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當日便寫了封信差人送給楚翎羽,也虧得楚翎羽這趟生意離得近,晚間便趕到揚州城內。

燈火撲哧幾下,閃爍的暗光映著那把匕首。

他看了又看,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確是閣裡的東西,許是之前我交代過閣裡的兄弟,若見著國公府的秦將軍,友好待之,倘對方有難可暗中相助。”

他既這樣說,想來對方也是本著不露面的意思。

楚翎羽將匕首置於桌上,問,“查出是誰要下毒手麼?”

“擒住的人,一死一傷,活著的倒是招的詳細,我心裡大概知曉是誰。”

秦昭面上瞧不出情緒,心中暗忖他與秦朗兄弟情意尚留有一分。

但他的弟弟打小心思就重,這些年在家中母親教養,許是過於溺愛,不多加修剪枝丫,野蠻生長到如今心性惡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倘真是秦朗不知悔改的繼續迫害,那他也不必再念著那點可憐的兄弟情。

想到這兒,秦昭不由得回想起件事。

南齊的九皇子,原本都已入甕,結果臨時改了策略。

按照當時的情況,在九皇子毫不知情的狀態下必然以為自己是最後贏家。

他反殺四皇子的暗衛,甚至早早的將計劃告知宣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除了樂安公主反水,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暗中與他通了款曲。

秦昭少不得將這件事扣在秦朗和晉王頭上,他喚了嚴峰,“讓小春城的人好好盯著晉王,有什麼小動作儘快報過來。”

侍衛領命離開。

“你又在琢磨什麼?”楚翎羽與秦昭相識數年,知曉他做什麼事都是算無遺策,有時候根本不知這人下一步要怎麼走。

秦昭聲音低沉,“我一直在想,若當日我沒有劫下九皇子的奏疏,那場宮變許是死的人就是太子和我,蕭文謙看著沒那麼多腦子,卻能不動聲色,委實不像他的作風。”

楚翎羽摩挲下巴,“照你這般說,那就是背後有高人指點他。”

至於這高人是誰,有待商榷!

是夜,秦昭回了驛館,鄭重思量下寫了奏疏,言辭懇切的請陛下賜給他一個恩德。

這恩德他不要金銀珠寶不要加官進爵,只求能娶一尋常女子為妻。

念在他剛立下功勞,想來陛下會不吝於賜個恩典。

回到後院,秦昭並未看到憐香,眉心一皺,冷冷看著侍衛,“夫人呢?”

“夫人在灶房,說要給公子做幾道菜。”侍衛心裡打了個顫,能見過公子如此神色,也是罕有。

秦昭自尋到灶房。

果然看到她繫著圍腰,兩隻玉白的小手在瓷盆裡淘洗青菜,灶膛前的六兒新增木柴,弄的滿臉都是灰塵。

大鍋裡菜香四溢,憐香將鍋蓋揭開,準備隔著方巾取出瓷盅。

許是太燙,熱氣燻著她的手指,便聽到一聲極輕的抽氣。

秦昭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把人攬到懷裡,將她指尖湊到唇邊小口吹著,大有吃下她手指的念頭。

六兒捂著眼,很有自知之明的跑出灶房。

未來姑爺和小姐感情太好,兩人都是心地善良的,她能有此造化遇到他們簡直就是上天給的恩賞。

灶房內只剩兩人,膛裡的柴火嗶啵一聲響,將憐香的意識拉回。

她紅了俏臉,作勢抽回自己的手,“之前嚴侍衛打包回來的糯米雞和荷花鴨,我試著做了,也不知道味道如何,夫君待會嚐嚐。”

秦昭俊臉沉沉,薄唇當真是抵著她手指吻了下,“再過不久你進了國公府,做了正經夫人,灶房的這種事就別沾手,有下人做。”

她以前吃了太多苦,嫁過來焉能再做粗活。

“這雙手,得好生保養著,回去再日日用牛乳和花瓣泡著,將掌心的繭子軟化了才好。”

秦昭俯首,在她耳邊低語,“香娘莫忘了,你還欠為夫一個真正的洞房花燭夜。”

憐香耳垂髮熱,聽得此話,垂首靠在他懷裡,一顆心跳的撲通撲通。

可也知曉,說歸說,未必就真的能如願!

在揚州歇了兩日,第三日,車隊便繼續啟程回京,卻不想一大早,門外站了道落魄身影。

宋永臨一身青衫,形容憔悴,俊朗的面上染了風霜,發上更是覆著薄薄的水汽。

顯然是在驛館外站了整夜。

秦昭特意叮囑過巡守的吏從和侍衛,閒雜人等休要靠近,昨夜裡這人硬是杵在這兒,趕也趕不走,跟木頭樁子似的執拗。

吏從沒搭理他,他撐著等了一晚,此刻看到戴著帷帽素衣紗裙的妙齡女娘,整個兒望穿秋水的樣子。

秦昭毫不待見他,當下冷了臉,握住掌中的楊柳細腰。

“夫君,可否讓我與宋先生說句話,你放心,只兩三句,你若實在擔心,便與我一同去,”宋先生救過她,雖說偏執過,但懸崖勒馬並沒有損壞她名聲。

秦昭默然無聲,倒是用了幾分力氣捏她腰間軟肉。

兩人走到宋永臨面前,宋永臨愧疚使然,不敢抬頭看她。

“對不住,此前我犯下的大錯,一直都未尋得機會與你道歉,”他如今做了舉人,以後繼續考取,還有大好前途,面對憐香,心裡有著得不到放不下的糾結。

秦昭聲音低沉,眸色極冷,“你該慶幸,那日本世子並未一刀斬了你。”

憐香無奈的看著身邊俊美男人,微微一笑道,“河畔那邊還要多謝宋先生,但僅此而已,先生是有大抱負的人何必拘泥於兒女情長,只管奔著心中理想,便是以後為官也要為民請命做個好官。”

她變了,變得不再怯懦,數月沒見,宋永臨只覺得眼前的嬌娘渾身散發著柔婉嬌態。

乍一看,與京城那些貴女倒沒什麼不同。

宋永臨心如死灰,愧疚的面色發紅,他此前給別人做假賬,雖不知那人到底是誰,可心裡不安,生怕被翻出。

當下聽著憐香的話,拱手深深作揖,“宋某定不會辜負謝姑娘的期盼。”

秦昭皺眉,臉色又沉下些許,周遭的氣氛瞬間冰降,還未到數九寒天,就讓人感到冷意。

“好了,我說完了,走罷,”憐香去握腰側那隻大手,嬌媚的小臉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任他有一肚子不快也盡數散去。

秦昭心頭快慰,待回了車上,捏了捏她下巴,“你倒是大方,說盡好話,又是殷切期盼又是既往不咎,讓為夫做個惡人。”

憐香嬌聲笑笑,眉眼靈動生輝,“我哪裡敢,夫君慣會冤枉人。”

“冤枉你了?”

他把個美人抱在懷裡,大手揉搓她,感到懷裡人在輕顫,低聲笑的魅惑,“揉一下就抖,這身子還是太嬌氣。”

“前日晚上你夢魘,叫了我的名字,再叫一次聽聽,”男子的手指靈活挑逗,被裙子遮擋的隱秘空間下,毫無忌憚作亂。

憐香額上沁出薄汗,嬌嫩的吟哦,“不可,怎能……直呼你的名。”

“早晚要做對夫妻,喚聲名字再正常不過,”他動作不停,兩指捏著那點嫩肉,輕攏慢捻,將她弄的氣息凌亂,連連叫著他的名字。

憐香顫著嬌軀,嗓音軟糯,“秦昭,秦昭!”

叫的他心燒大火,“夫人,叫的真好聽,繼續,別停下來。”

良久,察覺懷裡的嬌軀顫抖的厲害。

車內瀰漫著淡淡的味兒,秦昭摟著憐香,親了親她汗溼的鬢髮,內心萬分暢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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