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內,太子知曉憐香葬身火海的事,不無惋惜。

曹容殊看著備好的新婚賀禮,嘆息道,“這禮還未送出去,人卻香消玉殞了,委實可惜。”

“如晦不知怎生的傷懷,我瞧他是用了十足的真心,”劉璋握著曹容殊的手,感懷世事無常,不由將她攬進懷裡。

曹容殊皺皺眉,她這胎相坐穩後,肚子倒是日益大了些,本想著得了空,召憐香進宮好好敘敘舊。

沒想到就此天人永隔。

“哎,若不是父皇……”她噤聲,不再往下說。

劉璋抿唇,臉色漸漸陰沉,這事兒和樂安脫不了干係。

他叮囑曹容殊好好休息,轉身去了倚梅殿,殿內冷冷清清,早不復往昔,幾個太監宮女懶散的躲在水榭偷懶,見著太子,個個如臨大敵。

劉璋沒當回事,徑直去偏殿,摒退了太監,正要邁步進去。

“死的好,可惜兒臣沒有親眼見著她那死狀,”樂安撫掌大笑,暢快的臉色發紅,看著撫著小腹的梅貴妃。

梅貴妃如今不再錦衣玉食,形容有些憔悴,但因懷著龍胎,該有的東西也沒少。

“早前本宮覺得能獨寵,燒了那畫卷,如今看倒是失策,陛下和秦家,只怕早不能像從前那般君臣和睦。”

這就是她的目的。

一點點的瓦解國公府的勢力,被皇帝忌憚,再謹小慎微,都過得如履薄冰。

梅貴妃沒想到,這話被太子聽個正著。

劉璋推門而入,腳步聲仿如踩在兩人心坎,驚的梅貴妃與樂安公主齊齊轉首。

“太子殿下,什麼風將您吹到本宮這冷宮了?”梅貴妃穩住心神,斜靠在窗邊萬字炕的錦枕上,故意摸著肚子,挑釁的看過去。

樂安眼神閃爍,謙和的行了個禮,“太子哥哥。”

劉璋臉色不虞,走到樂安身前,揚手,啪的一聲,竟然打了她一巴掌。

“作為你皇兄,自小我便疼寵著你,你被送去和親,我一直擔心你在南齊過得不好,如今回來,本該謹守本分,卻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

“太子哥哥你打我?”樂安捂著臉,不可置信看著他。

梅貴妃氣的嘴唇微抖,“殿下好大的威風,耍到這兒了,是瞧我們母女無勢好欺?”

劉璋冷哼,卻道,“本太子身為兄長,有肅整兄弟姊妹間的歪風邪氣,樂安做了什麼,心知肚明,為己欲陷害他人,這一巴掌,本就是輕的。”

他側首,眸光生冷盯著梅貴妃,“娘娘且顧著自己,等你這腹中孩子誕下,前情後事,就該有了說法了。”

“你威脅本宮?”梅貴妃坐起身。

劉璋睨她,笑道,“你說是,便是。”

氣的梅貴妃肚子發疼,只捂著小腹,裝作難受不堪。

劉璋冷嗤,她仗著這胎保命,此刻恨不得孩子連根生在肚子裡,怎麼會輕易就疼。

果然,梅貴妃見他不為所動,氣的壓根發癢。

跟那早死的皇后一般,都是心機頗深的主。

而此時的秦昭,始終不相信憐香已死,先找了仵作驗屍,那仵作圍著燒焦的屍首又是看牙齒又是看指甲。

前後查驗了半個時辰,得出結論。

這具屍首實際年紀已三十有餘!

並非年輕女子,且死亡時辰,早於大火前,應該是起火時被人丟在火場。

秦昭反覆確認,“你說的屬實?”

仵作點頭,“卑職不敢撒謊,的確如此。”

既是這般,那憐香應該是活著出了院門,可院裡的侍衛被殺,難道是被人劫走?

他安排嚴峰去四周村落勘察,拿著憐香的畫像,逢人便問。

接連七八日,方有了著落。

“徐家村那邊說是見過相似的娘子,在他們那兒的客棧吃了飯,全程戴著帷帽,是夥計上菜時不小心看到的,還被同行的郎君訓了幾句。”

嚴峰如實回稟,“還有就是,馬車是往南方去的。”

南方。

那位置可就大了,江南那麼大,如果真是憐香,她會去哪裡?

為何要假死離開京城,難道她此前的溫順都是誆騙他的?

秦昭越想越惱怒,從她還活著的雀躍裡,生出無限憤怒,她就這麼恨他。

“安排人,往南邊尋找,有任何動向即刻送信回來。”

嚴峰領命出門。

秦昭坐在原地,不住的深呼吸,笑了笑,“你還是怪我害了長生吧,你是從未相信過我。”

時日飛逝而過。

轉眼到了四月初。

江南楊柳依依,微風拂面,空氣中滿是馥郁花香,一輛馬車行駛於河畔。

車簾撩開,素手白皙瑩潤,似染上陽光的清輝。

“娘子可要在前頭的茶寮坐下歇一歇,喝口茶水?”車轅坐著的小丫頭俏生生的回頭詢問。

半晌,車內傳出輕軟的聲音。

“好,就在前頭停一下。”

“好嘞,長淮,瞧到沒,就在那大柳樹下停著。”

叫長淮的少年,約摸十五歲,一張臉頗為清秀,此刻便點點頭,也不多話,將馬車趕到柳樹下停好。

“娘子小心些,”小丫頭搬來踩凳放在車邊,長淮將簾子開啟。

先是緞面翹頭繡花履,香色裙角,長淮看著車裡人一點點挪出,目光不由變得痴迷。

娘子絕豔姿容,嫵媚又秀麗,眉眼含笑,瓊鼻丹唇,簡直像畫冊裡的仙女。

“珠兒,你和長淮一起來吃杯茶,趕了這麼遠的路,想必累壞了。”

她下了馬車,戴好帷帽,便走到茶寮的長凳邊。

長淮緊趕著用自己的袖子將凳子擦乾淨,憨直笑笑,“娘子請坐。”

珠兒笑他跟個傻子似的。

娘子實在過於打眼,即便戴著帷帽,依舊引人回望。

茶寮裡不少人都往這邊看。

不過很快,那些人的注意力便被角落行人的說話聲吸引住。

“聽說了嗎?陛下要給定國大將軍指婚呢。”

“定國大將軍不是有妻子麼,聽說是死了,將軍傷懷許久,還病了好幾日,據說他府裡的表妹還想嫁給他,卻被他大罵一通,直接綁著送了回去。”

“還真是個痴情的將軍。”

帷帽娘子的手頓了頓,溫茶灑在手背,珠兒忙取了帕子給她擦拭。

“您沒事吧,可是出去義診累著了?”

珠兒擔心看著她。

娘子淡聲道,“無事。”

耳聽那人又道,“不過大將軍拒絕了,為此聖上大發雷霆,罰他去兩江督監河道,嘖嘖,那可是個苦差事,累死人不償命。”

“走罷,”帷帽娘子起身,給了茶水錢,卻一口沒喝。

珠兒囫圇喝了幾口,拉著長淮跟上去。

不遠處,一道頎長身影迎風而立,栗色曈眸極其罕見,亦是少有的俊美。

“謝姑娘,今日回來的尚早。”

日頭下,憐香看向他,淡淡笑著,如清新玉蘭,令人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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