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裡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各自為自己加油打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第二輪留下來的選手每一個都幹勁十足,不需要教練們提醒,他們也知道自己現在的位置是臨時的,在一個禮拜以後,那些之前被淘汰的選手回來之後,還將有一場讓人熱血沸騰的選拔賽。

手冢坐在球場外的椅子上,一絲不苟的看著球場上每個隊員的狀態。一個助理教練走過來,將一個資料夾遞給手冢,低聲說道:“手冢教練,這是到昨天為止,第二訓練中心的球員情況和名單。”

“謝謝。”手冢接過名單,還沒等開啟,電話就響了起來。還沒等他說話,電話那頭的人就先喊了起來。

真田氣喘吁吁的梭巡著周圍,眼前只能看到一片看起來毫無差別的樹。他咬著後槽牙,大聲對著電話喊道:“手冢,我快被你坑慘了。”

手冢:“真田,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你在電話裡說,第二集訓中心就在和之前一樣的山裡,但是我到那裡之後,負責看守的人說,地點已經搬到了山的另一頭。我......我現在......”

手冢眉頭一沉,從手邊的一堆檔案裡抽出一張第二集訓中心的地圖,他仔細的看了一遍地圖,確認自己傳給真田的是最新的地圖。

電話那頭傳來山風吹動枝葉的沙沙聲。手冢雖然不明白真田為什麼會打這一通電話向他抱怨,但還是問道:“你為什麼還在山裡。”

好在身邊沒有人看到真田因懊惱而羞紅的臉。“我......我迷路了。”

從之前的老地點出發,還要走上五公里才能到達新地點。不過只要沿著盤山公路一直走,在第三個路口拐進去就能夠抵達了,看守員確實告訴了真田該怎麼走,不過真田似乎想走山路,結果毫無意外的迷路了。

手冢:“你沒有按照地圖走嗎?為什麼會迷路?”

真田氣急敗壞。“我剛才說的,你傳過來的地圖有問題,根本就是錯的。”

“你應該是搞錯了。”手冢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我發過去的地圖沒有任何問題。而且昨天你還回復了確認,還說你之前就在那待過,所以你知道地方。但是我沒有去過那裡,也不知道訓練中心搬了地方,也沒辦法確認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真的還記得那個地方。不過如果那些日子真的記憶猶新的話,難以忘記是可以理解的。”

“這不是重點。”真田提高了聲音以對抗掠過耳邊的風聲。“我根本沒有回覆你那些話,我只是確認了地圖,但是並沒有仔細看具體的位置,畢竟有導航,但是......”真田話音一滯,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聲音顫抖的擠出一句。“糟了。”

手冢:“怎麼了?”

“手冢,我先不跟你說了,我恐怕要有麻煩了,再見。”真田單方面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分毫不敢怠慢的給另一個號碼打了電話,但對方卻顯示正在通話中。

真田咬著後槽牙,使勁兒的拍來拍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道:“現在還是趕快走到馬路上吧。”

·

“這傢伙很喜歡打騷擾電話嗎?”手冢無奈的嘟囔著,將手機放在了一邊,沒有再去想這件事。他翻看著球員名單和訓練計劃表,遠端監督著第二訓練中心的狀況。看了一會之後,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在眼前的球場上,站起身往球場走去,對正在進行階段練習的球員們做技術指導。

中學組的教練有好幾個,還有幾個助理教練,他們都有不同的分工,手冢作為主教練負責對教練的工作進行監督和指導,統籌整個訓練計劃,直接面對球員並不是他的主要工作。

但是一向嚴謹負責任的個性讓他根本沒辦法坐在球場旁邊旁觀。

他一直秉持著實戰是讓球員的經驗和技術獲得成長最快速的方法,所以偶爾也會進球場進行幾場指導賽。並且在比賽的過程中就會毫不留情的指出球員的問題。

即便手冢每一次的表情都一如既往的嚴肅,態度冷冽嚴厲,感覺讓人難以接近。但是能跟世界冠軍比賽就算是輸也是輸得體面,每個球員都是抱著學習的心態都希望能和主教練比一場,直觀的感受自己的問題。

有兩個選手正在七號球場進行單打練習賽,手冢走到球場邊緣一邊看著兩人的比賽,一邊側耳聽著責任教練的彙報。這也算是他評估球員和教練是否能夠配合的方式。

可是上進心並非人人都有,這裡也不缺乏問題學生。

就在七號球場如火如荼的比賽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嬉笑聲,手冢聞聲看去,後門專業戶正你推我搡,嬉嬉鬧鬧的往訓練場外的樹林走。人群中一個走在後面的小個子不經意朝球場看去,視線在半空中和手冢的目光相撞的一瞬間他有些尷尬的偏過頭。這時走在前面的人喊了他一句,他便匆匆往前跑過去。

手冢輕嘆了口氣。這幾天他儘量不去想這幾個後門專業戶,哪怕僅僅是練習勤奮一些他或許還能對他們抱有一絲希望。但是許多天以前他對他們已經進行過一番教育,但結果是表面上點頭答應但是背地裡根本就是糊弄過去,第二次選拔賽也沒有參加,直接利用特權晉級了。

如果換做以前,手冢或許會倔強的反對。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社會閱歷的豐富,他的脾氣似乎也變得更有韌性了些。有些東西並不一定要正面對抗才能分個勝負。

關於這幾個特權生,手冢雖然早就表示過反對,但是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打算有所行動。與其跟這些人鬧彆扭不如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在正式選出代表隊成員之前他需要將球員的技能帶上更高的一層樓,只有那樣才能在世界賽中有立足之地。

手冢專心指導,完全沒有聽到口袋裡的電話鈴聲。

·

不二掛了電話,輕輕嘆了一口氣,對幸村說道:“手冢沒接,或許在忙呢吧。”

“嗯,我想真田應該給他打過電話了。”幸村喝了口咖啡,看了一眼飄著落葉的街道,似乎在等著什麼。

“以手冢的性格恐怕根本不會知道是怎麼回事吧。以他那嚴謹的個性,或許就算他有所懷疑也不會跟真田說。”

“沒有證據之前不亂說話,真好……真田那個傢伙竟然會如此大意。”

“不過,你們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真田那個傢伙總是把自己的弦繃的太緊了,一點都不懂得勞逸結合,我前幾天明裡暗裡都提醒了可那個傢伙好像什麼都沒反應過來一樣。”不二很少會見到幸村嘆氣。“他總是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所以你在地圖上動了手腳。”不二笑了笑,看了一眼時間。“我們差不多該出發了。按照預定的計劃,我們應該會提前趕到視野最好的地方。”

真田在山裡晃了好久,給幸村打電話對方也顯示關機中,他有些懊惱的踩著潮溼的落葉,跟隨著記憶的指引往有馬路的方向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四面八方終於彙集到了城市的最西邊。

夕陽將城市邊緣點亮,火熱的紅色將天空覆蓋,幸村站在突出的懸崖邊,背靠著火紅的夕陽,任憑秋風吹起他的髮梢忽個大衣。

等了一會兒,通往樹林的小路上終於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個影子漸漸靠近,慢慢從黑暗中走出來,輪廓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真田迎著陽光,沒有看清楚站在對面的人,在他的輪廓和幸村的輪廓都在各自的眼睛裡清晰起來的時候,他不禁愣在了原地。

手冢看到未接電話的時候,不二已經來到訓練中心的大門口。

夕陽的光線穿過樹林在不二的身後投下影子。手冢一路從訓練中心跑出來,帶著欣喜的驚異站在了不二的面前。

手冢:“你不是加班嗎?”

“那種東西什麼時候完成都沒關係。”不二將手裡的便當盒遞了過去。“說真的總是讓你做飯我不插手也不是那麼回事兒,今天我試著做了點,吃起來還不錯,我還找人試了一下,人家反應沒問題,我帶了些給你試一試。”

手冢準備去接便當的手在半空中筱的停了一下,彷彿全身的細胞都吵鬧著喊著拒絕。他雖然面無表情,但感覺得到汗水已經悄無聲息的準備鑽出毛孔,他盯著不二手裡的便當盒。猶猶豫豫,顫顫巍巍的壓抑著已經流遍全身的恐懼。

不二看著手冢要笑不笑的僵硬表情,問道:“你怎麼了?額頭都冒汗了。”

“啊,可能是天氣突然太熱了吧。”手冢顧左右而言他。“你早點回去吧,天快黑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可記得要吃完。”不二說完轉身離開,剛邁出一步就轉身問道:“真田給你打電話了嗎?”

“是給我打電話來著。”手冢蹙眉,疑惑的看著不二。“你為什麼會問起這件事……不對,你怎麼知道他會給我打電話。”

“我是怎麼知道的啊……哈哈……你自己想吧。”不二留下一個讓手冢一晚上都倍感疑惑的邪魅笑容,轉身揚長而去。

而這一晚,可能是手冢人生中最頹唐的夜晚。

與此同時,真田站在原地呆望著融進夕陽之中的幸村,驚訝不已。

幸村往前走了兩步,用身體擋住了刺眼的陽光。“怎麼了真田,我的出現讓你這麼吃驚嗎?”

“不是,你怎麼會在這裡……啊!不是……幸村你怎麼會知道……”真田語無倫次。這麼多年了,只要面對幸村他還是很容易害羞。

幸村倒是很欣賞真田臉紅的害羞表情,偶爾調戲兩句還能以此為樂。可是不管什麼時候真田從來不會對他生氣,多少讓他有些有恃無恐了。

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真田就算生氣在幸村面前也毫無殺傷力。

幸村:“地圖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真田撅了噘嘴。“果然是你乾的吧。冒充我跟手冢聊天,然後篡改了記錄。”

“是啊!要不怎麼把你引到這裡來。”幸村狡黠的一笑。“小夥子,你真是單純好騙啊。”

真田:“……”

明明年紀一樣,卻總是一副大人模樣……

夕陽漸漸往下沉,幸村看了一眼時間。“剛剛好。”他抬起頭看向真田。“你是不是很疑惑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

真田:“……嗚,嗯。”

“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幸村嘆了一口氣。“我生病的那段日子,一直都是你陪在我身邊,我才能一直不放棄重新站在球場上的勇氣。”

真田茫然的看著幸村,不知該擺出怎樣的表情。那些過去的記憶開始翻湧,隨著幸村的一字一句,重新勾勒出一幅畫面。

“那天在夕陽的橋上……”

“我知道。”真田突然說道。“也是今天,也是這個時候,正好十年了。”

“你終於記起來了。”幸村露出一絲笑容,長髮隨風飄蕩在腦後,他張開雙臂,迎接走過來的真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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