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溫子挑戰不二週助的訊息不脛而走。跑來臺球廳圍觀的人絡繹不絕,他們並不瞭解這兩個人到底是誰,但是有比賽這種熱鬧可以看當然不能錯過。

檯球廳的顧客劇增,老闆的嘴從不二他們走進來開始就沒合上,笑嘻嘻的將囤多了的商品往外大甩賣。甚至還現場僱了人在那吆喝“花生瓜子烤魚片……”

檯球廳一時間好像變成了不會動的綠皮車廂。

手冢微閉著雙眼,獨自待在距離比賽球檯最遠的窗邊,好像這裡面只有他一個人對這場對決毫無興趣。

窗外雷聲陣陣,灰濛濛的天終於又下起了大雨。手冢看了一眼時間,衝不二點點頭,從圍觀人群的後面往樓下走,走了幾步他又回頭看了一眼不二的背影才離開。

兩人開完球,由不二打第一杆。

“那傢伙不會一杆就直接清空檯面吧。”上次領教過不二球技的兩個人也擠在人群裡。

不二一球一球的計算球路,不慌不忙的擺好姿勢,給母球提供力道。

不二的神態怡然自得,還輕輕哼起了小曲兒。

石川溫子用胳膊夾著球杆,抱著雙臂靠在牆上,看著不二一步一步將球打落袋,最後將九號球也送進了袋子,而自己除了開球之外一杆未打,不覺得有些惱火,但心裡卻開始佩服起不二。

第一桌直接被不二一杆清空。

不二笑的隨意。“哈哈,抱歉啊,讓你看了一局。”

“這樣開始才有意思嘛。”石川溫子也不甘示弱。第二局開始,溫子也一球一球的穩紮穩打,用幾乎同樣的時間一杆贏了比賽。

“蠻厲害的嘛。”不二笑著準備第三桌。“如果你現在考慮五局三勝還有贏的可能。”

“沒關係。”溫子說:“就算你這次繼續清空球檯,我也不認為自己輸了。”

“那這樣比賽就沒有意義了。”不二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說道:“要不我們加一點其他的規則怎麼樣?”

“怎麼加?”

“中間兩個球袋不允許有球落袋,如果球落在了中間兩個口袋就直接出局。怎麼樣?”

石川溫子是那種隨時都願意接受挑戰的型別,她思考了片刻,點頭道:“沒問題,這樣反而比較刺激。”

更改了規則之後,第三局的節奏果然慢了下來。兩個人都對每一球做到了精打細算,就算是沒辦法將球推進口袋,也儘量把對方的球算進去。

溫子這一球沒有成功,但她同時也給不二製造了麻煩。

不二需要打數字低的球,唯一的球路就是從右側的邊緣打過去,才能勉強碰到目標球。如果控制不好,母球會將距離中間球袋較近的球碰進球袋,那樣就直接出局,如果從左側利用橡皮邊也一定會碰到貼近目標球的九號球,如果將母球空放結果也是一樣的。

“要麼犯規,要麼出局,你果然不簡單。”不二微微睜開眼,目光在球檯上掃來掃去。之後他站在球檯邊,回頭看了一眼樓梯口的方向,然後閉起眼睛片刻又睜開。他目測了一下白球劃過球檯與中間袋子前那顆礙眼的球的距離,在心裡演示預測了一遍球的運動軌跡,然後不動聲色的將球杆對準白球,猛地推出球杆。

白球在眾人的目光中劃過球檯,彷彿一道白光,沿著不二設計好的路線,以微小的距離,精確的,幾乎分毫不差的從那顆礙眼的球旁邊經過,沒有碰到它一絲一毫。但是在掠過那顆球之後,白球突然轉向,以驚人的弧度劃過球檯擊中橡皮邊,經過橡皮邊的反彈後,以最佳的角度擊中目標球,並且讓九號球也原地未動。目標球就像收到了某種訊號一樣,在白球撞擊力的作用下,徑直的奔著底袋而去。

球落袋的那一刻,整個三樓一片譁然——“太驚人了,這是什麼操作啊......你見過嗎?”

不止是觀眾,連石川溫子都不由的睜大了眼睛。她的計算確實很妙,如果換做一般的選手,恐怕連想都不會想直接選擇犯規一次。她確實沒有想到不二會冒出局的風險選擇讓球落袋。

溫子:“很行嘛。”

“今天的運氣看起來不錯。”不二輕輕一笑,這一球之後,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局勢。在觀眾還沒從剛才那一球回過神來的時候,不二已經贏下了比賽。

剛才那一球,溫子就已經確定了自己會輸,但是輸的心服口服。

比賽過後,待眾人散去,溫子倚靠在球檯上,看著不二說道:“你果然不簡單啊,這種水平完全可以打職業了,你真的不是職業選手嗎?”

不二:“真的不是。只是學生時期的業餘愛好而已。”

“雖然不知道你的網球打的怎麼樣,我對那種東西也不瞭解,不過你不打檯球真是可惜。”溫子遺憾的搖了搖頭,但下一秒她就歡脫的往前邁了兩步,湊近不二問道:“你剛才那一球,是怎麼想的,就不拍一杆打不穩直接出局嗎?還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

“兩者皆有吧。”不二越過溫子的肩頭,看向窗外漸漸瀝瀝的秋雨。他的視線望向遠方,彷彿在遙遠的看不到的地平線跨越到了另一條通往過去的時間隧道——他又站在了看臺上,注視著雨中那個堅定的背影。

片刻之後,不二收回視線,看著溫子,語氣溫和的說道:“剛才那個球,是你在上一次大賽中你的對手對你用過的招數吧,雖然由於我格外新加的規則讓你更方便做出那種陷阱,不過當時的情況和剛才的也差不了太多。”

“你當時的情況是,把那顆礙事的球推進中袋頂多是犯規而已,但是當時的你已經累計了兩次犯規,你沒得選,要麼犯規,要麼賭一把。不過你最後選擇賭一把,但是賭輸了。”

溫子的眼睛微微睜大,嘴角也似乎跟著揚了起來。“呵——你竟然調查過我。是昨天晚上調查的嗎?”

不二:“是啊,你根本不是那種被拒絕就會輕易放棄的人。”

“你這話說的沒錯。”溫子仰起頭。“你還沒告訴我你當時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冒險,頂多犯規一次對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你說的沒錯。”不二靠在窗臺,背後是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細碎且清脆的聲音。他看著球桌上被整理好的球,輕聲說道:“我跟你說一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故事?和你剛才的決定有關係嗎?”

“或許有吧。”不二轉身看向窗外的雨,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還在讀國中的時候是學校網球隊的成員,我們那時候,稱霸全國是唯一的夢想。但是那個時候的我不一樣,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稱霸全國是一種途徑,不是目的。因為只有打進全國大賽,站在更高的舞臺上才能遇到更強大的對手,我只是喜歡這種刺激感而已,比賽的勝負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但是當我經歷了第一場失敗的時候,我才體會到輸掉比賽的感覺有多不甘心。”

“我想能打贏你的一定是其他校隊的主力吧。”

“不是......是我的隊長。那只是一場校內排名賽而已,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輸,他是年僅14歲就有準職業級別的高手。但是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明知自己會輸,卻還是真心期待那場比賽。或許就是因為想要挑戰高手的這種心態在作祟。我早就對自己說過,絕不可以輸給同一個對手兩次,可是不管打了幾場比賽,我始終都沒能贏過他。後來他在和強勁的對手比賽的過程中遇到了麻煩,比賽拖了很久,直到後來下起了大雨。我們所有的人都擔心他會因為這場比賽舊傷復發而再也打不了網球,希望他能放棄比賽。但是他卻用行動力告訴我們,什麼是責任和進取心。”

“後來我們才知道,他一直在等的就是那場雨。在比賽前他讓出了單打一號的位置,為了能讓我們進入決賽,他甘願冒任何風險。比賽並未因為下雨而暫停,但是他將比賽拖長之後的效果在下雨之後慢慢的顯現了出來。對手由於不適應下雨的球場,吸水之後彈力改變的球和溼滑的球拍握把,而頻頻失誤。最終他靠著長年累月不斷練習和比賽,適應各種天氣環境而積累的經驗贏得了比賽。他讓我知道了一個道理——擁有冒險的勇氣是值得稱讚的,但是冒險的前提是自己要有足夠的實力去充當自己的底氣。就像剛才那一球,我對自己的控球力有絕對的自信,才會甘願冒險,否則我可能就選擇保守的方法,讓比賽再延長一會了。”

“沒有絕對的實力作為支撐的冒險就是魯莽,你是這個意思吧。”

不二沒有回答,他莞爾一笑。“好了,今天就這樣吧,很高興能夠和你比賽,我還有工作要做,先拜拜了。”

雨下的小了一些,不二拿起外套就往樓下走,剛走幾步,就聽到溫子在背後喊道:“你最近都會在這裡嗎?我可以去找你打球嗎?”

不二回過頭,輕輕一笑。“再見了。”

秋雨瀟瀟,雷聲由遠及近,沉悶的隆隆聲好像走到一半就洩了氣的拖拉機。不二不喜歡這種天氣,總有一種讓人提不起勁兒的感覺。伴著雨而來的風變得更加溼冷,還沒進入十月份,天氣就一下子變冷了。不二裹緊外套,加快了腳步往室內練習場走。

手冢正在對球員進行訓練指導,完全沒有注意到不二已經回來了。不二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在手冢指導完球員回到場邊的時候才走過去。

“明天就是第二輪淘汰賽了吧?”不二問道。

“是啊,這裡將有一半的人離開。對這些球員來說,這次的選拔賽也許會成為變強的契機,也許會成為墮落的開始。”

手冢的成因有些沉悶,他不動聲色嘆著氣也被不二敏銳的察覺了。在不二的心裡,手冢是那種不管遇到什麼糟心的事情都能夠保持一顆平常心,遊刃有餘的將麻煩解決。嘆氣似乎並不是屬於他的情緒表達方式。

不二:“你好像很沒有信心。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嗎?”

“沒事。”手冢沉下視線,看了一會地板上倒映出的模糊的影子,隨後將視線又看向了球場,沒有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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