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隨手拍了一張球場的照片,難得的發了一次網路動態。結果招來了一大群評論。

手冢正在和真田討論關於之前敗部復活組訓練的情況和這次晉級賽的成果,百年難得響起的鈴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手冢拿起手機仔細的看了一眼。

——我去你留,兩個秋。配圖是中央運動公園網球場的一角。

他又瀏覽了一遍下面的評論,突然皺起了眉頭。或許是不二突然發了動態的反常行為,又或許是有了在意的東西,他的心裡突然湧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手冢收起電話,對真田說道:“中央運動公園那正在舉行東京杯的比賽,要不要過去看看。或許可以換一個思路。”

“也可以。”真田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幸村他們俱樂部似乎有幾個新隊員要參加這個比賽。”

低階別的比賽進行的也很快,半個下午的時間已經開始了四分之一決賽。手冢和真田到的時候,比賽才剛剛開始。

對於手冢和真田的出現,不二和幸村都大吃一驚。

幸村微微一笑。“好久不見,手冢。”

“好久不見,幸村。”手冢衝幸村點點頭,然後識時務的站到了不二身邊。

不二朝幸村擠了一個眼神,然後轉身離開了觀眾席在旁邊草坪的樹下坐了下來。手冢挨著他靠在樹幹上,垂眸看著不二。

或許是因為準決賽,周圍的觀眾開始多了起來,不二用手掌託著下巴,看著球在半空中一來一回。“明天不是團體賽了嗎?你今天竟然有空出來。”

手冢眼神遊離。“看到你的動態我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不二仰起頭,視線追著手冢的側臉,仔仔細細的將他的表情探尋了一遍。“其實在從澳大利亞回來之後,有日本的職業球隊對我發出過邀請。”

手冢:“這種事情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我拒絕了。”不二揮朝球場的另一側揮了揮手,對面有人在跟他打招呼。“就是那邊那個俱樂部。還有東京市屬隊。”

“以你的水平,打職業是綽綽有餘的。說實話,幸村,真田,跡部,白石這些強手,他們的球路和球風很鮮明,也有一定的可預測性。但是你不一樣,資料什麼的對你根本沒有什麼用。說真的,當時那場表演賽,我真的沒有料想到你的變化會那麼徹底。”

“那還不是託了你的福。”不二站起身,抖掉身上的灰塵。“我過去和他們聊一會。”

“嗯。”手冢點頭,目送著不二走到球場的另一邊。

跟不二打招呼的是當時邀請他的職業隊的教練。一個上了年紀的和藹的老爺爺。他們只是站在球場邊緣隨意聊幾句,但那人的視線總是時不時地看向手冢,兩人的目光有好幾次在虛空中不期而遇。

“我記得你們兩個都是青學的吧。”老教練問道。

不二:“是啊。”

老教練搖了搖頭。“可惜。”

這突然冒出的兩個字讓不二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疑惑的看著老教練,問道:“為什麼說可惜呢?”

“你還有他。我都覺著可惜了。”老教練嘆了口氣。“你明明可以走職業路線的,而且發展的一定會很好,一定會在世界大放異彩。而你的那個朋友,已經是世界第一了,卻突然就退役了,二十幾歲對一個網球選手來說是最好的年紀,既有經驗又有體力,世界上多少選手都是在二十幾歲打出名堂的。兩個天才,一個來了就走,一個根本不願意來。這還不夠可惜嗎?”

不二苦笑。“哈哈哈,您太抬舉我們了。”

不二看向手冢,他的臉被樹影遮擋,看不清表情。但不二猜測,或許現在,手冢也有和這位老教練一樣的疑問吧。

其實他從未對誰說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也想過要不要打職業網球。

這個念頭是從手冢離開日本之後的不久就產生了的。他決心改變自己的網球,渴望更高的舞臺,其實只是想能夠再一次與手冢面對面站在球場上,重新整理那些被他狼狽的丟在一旁的過往。

可是越是將回憶收緊,他的本能就越抗拒。即便球風已經大變樣,他不再做那個只懂得等待的人,但是如果再一次站在球場上,他真的就不能再一次退縮了嗎?

他對自己沒有那麼多自信,尤其在面對手冢的時候。

情感就像網球,越是複雜就越難以掌控。如果愛而不得只是一種遺憾,那不能去愛是不是就是一種懦弱的殘忍呢?人生難免會有遺憾,有些不完美的印記會被時間的潮水漸漸沖淡。

不二很明白,當初他如此激動的想要選擇放手其實只是想要把痛苦變得最小而已。與其在漫漫長日裡飽受那些不確定的折磨,不如干脆放手來的痛快。放手了便不會再去想,不會再去關心,那些曾經的日子也可以當做一張沒用的草紙,隨手丟進路過的垃圾桶裡,沒有一絲留戀。

可是,除了自己的內心,他面對的那個人也是一個狡猾的傢伙。他在草紙上寫滿字謎,讓那個把激情作為生命核心的靈魂不得不將它揉皺了又展開,帶著自嘲的笑容將它緊緊的抓在手裡,反覆的推敲琢磨,就是為了能夠找到正確的答案。

不二曾想過,或許繼續打網球,或許和手冢走上相同的道路,自己就能夠找到那些問題的答案。但是這樣的自己永遠都只是一個追隨者,在沒有面對他之前,自己就先會對自己失望。那樣一切都會變得毫無價值。

就像住在同一個城市的兩個人,明明彼此熟悉,但只能像個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那樣的分離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回憶不斷的被情感牽動,讓不二必須將自己的不確定性考慮進去。如果他想要的僅僅是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但這個肩膀也只能是唯一的。

如此考量過之後,他對自己的決定堅信不疑。他必須放下一些東西,才能去抓住一些東西,來讓不二週助這個天平保持平衡。

“說起來,手冢他為什麼會突然退役,現在還是個未解之謎呢!”老教練將投在手冢身上的視線回收,轉頭對不二說道:“有時候我很難弄清楚我的那些球員們的想法,或許我是老了吧,對於你們年輕人真是弄不明白了。我只懂網球,不懂人,或許這也是我沒法走的更遠的關係吧——抱歉,不二君,我得去給我的球員作指導了,為數不多的我能弄得懂的球員之一。”

不二笑著和老教練告別,然後他看向手冢,這一次他看清了他的表情。那是一直保持著驕傲的姿態,永遠向前但始終等待著什麼的表情。

“其實我也弄不懂。有時候我連我自己也弄不懂,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不二喃喃自語。

他知道他無需弄明白,那些過去的自己就像參考題,有不斷去溫習的價值,但是不是現在。他從未設想過未來,那些未來就像掛著彩虹的深淵,過於迷離又過於讓人恐懼。但是刻在生命裡的不安,現在正在慢慢被填補。

不二拿出手機,將那條動態改成了指定人可見,然後穿過觀眾席朝著夕陽走過去,朝著等待的身影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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