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日漸涼爽，距離凱高專案的投標日期也越來越近，未來這段時間白陽必定隔三差五就要往濰城跑，最後那段日子甚至要直接駐紮在那兒。這回白陽索性將大白直接送到了老周的農場裡，那裡可真的是好吃好喝，最重要的還有足夠大的空間讓它可著勁兒地撒歡兒，老周聽後高興地連聲答應，說白陽這是給自已送了個玩伴兒，他樂意地很呢。那天白陽沾大白的光，老周又燉雞又燒⻥，胡吃一通後，臨走時白陽瞅著大白跟在老周身邊在田間地頭溜達的模樣，他指著這“爺兒倆” 嘻嘻哈哈好一通揶揄，說大白跟它周大大在地頭兒這麼一轉，瞬間從都市“小摩登”變成了鄉間“大土狗”。
HD和EEC兩家公司內部也都全面進入了年末業績衝刺階段，各種會議溝通，方案稽核，財務批覆等等事務比以往的密度明顯高了很多，哪怕是到午夜時分在這涼⻛乍起的街道望向那一棟棟“玻璃盒子”，也能從那一處處明晃晃的視窗看到依舊忙碌的身影，在這群都市打工人的身邊，緊張的氣 氛正7乘24小時不間斷地持續傳播著······。
HD山東經理老張也擺足了忘我拼搏的勁頭，沒白沒黑地將山東各地的專案逐個推動，待大部分業 績都基本落袋之後他便一⻔心思地撲向了濰城，隨時盯緊凱高專案的動向以及每家代理商的情況，但更重要的則是看住白陽接下來的一舉一動，等待最合適的時機完成那項衛東給他的最終任務。
“老闆，酒店這邊我已經談好後面一個月的⻓包房了，酒店資訊發給Vivian了，她正在處理，您直接入住就行，這樣您這段時間從北京到濰城來來往往也方便。” 老張坐在⻋子前排，對剛到濰城的白陽說著。
“讓你費心了老張。這一個月的時間除了幾件緊要的事情以外我是計劃要一直盯在濰城了。你手頭的其他專案都梳理的怎樣了?” 坐在後排的白陽說著。
“放心吧老闆，前面跟您承諾的業績都能做到，爭取再超一點點，雖然不多，但每一單都會盡全力。” 這話被老張說得可謂是討好老闆的最佳句式。
“有時想想這凱高專案也多虧是在山東，有你在這兒守著真的踏實不少啊。不過千萬別掉以輕心， 最後關頭咱們華北區擔不起半點閃失。這段日子濰城本地的情況怎麼樣?” 白陽這做老闆必備的 一捧一打的本事也已練得爐火純⻘。
“是，老闆，我雖然人在濰城但整個山東的其他專案也會盯緊，確保不出閃失。另外目前濰城這邊 凱高工業園的基建都完成驗收了，涉及咱們的IT採購方面都是一些細節的溝通和調整，在最近幾 次公開方案交流中咱們都給出了不錯的建議，專案方很滿意，特別是專家組方面也都按您之前安排的重點溝通了，這些您放心。” 老張回答的有板有眼，面面俱到。
“嗯，辛苦了。另外小米雖然成⻓蠻快，但畢竟是新人，後面凱高專案還是咱倆親自上手，讓她把濰城其他專案都接過去盯緊。”白陽回應著。
“好的老闆，我訂的酒店就在您旁邊，幾步路的事兒，這麼大的專案必定有太多需要隨時調整，隨時溝通的地方，您有事兒就說話，我過去就幾分鐘。” 這老張的一系列安排也堪稱職場經典，既要能隨時被老闆召喚，又要給老闆留足自已的私人空間。“小米確實表現突出，代理商都豎大拇 指。咱們在濰城的所有重要客戶我已經帶她全部走訪過了，這段時間她一直在跟進各家的年終採購規劃，你別說，她把這些專案資訊整理地有模有樣，說不定能給我們一個大驚喜哈。”老張接著說到。
“哈，但願如此吧，濰城的各家企業，各級部⻔在你和王麗這麼多年的維護下，確實步步為營，相信······” 一路上兩人有來有往地聊著，不多時便到了酒店。
隨後的日子裡白陽彷彿殺瘋了一般，各種工作高強度地堆疊在一起，隨後又被他條理清晰地一件 件快速解決，那效率，那成果，簡直堪稱職場超人。同時白陽在濰城的動向也確如衛東預料的一 樣，他幾乎每天都去智聯，要麼跟王總談專案，要麼讓老張安排售前部⻔的同事跟他們對方案細 節，一副勢必做到萬無一失的架勢。老張則是幾乎除了白陽回酒店睡覺的時間，全都圍在他身邊轉悠，白陽每時每刻透出的那份兒專注勁頭，甚至讓老張恍惚中對衛東的猜測生出了一絲不確定，他心想，“這白陽真的懷疑智聯了嗎?他對智聯這份兒專注也太真實了。”
期間白陽還象徵性地跟EEC的核心代理商政道張總吃了兩頓飯，聊天中全是常規生意，大家都心知肚明地避開了凱高專案的話題。至於豐潤恆通，白陽原本又想安排單獨會面，但這一次老張假 裝無心地說了一句，“正好我找老錢也有事兒，上月的一張訂單他到現在還沒進貨呢。”，沒想到 白陽先是不經意地微蹙了一下眉頭，隨口便應了一句，“那行，咱們一起去吧，我約了他晚上吃飯談專案。”
自然在那頓晚飯中老張一直察言觀色，揣摩細節，可展現在他面前的卻全是老錢唧唧歪歪嫌棄資源不好的嘴臉。HD在前期已經做了很多的遊說工作，雖然這豐潤恆通已經答應在凱高專案投標中 會繫結HD的產品，但在這後續的合作細節及獲利空間上雙方卻談地痛苦至極。宴席間老張甚至觀 察到白陽兩次極細微的表情變化，那表情裡滿是對豐潤老錢唯利是圖，胡攪蠻纏的鄙夷和厭惡， 但那微表情稍縱即逝，白陽轉臉便再次舉杯一口一個錢總地敬起了酒。老張不禁想到，如若真像衛東說的那樣，白陽和老錢其實早已合謀了最終的投標計劃，那眼前的場景真是讓人後背發涼啊 ······。
臨近投標只剩三天時間了，衛東和他的團隊也在幾天前駐紮在了濰城，“大戰前夕”大家都有太多事情要忙，衛東沒主動發資訊，白陽自然也沒過多聯絡。這天忙完，白陽跟老張再次從智聯公司 出來後回到酒店房間，他將與大家最終商定的投標方案檢查了一遍又一遍之後，點選郵件傳送， 正式上報到總部，等待稽核批覆。郵件分成了技術指標與專案報價兩部分，在明天完成批覆後白陽的秘書Vivian會將這些文件列印，並在北京總部蓋好公章，然後再快遞迴白陽這邊，代理商方面則會在投標之前將正式的標書與這些廠商檔案與自已公司的檔案彙集在一起，過程中最為關鍵 的報價則會在將這厚厚的一摞檔案塞入大大的牛皮紙信封之前做最終確認。
轉眼第二天，HD內部所有相關部⻔全部以最優先順序的姿態推動凱高專案的批覆流程，得益於白陽這一個月的細緻工作，批覆內容雖然繁多但其中的重要內容他早已與各部⻔提起溝通妥當，自然 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的批覆郵件在下午三點左右發了出來，白陽這才⻓舒了一口氣，自此整個 凱高專案投標已完成99%，一切只差最後一步了。
這時他的手機叮地一聲收到一條新資訊，“忙的差不多了吧?出來喝口茶聊聊天吧。”資訊是衛東 發來的。
白陽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將手裡的筆繞在指間來回轉了兩圈，隨即回覆，“好啊，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