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這和預先感知的不一樣……”扇的聲音在鴻冰耳邊響起。

鴻冰躺在冰冷的地上,只感覺腦袋很脹,眼皮沉沉的,睜不開眼睛。

突然,一雙溫熱的手輕輕拍打起鴻冰的臉龐,讓鴻冰清醒了一點。

他慢慢抬起眼皮,看到一個長相英氣的女孩正在低頭看著自已。

眉毛高挑,嘴唇紅潤,鼻骨挺立,鼻尖不小卻有一種恰到好處的銳氣感。

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雙動人的眼睛:眼線透著幽幽黛紫,眼周是迷人的黑色,與清亮的瞳孔形成對比,散發出溫柔與感性的氣息。

這是誰?鴻冰的腦子還有點不清醒,只能在心中暗暗疑惑。

“鴻冰,這裡不太對勁……”女孩發出了扇的聲音。

鴻冰如遭天雷貫頂,渾身一激靈,立馬清醒了過來,起身坐到地上。

“你,你是扇嗎?”

“是的。”

“你,你怎麼……崖蕊呢?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鴻冰,現在出了很大的問題。”

突然,鴻冰像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別過頭,捂住眼睛說:“你怎麼沒穿衣服!”

“我之前並沒有進入過鐲子,我只是用感知來預測進來後的狀況,”扇拉了拉鴻冰的衣服,“現在鐲子被滿月時的月光照到,觸發了不同尋常的機制。”

扇接過鴻冰脫下的外套,披在身上,繼續說:“其實之前村民遇到過鐲子被月光照到的事件,而當時拿鐲子的村民立刻消失了。

由於鐲子只接受巫迷族的高階後世,我們並沒有聯想到村民能夠進入試煉世界,只是認為鐲子把他的肉體抹除了。

但現在看來……我能感知到,你的母親他們都進入了試煉世界,無關乎他們是不是巫迷族的高階後世。

藍羽的使者告訴過我,如果鐲子中一直有多個生命存在,是無法觸發一個生命、無限時間這種事的!”

“什麼叫‘一直有多個生命存在’?”鴻冰替扇拉好拉鍊,扯了扯外套,使其正好能蓋住扇的半截大腿。

“因為斷崖村誤解了月光照耀鐲子的機制,導致斷崖村村民為了快捷處置一些死刑犯,會直接在滿月時用鐲子把他們批次清理……”

“那!那也就是說……”

“是的,現在試煉世界中多多少少存在了一些生命,這會影響我們試煉的程序。”

“那時間的流逝是如何計算的?如果被某些人集齊了寶珠,他們不就有逃出來的機會了嗎?我們的計劃不就失敗了?”

“憑我的感知,鐲子中的時間應該和外界時間的流逝速度相同,所以裡面的人還沒有集齊寶珠,我們還是有機會去爭奪的。

鴻冰,這得謝謝你。如果之前你沒改變我的想法,按計劃我會在無盡時間中徘徊——可這裡多生命的情況讓無盡時間無法觸發,也就對應了原先的計劃會失敗。”扇向鴻冰投去感激的眼神。

鴻冰環顧四周,只見周圍綠樹環繞,而自已的鼻中隱約充斥著海風的味道。

他意識到了什麼,說:“我們現在應該身在‘寶珠藍——海洋與島嶼’吧。”

扇也看了看,說:“是的。而且我們身邊沒有別人,那他們大機率去了其他的世界……”扇的聲音突然顫了顫,“小崖蕊,她不在我身邊,我放心不下。”

鴻冰也很擔心——擔心自已的母親,擔心好朋友葉緒,擔心之前共患難的言旭,擔心那個善良的女孩崖蕊,也擔心著衛栩明、鴻煜、古鏡……那鐲子外的世界。

但鴻冰知道,擔心是沒有用的,現在必須用行動換來安心!

他把手輕輕放到扇的肩膀上,鼓足氣說:“行動吧!尋找藍寶珠的蹤跡!”

扇微笑著點點頭,和鴻冰一同走向森林深處。

“我們可以先排除傳送點不變這種情況,”鴻冰若有所思,“不然我們被傳送過來的時候,肯定會中別人製作的陷阱,因為這樣他們就能隨意處置新來的試煉者。”

“你說的沒錯,但是試煉世界的大小是有限的,並且不是很大,這我能感知到。

所以,關於那些死刑犯或是之前沒死去的試煉者,對我們來說既是危險,也是機遇——他們為了生活,肯定會製作並儲備食物、衣物,甚至是船隻。”

“話說,扇,你之前說鐲子選中了我,我有無數次試煉機會,這是真的嗎?你能感知到嗎?”鴻冰停住腳步問扇。

“身在外面時我的感知確實是這樣,包括我自已也有無數次機會——不然我不會設定自已進入鐲子這種計劃……但是,現在我不好說了,我感知不到任何來自鐲子的憐憫。”

扇蹲下身子,用手撥弄起腳邊的一小窩清水。

“你我的能力都沒有了,我們的生命大機率也只有一次,崖蕊他們也是這樣……這就是魔鬼的手鐲,這是一場地獄的試煉。”

“可是如果你和崖蕊死去的話,翡峰的儀式不就失敗了嗎?他不會准許的吧。”

“當然不會。試煉中的生命死去後,靈魂會被囚禁在手鐲裡。翡峰要的是我們的魂,肉體只是媒介,他還是有辦法進行儀式。”

扇停止撥動水面,水窪慢慢平靜下來,如鏡子般映出扇的臉龐。

“原來我一開始是這副模樣,我都忘記了。”扇摸著自已的臉,怔怔地說。

“如果儀式只用到靈魂,那麼當時的紅綾死去也沒什麼問題吧。”鴻冰說道。

“不一樣的。紅綾是和樸我一起被燒死的,而且當時的樸我……這說來話長,我得花大把的時間給你解釋,我們先保留體力吧。沒了神力的身體,真的好虛弱。”

鴻冰理解此刻處境的特殊,不再追問,靜靜站在一旁等扇起身。

扇背對鴻冰蹲著,久久不動,還不斷髮出奇怪的聲音。

鴻冰有點疑惑,就湊近了一點,而扇前方波動的水窪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水窪……為什麼在波動?有什麼東西在擊打水面……是……是淚滴!

不再平整的水面依舊起到了一定的反射作用,鴻冰透過那模糊的鏡子,看到了扇滿是淚水的臉龐。

活了幾千年的靈魂,早就知道結局是被父親殺死,卻還一直堅守善良。這份沉重,鴻冰不敢去感知,也沒有能力去感知。

他蹲下身子,不知如何去安慰。或許,一個擁抱?這足夠嗎?至少鴻冰知道,自已每次孤獨難受的時候,最想要的就是一個溫暖的擁抱。

鴻冰向扇伸出了雙手。

扇撲到了鴻冰懷中,放聲痛哭。

你的千年生命中,是不是附著過許多人的身體?那些人或許只是你父親為你準備的罐子,但以你的性格,一定很想和他們好好相處吧。然後,同身體的主人一起,去認識更多的人。

可是,那些人並沒有你父親需要的靈魂,所以你也就見證了所識之人的生老病死,一代又一代……

還是說,你的父親一直囚禁著你的靈魂,讓你在孤獨與黑暗中徘徊,直到崖蕊的出現,才讓你重見天日?

那一定是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而崖蕊那溫柔的女孩,對你來說一定像光芒一樣吧。

那次在黃石山崖,你表演出的對崖蕊漠不關心的樣子,是否讓你無比自責,讓你一次次在崖蕊感知不到的意識深處偷偷哭泣?

鴻冰沒出聲,只是靜靜地想著,想著這些他無從得知的問題。

但他現在不打算問扇,因為這些問題是會給扇帶來痛苦的東西。此刻,只需要擁抱就夠了。

溫暖而明亮的太陽掛在蔚藍的天空之上,幾朵可愛的白雲緩緩飄著,在充滿鹹氣的海風中揚帆起航。

綠色的樹葉層層交錯,為灑下的陽光覆蓋上獨特的濾鏡,靜謐而又充滿生機。

兩個跨越了千年的靈魂,此時此刻,擁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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