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領證

領證的前一天晚上，沈淮煜失眠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天他就要在這個只生活了四個月的世界裡和一個只相處了兩個月的omega結婚了，這不僅僅意味著兩個人即將成為夫夫，還意味著……法律意義上，他和李知暮成為了家人。

沈淮煜翻了個身，忍不住拿出手機，第一時間想給李知暮發資訊。但點開對方的對話方塊，打下“睡了嗎”三個字時，卻遲遲沒按下傳送鍵。萬一李知暮睡了呢？沈淮煜不想打擾到對方。

下一秒李知暮便發了資訊過來。

M：還沒睡？

沈淮煜挑了挑眉，將“睡了嗎”三個字刪除，又打了新的一句話發過去。

[一條魚的emoji]：嗯，睡不著。

[一條魚的emoji]：你怎麼也還沒睡？

[一條魚的emoji]：【貓貓疑惑】

M：也睡不著。

M：【貓貓摸頭】

沈淮煜忍不住笑出了聲，他還沒打完字，對方便打來了語音通話。沈淮煜愣了愣，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聽。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能聽見彼此有意控制的呼吸聲。沈淮煜率先笑了起來，“怎麼還有人給別人打電話自已不說話的啊。”

電話那頭也輕輕笑了一聲。

李知暮看著手機螢幕上對方的小魚頭像，眼底柔情滿滿，嘴角勾起一抹笑，“你不是睡不著嗎？”

“你不是也沒睡？”沈淮煜換了個姿勢。

兩個人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挺神奇的。沈淮煜第一次和別人煲電話湯，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他想起大學有一個舍友每天晚上都要給異地的女朋友打電話，一打就是兩個小時，就算睡著了，電話還一直打著。

那個時候沈淮煜不理解，其他舍友羨慕嫉妒也有點不理解，只見那個舍友眼睛亮亮地說：“一群沒老婆的傢伙懂什麼！等你們談戀愛就知道了。”

後來安遠南和鄰居駭客哥談戀愛了，沈淮煜有時候在晚上找對方聊天，對方半天不回一句，然後輕飄飄地來一句“不好意思啊小魚，我在和我哥打電話”。

沈淮煜臉很黑地回了一連串省略號，並在心裡罵道：呸，臭情侶。

可惜的是，直到穿到這個世界之前，沈淮煜也沒談過戀愛，更沒體會到煲電話湯的感覺。

但今天晚上，沈淮煜第一次和除了外婆之外的人打電話打這麼久，也有些理解舍友和安遠南為什麼能打電話打這麼久了。

那天晚上沈淮煜不知道自已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和李知暮聊著聊著就閉上了眼睛，睡著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對方用很溫柔的語氣說：“睡吧夏夏，晚安。”

那天晚上李知暮已經很困了，但還是硬撐著聽到對方平緩的呼吸聲才閉上酸澀的眼睛，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沈淮煜被鬧鐘叫醒，半眯著眼去看手機，腦子裡還迷迷糊糊的，昨天晚上好像還沒結束通話電話？他開啟螢幕，發現通話已經在半個小時前被結束通話了，手機僅剩5個電。

他打了個哈欠，把手機充上電，給李知暮發了句資訊。

[一條魚的emoji]：早啊，一會兒我去接你。

M：嗯，記得帶好證件。

[一條魚的emoji]：【貓貓點頭】

M：【貓貓摸頭】

大概沈淮煜自已都沒發現，在和李知暮聊天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會露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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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政局出來，沈淮煜看著自已手裡手裡的紅本本，還是產生了一種不真實感。

剛才在民政局裡的回憶在沈淮煜的腦子裡成了一團漿糊，緊張的情緒佔了大半，他只記得拍照的時候工作人員讓他和李知暮湊得近一點，他的手放在李知暮肩膀上，笑容也有些僵硬。

那張照片照得很好看，照片裡的李知暮笑得很好看，沈淮煜的臉擺在那，即使笑得微微僵硬，但並不影響美觀。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是個大媽，看著兩個人也不由得感慨：“你們兩口子長得真好看，站在一塊兒可般配了。”

看著手裡的紅本本，沈淮煜又看了眼正在低頭也在看紅本本的李知暮，對方低著頭，似乎已經看了很久。

“咳咳，李先生，請問你現在有什麼感想嗎？”沈淮煜將右手握成一個拳頭，湊到李知暮胸口，微微彎腰，湊近對方說道。

李知暮抬起頭，眼眶有些紅，他今天化了點妝，嘴唇紅紅的，頗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沒什麼感想，就是想……”

話說在這兒卡住了。

沈淮煜挑了挑眉，忍不住用大拇指輕輕蹭了下對方微紅的眼睛，“想什麼？”

“嗯？”見對方不說話，沈淮煜又湊近了一點。

回答他的是一個吻。

溫柔且輕的一個吻。

說是一個吻，僅僅是李知暮湊上去用嘴唇貼了貼沈淮煜的嘴唇，貼了幾秒就撤了回來，然後抬著臉湊近沈淮煜的耳朵輕聲說：“就是想這樣。”

頓了一秒，又補充道。

“你可以親親我嗎？”

沈淮煜喉結動了動，覺得自已剛被李知暮親過的嘴唇彷彿還留著對方身上的茉莉花香，又覺得自已被李知暮湊近說話的那隻耳朵又癢又燙。

似乎是見沈淮煜沒回答，李知暮臉色變冷淡了一點，剛想退後一步，卻聽到對方“嗯”了一聲。

沒等李知暮有所反應，沈淮煜就靠了過來，嘴唇貼著他的嘴角，就這麼貼了十幾秒鐘，動也沒動。

過了十幾秒，沈淮煜才鬆開李知暮，抿了抿嘴。

親吻這件事，兩個人都是生手。李知暮在國外的那幾年從沒和任何一個alpha走得近過，唯一一個說話較多的alpha是他的一位導師，兩個人經常會談論學術問題。

沈淮煜也是。別提親吻了，穿進這個世界之前，他連小手都沒牽過。說句實話，他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李知暮。

李知暮似乎是被他親懵了，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然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後來沈淮煜才知道，當初李知暮不是被他親懵的，而是在疑惑——為什麼這麼多年他的吻技一點進步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