴裡,不由得臉上掠過一絲驚異的欣喜。對比一下國二那年合宿的時候不二搞出來的東西,這個簡直好像不是用同一個材料做出來的。

這個煎蛋卷的味道簡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手冢從抽屜裡抽出筆記本,彷彿在做一道只屬於他的附加題,認認真真的寫下自己的感想。

而另一邊,不二在廚房裡忙的滿頭大汗,而寬敞的廚房此時倒是像剛經歷過一場轟炸。廢掉的菜和破碎的蛋殼裝滿了半個垃圾桶,沒來得及清洗的鍋碗瓢盆在水池裡堆成山。

“這對周助來說簡直是太難了。”由美子用手掌撐著下巴,看著自家弟弟在廚房手忙腳亂。

“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不二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喘了一口氣,準備收拾殘局。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周助做出來的東西手冢君真的敢吃嗎?我可聽說你在國二的時候將你們隊都團滅了。”

“那種事就不要提起來啦。你剛才不也試吃了嗎?還說味道不錯。”

“哦!剛才啊……”由美子偏著頭,聳了聳肩。“讓裕太吃了。”

手冢將便當一掃而空,雖然感覺味道倒是可以接受,普通的讓人欣慰,但總感覺哪裡好像不太對勁。

在其他的事情上他可以對不二絕對信任,唯獨做飯這一點,他對不二的信任簡直可以從負無窮算起,越是正常就越讓人不放心。

這種洋溢著幸福的絕妙危機感彷彿給人一種五臟六腑完全顛倒的錯亂的感覺。

錯亂……像海浪翻湧一般讓人感到眩暈。

手冢的眉頭緊鎖,輕輕俯下身子,細緻的感受著浪潮翻滾的眩暈以及海潮般的哀鳴……

他忍了一會兒,最終實在忍不住了,幾乎用上了衝刺跑的速度直奔馬桶湖而去。

然而這一夜他在來去之間將自己的往後餘生仔仔細細的掂量了一遍,終於決定再也不允許不二碰做飯這種事兒了。

手冢嘆著氣,感受著肚子裡一陣一陣的痙攣,像個乾癟的蟬蛹一樣在床上扭來扭去。他茫然的看著黑洞洞的夜,視線懶散的飄在天花板的格子之間。然後終於他看向桌子上寫好的心得,但是連起來改一下或者乾脆丟進垃圾桶都不願意去做。

可是細細想來到底差在哪兒了呢?每一個食物看起來都很普通,味道也很普通,沒有以前曾經出現的奇怪味道。不管怎麼看,這一盒便當都普通的不像是出自不二週助之手……或許……

“就是因為出自不二的手裡反而過於普通了才出問題吧。”手冢不由得自言自語。頹感夜太過漫長。

第二天一大早,手冢昏昏沉沉的從床上爬起來,折騰了一晚上,五臟六腑彷彿互相串了個門兒剛剛按部就班的歸位一樣,難受的要命。

他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杯熱水算是將消化系統徹底清洗了一遍,然後迷迷糊糊的走到辦公桌前,找出昨天寫出的心得,然後在最後一行用記號筆寫著——不二週助有絕命毒師的潛質。

·

裕太捂著肚子從醫院走出來,步伐緩慢,踉踉蹌蹌,好像風一吹就能倒下,整個人蒼老了許多。觀月將車子停在門口,按了一下喇叭,搖下副駕駛的窗戶,衝裕太招手。

裕太弓著身子,拖著步子走過去,剛上車就整個人陷進了座位裡。觀月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搖了搖頭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吃刨冰吃壞肚子了嗎?”

“唉!如果是刨冰還好說。”裕太連抬槓的力氣都沒有了。“都是我哥,他不知為什麼心血來潮要學習做菜,拿我和我姐做實驗,我姐沒吃,我吃了兩份,結果......一言難盡。”

“不二週助做飯?真是活久見啊。”觀月突然一臉興致盎然。他對不二週助的興趣已經遠遠超出了身邊這個病號。

裕太蹙著眉,表情既痛苦又無奈。他疲憊的說道:“觀月,麻煩你送我回學校吧。”

“回學校幹嘛,你這個樣子不是應該回家嗎?”

“不能回家,我要是這個樣子被我哥問起來,我該怎麼回答?告訴他都是因為他做的飯差點讓我魂飛魄散還是騙他說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可不想騙我哥,也不想撒謊,乾脆等好了再回去。”

“你對你哥哥真是體貼啊,裕太。”觀月狡黠的一笑,沒說什麼,將車子開了出去。

但是走到半路,裕太才發現不對勁。汽車行駛的方向完全不是學校,而是他的家。裕太差點沒從座位上彈起來,捂著肚子,面容扭曲。“觀月,不是說回學校嗎?”

“怎麼可能輕易回學校,而且你這種情況當然得需要家人的照顧啊。心靈受傷的孩子尤其需要家人的安慰。”

裕太:“哪怕創造傷害的人就在家裡也一樣?”

“當然了,得讓這種傢伙承認錯誤。”觀月又露出了和以往一樣怪異的笑容。“我不明白,不二週助很不會做飯嗎?”

“沒錯。那簡直就是噩夢。”裕太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由的打了個冷顫。“老哥做的料理簡直就像是在製毒,我們以前吃過一次老哥做的飯,那味道簡直不是人能夠接受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跑回家說要學習做料理,奇怪......”

“也就是說,做料理如同下毒一樣的不二週助突然間做料理了?”

“可以這麼說。”裕太把車窗開啟,讓涼風吹在臉上。

觀月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真是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是吧。我也這麼覺著,他一直在外面住,這次突然回來說要學習做料理,真不知道老哥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

“我想大概是戀愛了吧!嗯......?”

“戀愛?真的假的,不可能吧。”裕太搖了搖頭。這陣子雖然自己的哥哥很少回家,但是完全沒有戀愛的苗頭,每次回來的狀態的很正常,也沒有和哪個異性有過多的交流,也沒有看到他和哪個女孩經常走在一起,或者有什麼曖昧不清的舉動。關鍵是就連一向敏銳的由美子都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你要知道,大多數男人都不是會隨隨便便下廚房的人,或者說大部分直男都認為自己沒有義務走進廚房做料理,做飯這種事好像天生就是女人的活。就比如,裕太,你有想過自己進廚房做一桌料理嗎?”

裕太搖了搖頭。“我沒有想過。”

“那結婚之後呢?”

“這種事更不可能想了吧?”

“就是這樣。因為我們從出生到長大,每天看到的都是母親在廚房忙碌的身影,而父親通常都在餐廳或者客廳裡喝茶,所以隨著我們長大,難免就會認為男人不進廚房是理所當然的,甚至不會去思考這種想法到底有什麼錯。”

裕太:“......”

“不過呢,裕太,還有一小部分男人是懂得廚房這種地方不是女性專屬的,男人也有義務和責任走進廚房的,但是這些男人裡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把自食其力當做理由,而是將感情放在第一位。”

裕太:“將感情放在第一位?”

“沒錯。”觀月一腳踩下剎車,將車子停在了裕太家門口,然後轉過身,意味深長的看著裕太,用無所不知且裝模作樣的語氣說道:“也就是說,不二週助他戀愛了,為了某個女生,某個心愛之人,決定用料理抓住那人的芳心。”

“不可能。”裕太猛地搖了搖頭,雖然他覺著觀月的說法有一定的可琢磨性,但是還是沒辦法相信,一向有自知之明的不二竟然會甘心冒險去做自己不擅長的事。“他根本沒辦法用料理抓住人心,不管哪個女孩吃完都得分手。”

“真是的,你竟然不相信。”觀月看著裕太那清澈又愚蠢的天真眼神,無奈的嘖了嘖嘴,率先跳下了車。“讓我去試探一下不二週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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