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莫惱,這事兒怨不得陛下,實在是那……”李福全閉了嘴,那小將軍的神情極其駭人,恐怕多說一句,自己也要擔心腦袋搬家。

秦昭咬牙,下頜抽緊,手指攥的咯咯響,隨後冷聲道,“李公公,今日事還請莫要告知陛下,只說是陛下中了迷藥,生了幻覺!”

他起身,小心的摟緊憐香,揚聲道,“貴妃娘娘好手段,上一次,臣並未追究,娘娘卻對臣的女人百般刁難,借賞梅行兇,娘娘莫不是覺得有恩寵在便能目無法紀,攪亂後宮!”

沈家到底是書香世家,太傅那樣清風廉正的人居然會教養出這等不知廉恥的女兒。

太子覷著梅貴妃,“娘娘想一想,該如何做解,如若沒有個令人滿意的解釋,恐怕不能就此揭過。”

“真是笑話,此事與本宮何干,這宮裡太監宮女對食又不是一兩日,狗奴才竟然在本宮處行這等汙穢事,偏被你那侍妾撞破,誰知她是不是趁機想爬上龍榻,勾引陛下。”

秦昭冷笑,一手抱著憐香,一手劈開殿內上等的楠木桌。

他力道驚天動地,巨響之後,木桌皸裂出個深深的痕跡。

梅貴妃嚇得臉色發白,往後急退幾步,被宮女攙扶住,這才沒有軟倒在地。

“秦昭,你好大的膽子,敢在宮裡逞兇……”梅貴妃以為他會晚些回來,沒想到提前幾日,恰好趕上這等事。

若非如此,便是陛下誤入了殿內,與那賤人行歡,她正好順勢而為,打殺了謝連香。

一個狐媚子勾引帝王,死千次不足為惜。

可屏風後,傳來帝王渾噩的叫喚,“皇后,惜娘,別走回來……”

隱隱約約不止是梅貴妃。

太子等人俱聽得清清楚楚。

梅貴妃看向秦昭懷裡的人,眼珠都氣紅了,皇帝來之前又是吃了多少藥丸子,任誰都能認成早化白骨的女人。

卻不知這話,讓秦昭差點瘋魔。

他眸中猩紅,呼哧呼哧喘息,胸膛急促起伏,渾似再多待一刻便要殺人。

太子蹙眉,道,“來人,著車輦去送秦將軍夫婦。”

如今東宮是太子掌權,朝中許多大事也交給太子,他說句話能頂半邊天,陛下吃了藥丸子,有時神志不太清,朝堂上的老臣甚至會越過皇帝直接將奏疏呈到東宮。

梅貴妃隱覺不安,捂著小腹,裝作難受,“本宮的肚子,好疼,太子,本宮懷著陛下的孩子,是你的弟弟,你如何對本宮大呼小叫。”

卻不知,太子的人早揪著個宮女,問出梅貴妃的謀劃。

小太監瑟瑟發抖的跪在殿外,失了禁,腥臭的尿流了一地,他連連磕頭。

“娘娘救奴才,您說的只要奴才故意毀了那女人的清白便給奴才抬個品階,奴才這才斗膽應下。”

梅貴妃臉色蒼白,大聲斥道,“住口,休得攀誣本宮,且不說今日朝臣女眷皆在,本宮何必大費周章去為難一個奴婢。”

“那就要問貴妃娘娘,”秦昭抱著憐香,跨出門檻,行到那太監身邊,抬腳踹在他心口。

他這一腳,用了七八分力氣,小太監哇的一聲吐出口鮮血。

“殿下,臣等先行告退,”秦昭猶不解氣,但此刻須得交給太子處置。

御醫診斷後,確信只是尋常迷香,少量吸食並不會造成多大損害,秦昭便從錦袋中取出藥丸餵給憐香,又將她腿上劃出的血口子包紮好。

隨後抱著人離開倚梅殿。

車輦出宮,見著嚴峰和石嬤嬤侯在宮門外。

兩人俱是大驚,慌忙上前,石嬤嬤跺跺腳,“真是天殺的,就知曉二房那邊沒安好心,偏她軟硬兼施的迫著夫人入宮。”

秦昭眉心狠狠折起,“你說是沈月嬌?”

方沒有看到沈氏,約摸是嚇得躲起來,這般後果,她的確承擔不起。

“可不是,頭先一個月都沒事,咱們按照大爺的吩咐鮮少出門,二房那邊倒是時時來示好,降低了夫人的戒心,沒想到在這兒等著呢。”

石嬤嬤氣急,看著夫人面色潮紅,心疼的不得了。

“閒話莫說,先回府。”

憐香吃了藥丸,好受許多,只閉著眼,呼吸紊亂,兩頰滿是淚痕,小手更是死死的揪著他甲冑上鋒利的邊緣。

擔心會咯著她,秦昭脫下甲冑,將她重新摟抱在懷。

感受到熟悉的溫度和氣息,憐香從渾噩中睜開眼,望進那雙燃燒著滔天怒火的眸子。

她嗓子生疼,確信不是做夢,這才將心放回腹中,可仍是蜷在他懷裡無聲落淚。

秦昭將她面上淚水舔淨,輕輕的含住她唇瓣,親了會低聲道,“說了那麼多次,卻依舊因為我將你捲入這些是非裡,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若頭先他還效忠皇帝,如今心裡也就一位君主,那就是太子可堪任大楚皇帝。

憐香嗯了聲,顫抖的身子緩緩平復下來。

回了國公府,秦昭喚丫鬟備水,解了憐香衣裙,看到她胸口被掐出的紫色指痕,腰腹也有不少,差點將浴桶捏裂。

若是他再遲一些,太子許會救下她,可萬一救不得,憐香又多受皇帝磋磨。

他開啟憐香的腿兒,看到乾淨粉白,不由鬆了口氣。

憐香啜泣,“別,您別碰我,我髒……”

“傻氣,不髒,乾淨的很,”秦昭說完,俯身舔她臉頰,脖頸,至胸腹腿心,不放過任何一處肌膚。

憐香仰著脖子,口中嗚嗚幾聲,淚珠兒又滾下來。

“爺給你好好洗一洗,爺的憐香,世上無人能及,”他將憐香放在浴室的軟榻上,虔誠認真的拿了帕子擦拭,一面擦一面親吻。

“叫出來,爺喜歡聽你這會兒的聲音,好聽的緊。”

她不安的扭了扭身子,羞的渾身泛粉。

好好伺候了她一次,秦昭便抱著人再上下擦洗,隨後送到鬆軟的被褥裡,差石嬤嬤送了安神湯。

兩個丫鬟哭的不行,秦昭聽得煩躁把人攆了出去。

他摟著憐香,暗暗思忖。

若說原先顧及沈太傅,這事兒之後,他便要放手去做,著人去調查梅貴妃背裡勾當。

秦夫人知曉宮裡的事,面上關切,實則暗暗惋惜。

大好良機竟然沒能動她分毫,尤其二房媳婦躲在沈家不歸,便是怕長子去尋麻煩。

秦朗一個大閒人,既無差事又做壁上觀,看盡了熱鬧。

他倒是從宮裡老熟人口中打探到,秦家這位將軍仗著軍功在身,對陛下不敬,當眾從倚梅殿內抱走個美嬌娘,也不知是誰。

猶如貓兒嗅到一絲腥味,秦朗藉著這緣由在城裡胡亂編排。

一口咬定定國大將軍在宮內偷香竊玉,觸怒聖威,兼之性子極冷,待人處事傲慢無禮,只怕居心不正。

不出三日,便傳到皇帝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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