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搞偷襲
本來這一夜應該睡得很好，沈曦和想著，既然已經有人來打探過訊息了，那麼晚上應該不回來了，沒想到是她猜錯了，那個人只是來踩點的，等夜半三更的時候，又有人小偷小摸地進來了。
窗戶被輕輕推動，發出了吱呀的聲響，沈曦和迅速就從夢中甦醒，裝模作樣翻了個身，鑽進了陸遲歸的被子，不禁被涼到，抖了一下，又趕忙用仙力圍繞自身，回一點溫度。
陸遲歸明顯也感覺到了有人，沒說話，只感覺手臂貼上了沈曦和灼熱的後背，詫異沈曦和居然會直接鑽進他的被子。
沈曦和背對著他，似乎在看窗戶的方向。
窗戶被慢慢開啟了，是一個精細的小偷，開關門都輕手輕腳的，只發出了很細微的聲音。
奈何修仙者五感十分敏銳，這麼點動靜當然是可以完全捕捉的，沈曦和慶幸還好今天沒有夢到伏羲神，不然又要投入姐姐溫暖的懷抱了。一旦夢到伏羲神，她就不想醒，想回家。
似乎有布料摩擦衣服的聲音，沈曦和猜測這個人已經進入了室內。
鼻尖似乎有什麼氣味縈繞著，若隱若現，03法器自發出現開始運轉，這半神之體可是百毒不侵的。
03的亮光一閃而過，沈曦和趕忙收了光芒，收了03，又翻了個身，看著陸遲歸，發現對方也醒了，對哦，陸遲歸狐狸耳朵也是很靈敏的。
陸遲歸的狐狸尾巴不知道什麼時候露了出來，連著他那一雙眼眸都變得妖豔起來，耳朵豎在腦袋上，輕微抖動一下，似乎是在捕捉聲音。他又聞了聞空中的氣味，不舒服地皺起了眉。
感覺那小偷小摸的人要進來了，沈曦和對著陸遲歸比了個口型：“閉眼！”
陸遲歸反應速度很快，閉上眼靠在枕頭上，把沈曦和摟進懷裡，看上去像是他摟著沈曦和睡著了。
沈曦和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寒氣，抖了一下，又用仙力環神，心裡唾棄，怎麼養了這麼久狐狸還是體寒。
那人的腳步聲靠近，沈曦和已經蓄勢待發。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
陸遲歸居然率先一步捏了她的後頸讓她直接昏迷。
沈曦和感覺後頸被冰涼的手指摩挲的時候睜眼，還沒來得及說出“你搞偷襲？”就被弄暈。
這一覺睡的昏沉啊，被弄暈了還聞著香，香，確實是好香，讓她睡得香！這香無毒，03系統根本就不會淨化，那一瞬間的出現，只是出來看看到底是好是壞，確認這香沒有危險，也就沒有發揮作用。
等她醒來，不說日上三竿，都快要吃飯了！
那假惺惺的狐狸居然還是昨晚抱著她睡著的姿勢！
她實在是難以原諒！這狐狸就是用這種姿勢，那隻手非常容易地滑上去！把她捏暈了！
不可原諒！
沈曦和一醒來就打算發脾氣，直接坐起身掀開了被子，結果這狐狸本來就是醒著的，也只是乖巧地坐起身，等著捱罵。
“你認識昨天晚上來的那個人？”
陸遲歸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遲歸沉默。
“你們之間有小秘密？”
陸遲歸點頭。
“你想要我的命？”
陸遲歸搖頭。
“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陸遲歸終於開口了：“我猜，應當是一樣的，你身上的神魂告訴我，我們之間的目的，應當是一樣的。”
“那你還把我弄暈？！”
等等，神魂？她不是已經隱藏氣息了嗎？
眼看著沈曦和的目光逐漸警惕，陸遲歸道：“我知曉，你身上藏著神魂，但是你並無壞心，只是把神魂上的神力全都補給我。但是那個人的身份，你不能知道。”
生氣，狐狸居然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更生氣的是狐狸居然不想告訴她，這狐狸白養了！
不過可以知道的一點是，狐狸自己有認識的人也在拯救神魂。
“你幫離祀吸收了腐朽之氣，我真的很感激你，你想怎麼樣，都可以。”說著，那尾巴和耳朵就出來了，很明顯是想以色侍人。但是陸遲歸知道，沈曦和並不會接受。
果然，沈曦和捏了個清潔術，隨後跳下了床：“我警告你別搞這些有的沒的，你昨天把我捏暈的事情過不去了。”
陸遲歸做這種事情如此熟練，以前不會也幹過這種事情吧？這麼想著，連帶著沈曦和自己的目光都變得耐人尋味，似乎是有一點嫌棄。
沈曦和的目光刺痛了他，陸遲歸微微低頭，但還是忍下心中的羞恥，用一條尾巴捲上沈曦和的手，按到自己耳朵邊，耳朵又勾引般抖了抖。
“我被割尾之後被你師父雲卻救走，關在藏書閣後直到再次被放出來，不髒，可以摸。”
那些人剛抓到他的時候確實有人動了歪心思，但是他抵死不從，晝夜醒著，精神狀態岌岌可危，甚至已經出了問題，也不願意昏睡遭人踐踏。也是趁他虛弱，把他綁了起來，他就用尾巴自救，嘗試破開鎖鏈。
他用牙齒咬破那些所謂大人物的血肉，被迫帶上止咬器；他用九尾狐的利爪殺了幾個大人物，被迫打斷雙手；又因他躲閃跑離，打斷雙腿，只能蜷縮著，用尾巴保護自己。
神力被完全抽離，神魂也被生生剝離，就連九條尾巴也被割去，只剩一條。
沒了作用，也沒辦法討好他人，利用完之後他被丟了出去，被下一個人撿走。
那個人說會幫他。
呵，幫他長出九條尾巴，割了六條，不知道被拿去哪裡為禍四方了。
那人為非作歹，蹦迪蹦到赤華仙尊頭上，仗著六條尾巴想要挑釁赤華仙尊，沒想到直接被誅殺，魂飛魄散，關押他的地方也被查搜，赤華當時皺著眉就把他帶回去丟進了藏書閣背後的小院，又假惺惺套了個法陣鎖上。
法陣看上去無人能破，但是那只是雲卻當時隨手丟的鎖陣，雲卻覺得隨隨便便就可以破除，完全忘記了他大乘期，隨便一個法術也是厲害得很。
而他也不想再動彈了，死又死不掉，只能不斷感受胸口錐心刺骨的痛，感受著同胞隕落。
而這寥寥幾句，就可以概括他千百年來的痛楚。
九條尾巴，除了外力，要養多久，才能湊齊九條呢？
“你、不相信嗎？”他感受到了沈曦和手的抗拒，尾巴鬆開了她的手，有些失落地低垂著。
他以為沈曦和剛開始是騙他的，他已經被太多人騙了，至少雲卻沒有騙過他，因為雲卻從未作出任何許諾，他想賭，雲卻的徒弟，也不會。
沒想到少女竟然真的抓了神魂，感知到沈曦和抽走神魂神力的時候他都快要窒息了，覺得自己在再次識人不清，但是，少女卻把抽走的神力，全部都給他了。
“那、那我解除之前的血契可好？”
法陣在地面浮現，頃刻間碎成了渣，兩年之約，就此消失。
陸遲歸有一絲慌張，他不明白為什麼如今的沈曦和反而變得嚴肅了。
沈曦和也沒想到那兩年之約的血契，陸遲歸居然說解開就解開了，就不怕她也是大騙子？哎！陸遲歸果然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太傻了，傻狐狸。
目前來看，陸遲歸只是想讓自己不要責怪她，陸遲歸有自己的想法，既然有了自由之身，確實是要思考如何拯救這個世界，沈曦和並不會責怪他。
沈曦和嘆了口氣，微微彎腰，與陸遲歸平視，道：“傻狐狐，是這個世界對不起你的仁慈，怪不了你，你想要自救，是很正常的。”陸遲歸已經受了太多的苦難了。
“這個世界還是有人願意幫你的，我也是其中之一，不是嗎？”說罷，沈曦和輕輕抱了抱他，拍拍他的後背，道：“不就是把我捏暈了嗎？多大點事情啊，狐狐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咯。”
看著陸遲歸眼眸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沈曦和有點汗流浹背了，心裡想著還好之前自己沒有自報家門，這要是說了，以後回到神域，估計不太想和陸遲歸遇上，感覺有點尷尬捏……
陸遲歸蹭了蹭沈曦和的下巴，沈曦和後背發涼，這，同事之間不會處出感情了吧。
“為何不摸我的耳朵？你不信我嗎？”
“我摸，我摸，我信你。”沈曦和打著哈哈鬆開陸遲歸，摸了摸他柔柔的耳朵，心情莫名很愉悅，真可愛。
這陸遲歸對摸耳朵有什麼執著，難道這是狐狸家族什麼傳統嗎……
“既然你也要神魂，那，我把我之前搶來的，都給你？”
陸遲歸搖了搖頭：“不必，你留著，也挺好的。”
也不知道陸遲歸還記不記得之前她說的那個，大乘期的英軍青年，那也是她裝的……呵呵。結果人家早就知道了。丟人。
“所以，可以原諒我了嗎？”
沈曦和點了點頭，摸摸後頸，就是有點疼，其他的也沒什麼後遺症，她道：“我知道你不容易，有一點警惕性也是不錯的。但你怎麼就告訴我了，萬一我是壞人呢？”
“壞人不會用自己的身體消化腐朽之氣，就算你是，那你也要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東西，好太多。”
呃……雖然是誇獎，但是怎麼不太高興得起來呢……
看到沈曦和摸後頸，陸遲歸有些內疚，道：“抱歉，我……我輕輕捏了，只是你的面板太嫩，可能還是會有些許疼痛感。”
“沒事了，只是我餓了，對了，你給我告假沒？”
“齊禮之幫你請了。”
嗚！好師侄！
“走，尾巴耳朵收起來，我們去吃東西。”
本來餓了，喜滋滋去吃個午飯，沒想到都能遇到奇葩。這奇葩還不是出自丹幽門，而是昨夜聽到的仙闕門。
倒也不是衝著萬劍門，是仙闕門和丹幽門對上了，兩大有錢門派對上了，這個好戲自然精彩，沈曦和都不打算走了，打了飯坐在一旁。
聽一遍的弟子說，是關於昨天晚上的丹藥的事情，仙闕門瞧不起金山門的丹藥，但是金山門的丹藥來自丹幽門，也就是說，仙闕門瞧不起丹幽門。
但是丹幽門和仙闕門的關係十分複雜，仙闕門需要丹幽門的丹藥，丹幽門又需要仙闕門的煉丹爐，兩邊都是硬骨頭，也不知道要怎麼打起來。
要是沈曦和說，這兩個門派相互依存，互相依賴，再怎麼著都不應該掐架，但是，兩邊的弟子都是趾高氣昂的，最後只能進山門承受一切。
“兩位，照我說，聽學的日子也不久了，也不要打了，有什麼事情回了師門再說，在這裡讓別人看笑話，你們也是搞笑。”這位濟世堂的熱心弟子又來了。
沈曦和環顧四周，各色的弟子面孔陌生，她在人群之中並沒有找到江雪柔，想來應當是先回去了，不過她到時會依照約定，等她一天。
“你別以為你們仙闕門弟子上次約我們丹幽門弟子出去，結果人家少年哭著跑回來了，欺負我師弟，我可忍不了！”
“你們那個什麼長老上次還帶走了我們仙闕門兩個弟子！有什麼好意思說的！”
沈曦和眼眸一愣，天啦！有瓜的味道。
只聽身旁一個弟子“嘖嘖”幾聲，小聲喃喃：“哎呀，這兩家的瓜還是一如既往的爆，嘿嘿，每年都有不一樣的瓜，我可太喜歡聽他們掐架了。”
沈曦和眼眸一亮，湊過去，問：“仙友，你何出此言啊？我首次下山，不知道其中緣故，不知仙友可否說一二？”
那仙友也是喜歡聊八卦的，湊過頭來說：“你可能不知道，那丹幽門掌門是一個奇女子，仙闕門掌門又是一個浪蕩子，兩人嘿嘿嘿，玩得可花了，不但收人雙修，還一次性五人以上大戰，美名其曰修煉，其實幹些什麼腌臢事兒大家都知道，只是說的好聽。”
“啊？雙修？”
“就是一男一女，或者兩女兩男，一起做那‘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事兒啊！本來雙修只是二人肌膚相貼，靈魂互相滋養，也沒必要產生負距離的接觸，但是那些人為了刺激，老是連著一起做，聽說讓不少人走火入魔了！這種風氣，就是那兩位帶出來的呢！”
沈曦和表情像是聞到什麼入了味兒的東西，臉上嫌棄不止，嘴裡更是：“咦——”
“有掌門帶頭，門下弟子也是飛揚跋扈，但是奈何他們壟斷煉器和丹藥，根本沒人管，甚至還有不少門派私下裡也敢這麼做，只是表面上看著光鮮亮麗，私下裡也是……那什麼，你懂的。”
沈曦和點頭：“確實是令人……嘖嘖嘖。”
聽得沈曦和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