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機好像壞掉了,拍出來的東西都是一片雪花。”言旭疑惑地擺弄著手中的數碼相機。
“這裡不是正常的世界,”葉緒皺著眉頭,“真是,難以理解。”
“所以之前的失蹤案報告……那些人也遇到了類似的事情吧。”言旭把相機收進了包裡。
“或許我們不在那屋裡過夜,就遇不到這種事情了,那古怪的民宿。”
“嗯,不排除這種可能,”言旭擦了擦眼鏡,“但既然斷崖山有這種魔力,再算上有人能平安而返的情況,我們或許是被山選中的人。”
“選中的人……”葉緒看向言旭,擠出了一個不自然的笑容,“天選之子?”
言旭回之一個相同的笑:“祭品。”
“所以啊,葉小姐,”言旭紮緊揹包,“要努力活下去才是。”
兩人又進入了無聲,在霧裡並排走著。
“你害怕嗎,葉小姐。”言旭打破了寂靜。
“哎呀,別葉小姐葉小姐的了,叫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說完,葉緒似乎陷入了沉思。
“也沒有多害怕吧,”葉緒回答,“有的事別人羞於說出來,但我無所謂,我身邊的人也都知道。”
言旭意識到她有話要講,便沒有接話。
“我十歲的時候,被我繼父猥褻了。”葉緒說到這停住了。
“你得問我:然後呢。”葉緒笑著頂了一下言旭。
言旭“啊”了一聲,有點不知所措。
“然後我就拿美工刀把他紮了。”
“他應得的。”
“我也這麼覺得。當時扎到他的手臂血管,他跑到醫院,自己也不好意思說是為什麼,就告訴醫生做木工時不小心劃到胳膊了。
我媽媽本來覺得能有個依靠,沒想到重嫁給了一個惡魔,就帶著我連夜搬走了。
到後面媽媽就沒嫁過,一個人頂下所有事情,供我讀書。
那個人渣,嘗試找我們找了很多次,但幸好後來他由於貪汙被抓進獄子了,也算天意吧。”
言旭欣慰地點了點頭。
“怎麼說咱現在也算有個工作,每個月給媽媽打點錢,有空還能去陪陪她。真的很愛媽媽呀。”葉緒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哎呀,扯遠了,我的意思就是,”葉緒收住笑容,“我沒那麼容易害怕的,我覺得不管遇到什麼事,勇敢要放在第一位。”
言旭搖了搖頭:“我不一樣,我認為第一位應該是理智。”
葉緒又笑了:“哎,所以我有時候做事情比較莽撞。如果我要做什麼出格的事,你得提醒我一下噢。”
“樂意之至,葉小姐。”
“別叫葉小姐了。”
“不可以,葉小姐。”
二人很快走入了一片枯樹林。
這裡樹木間距很大,棵棵枯樹呈現灰黑色,其枝條扭曲,樹皮龜裂,很是駭人。
“奇怪的地方遇到新的東西。”言旭從包裡拿出了水果刀。
“就是奇怪的東西。”葉緒抽出了一把用毛巾包上的長刀。
言旭剛想說“我們挺有默契”,就被葉緒的大長刀嚇了一跳。
“你帶這玩意兒幹什麼。”言旭嚥了口唾沫。
“不是,上山帶把長刀沒什麼問題吧。”
“之前聊天你說你們是來考察村子的,也犯不著上山吧。”
“哎呦,你就說現在用沒用上吧。倒是你,一個人行動就帶個小刀子,怕是野豬皮也扎不透。”
言旭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碰自己的腳,低頭一看,是一根扭動的樹枝。
“哇!植物會動!”言旭蹲下身來,用手裡的小刀擺弄起面前的枝條。
“啪嚓”一聲,言旭被嚇得一激靈。
“還理智呢,我看你可不理智。”葉緒踢了踢言旭的腳,言旭隨之望去,只見另一條樹枝不知何時纏住了自己的左腳腳腕。而此刻那條樹枝被葉緒劈斷,很快疲軟下來。
“咳咳,有時碰到奇怪的現象,我會有些許失態。”言旭站起身,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此時,白色的霧裡,一種奇怪的“簌簌”聲開始從四面八方傳來。
棵棵枯樹居然扭動起來了!能清晰看到,近處樹的樹皮裂紋增加,並伴有脫落現象。而對於遠處的樹,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那根根扭動的枝條好似海里的水蛇。
“加入我們,加入我們。”
言旭和葉緒同時注意到,身邊樹木的樹幹上浮現出了一個個人臉。那些臉沿著木紋晃動著,露出一副副各不相同,但無不彰顯著痛苦的神情。
“加入我們,加入我們。”
人臉異口同聲地呼喚著,伴隨樹木的扭曲,森林彷彿是一個怪異的舞池。
二人背靠背站著,緊張到了極點。
因為土地上,數十條樹枝,正在朝二人爬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