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森總是用一些危險的球來干擾松浦的節奏。好在松浦比較穩定,沒有因為時不時出現的干擾產生焦躁的情緒。

“這個傢伙,跟他的教練一個樣。”尼爾森瞟了一眼手冢。眼神裡帶著複雜的情緒。

三年前,他還是一名網球學校的學生。但是在英國的中學生界已經相當有名了。他自覺英國的網球已經給不了他想要的進步,便來到了德國,進入了當時以培養過最多職業網球選手而知名的學校。

入學的當天,他剛走進校門沒多久,就看到一群記者圍擠在一個球場的外面。他好奇的跑過去,擠在人群裡從前面的人肩膀的縫隙中朝球場張望。他看到兩個人正在球場上做練習對打。

一邊球場是當時的英國好手普萊斯特·艾文森。另一邊是當時的世界冠軍手冢國光。

當時的普萊斯特似乎並沒有要認真打球的意思。他不知道在哪裡得知了手冢的肩膀曾經受傷的事情,不僅在練習比賽中有意無意的提起,並且總是打一些危險的球來挑釁手冢。

只是尼爾森不清楚的是,當時在那些記者群裡面,有人正為了尋找新聞素材而跟普萊斯特達成了某種協議。而普萊斯特的目的不僅僅是在試探手冢的狀態,也是在找機會激怒他,得到想要的話題熱度。

那個時候普萊斯獨特早已經無心打球,他習慣了被捧的高高在上,習慣了被人們仰望著的生活,從一個職業運動員變成了一個職業明星。

他自知只要有手冢存在的職業網壇,他就永遠也沒有辦法成為世界第一。他在不甘心中變得飄飄然,他一心只想利用自已的熱度來製造話題,成為圈內圈外都知名的公眾人物,然後拿更多的商業代言費。一心只想從比賽之外的地方賺錢。

作為網球運動員的初衷在被現實的壁壘阻擋之後變得本末倒置了。他打球越來越髒,經常利用規則的漏洞來搞一些小動作,也因此贏下了不少比賽。

可是前輩的這些行為對當時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還未成型的尼爾森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妥。他漸漸開始模仿普萊斯特的打球方式,並且用這種方式在低階別的比賽中贏得了不少冠軍。

久而久之,他習慣了這種打法,也不會去判斷行為的對錯,反而認為戲弄對手會增加網球的樂趣。他喜歡看對手焦躁又恐懼的樣子,總是會因此露出有些不懷好意的笑容。

尼爾森還記得,當時他看到球貼著手冢的眼角飛過,眼鏡也跟著飛了出去的那一剎那,他感受到的不是危險,而是一陣莫名的期待。

他期待能看到手冢憤怒的表情,或者直接怒氣衝衝的去質問普萊斯特為什麼會故意打這種球。他等待著,期盼著,在心裡默默的預演之後可能上演的爭吵。但是幾秒鐘之後,他的期待最終還是落空了。

手冢沒有說話,甚至連憤怒都沒有表現出來。他的表情和剛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走上前去質問對手。他走到球場邊,將眼鏡撿了起來,仔細檢視了一下鏡片上的傷痕,然後走到休息區,從揹包裡取出另一副眼鏡,將壞掉的眼鏡重新放回眼鏡盒裡。最後不帶有一絲情緒的重新回到了球場。

這一幕讓尼爾森感到無聊。他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人群。之後發生的一切他並不瞭解,但是在他的心裡有一棵種子開始萌芽。

如果有一天他能夠遇到那個面無表情給的傢伙,他一定要看到他輸球時的失落表情。

然而這種慾望始終沒有能夠實現的機會。他進入職業網壇的時候要從低階比賽開始打,拿到足夠的積分的時候才能進入高階的比賽。可是當他終於拿到資格打高規格的比賽的時候,手冢竟然宣佈退役了。

這讓尼爾森大為惱火。他原本是不打算參加這次的U17比賽的。但是當他得知手冢國光將擔任日本隊中學組的教練的時候,他找到普萊斯特曾經的教練,也就是現在的英國隊青少年組教練拉莫爾,希望自已能夠參加這次的比賽。

一個現役職業選手願意參加比賽,拉莫爾自然是求之不得。他知道尼爾森是什麼樣的人,就像他當初他默許普萊斯特打那種骯髒的網球一樣,他也允許了尼爾森的行為,並且還在一定程度上表示了支援。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贏得比賽。

在比賽之前,手冢特意和松浦聊了幾句。他很少會把主觀的想法帶給選手,只是做一個教練該做的事情,理性的提醒松浦在球場上要注意,不要受傷了。

松浦看過尼爾森的比賽和資料,也知道手冢的提醒包含著另一層的意思。

所有知道松浦的人都瞭解,他就是第二個白石藏之介。但是沒有人知道,在那場比賽之後,他所做出的改變。

能在快速的對打中保持擊球的穩定性,這是松浦在來到集訓中心之前所缺乏的東西。他的球太中規中矩了,反而讓許多教練頭疼。看似已經無可挑剔,但是仔細的分析過後才會發覺松浦的網球太過平淡了。可是無論從哪裡開始給他調整都似乎不太容易。

他既像白石又與白石不同。與白石相比,他真的只是教科書而已。

“你的基礎非常好,好到幾乎完美的地步。但是太過完美反而限制了你的成長空間。”在送剖剛剛進入集訓中心不久之後,手冢對他說道:“教科書終究只是教科書。整本書都是知識就註定它不會是一本會讓人有所聯想的書。打個比方,一本寫滿知識點的教科書就像是早就被人畫好的陶彩,人們對它的興趣甚至不如一個陶胚要來的高。”

聽完手冢的話,松浦有些心灰意冷的垂著頭,他也從白石那裡聽過列類似的話,但是他以為自已的極限就到此為止了,可是白石卻說,在集訓中心或許他能夠找到突破的方法,有人會讓他重新脫胎換骨。可是這個人是誰?會是眼前的這個嚴肅的教練嗎?

即便心裡七上八下的,但是終於松浦還是抬起了頭,帶著與當年一樣的期待,問道: “您的意思是?”

“你的比賽我都看過了。”手冢語氣平淡的說道:“過於圓滿的東西會讓人喪失激情,我想白石應該比誰都瞭解這一點。所以願不願意改變,能不能改變這都取決於你。我知道你是白石得意的球員。但是我也知道,白石讓你學習網球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要讓你變成第二個他。我相信他的眼光,也希望你不要讓他失望。”

·

“我能夠教他的東西只有這些了。他必須更進步,而能夠讓他脫離框架走的更遠的那個人不是我。”白石伸了一個懶腰,重重的靠在椅背上。

“這些話你沒有對手冢說過嗎?”不二問,

“差不多意思的話或許說過吧。我不記得了。”白石看著不二。“你家這位偉大的部長可是非常值得信賴的。嘛,反正啊,我要是說的太多反而會顯得有些多餘吧。”

不二笑了笑。“不見得喲。”

“嗯?為什麼?”

不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個傢伙雖然比較擅長給人啟發,但是他很少去做從根本上改變一個人的事情。不管他如何重新去塑造松浦的網球,終究還是脫離不了你白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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