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捂著傷口,越喘氣血流越快,嚇的牙齒哆嗦,“在,在後罩房那邊……”話音剛落,他耳朵便被削掉一隻。
淒厲的慘叫猶如殺豬一般。
樂安扶著假山,她怎麼能想到,秦昭會在意到這種地步。
看著地上慘白的耳,逶迤到她腳下的血,她再撐不住,軟著身子癱坐下去。
“公主,公主您怎麼了?”丫鬟慌忙攙著她手臂,叫著請大夫來。
樂安死死瞪著秦昭背影,男人從始至終都未曾給她好臉色,哪怕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一路衝過重重攔截,秦昭趕到後罩房。
一間間的搜查過去,最後踹開那扇緊閉的木門,屋內充斥著血腥味。
且不說凌亂的桌椅,單就是地上那攤血漬都讓他呼吸停下。
桌上殘存著撕碎的衣料。
秦昭驀的臉色青白,握住軟劍的手也抖了下,他上前握住那片單薄的料子,確認這布料便是晨間憐香身上的衣裙。
“公子,興許香娘子是逃出去了,”嚴峰難能見到大公子這般神情,趕忙回頭道,“快去繼續找!”
只是搜查多處,仍未見到香娘子的蹤跡。
她像是憑空消失!
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消失不見,只有可能是被藏匿了。
秦昭面沉如水,看不出情緒,可心裡早就亂成麻繩,五內俱焚!
府裡差點出了命案,歹人明目張膽的威脅恐嚇,戶部尚書緊急調派人手,將府院團團圍住。
但沒想到,太子殿下會遣人到了府上,緊急召見尚書入宮校對戶部銀兩開支。
倒給了秦昭脫身的機會。
隔了半日功夫,九皇子府上傳出怒罵呵斥,瓷器摔砸在人面心上發出悶響。
“不長眼的廢物,再不仔細,本殿下擰了你腦袋,”九皇子腰腹纏著紗帶,殷紅的血從紗帶裡透出,洇溼大半,他抬腳踹開大夫,怒不可遏的逼視過去。
大夫嚇得瑟瑟發抖,九皇子這架勢,不知在哪裡受了氣,回來便要發洩在他們身上。
擔心見血,府上的丫鬟個個垂著腦袋。
“殿下,殿下莫要動氣,刀傷有些深,還須得好好用藥,”幕僚在旁搓搓手,硬著頭皮頂著這尊大佛。
九皇子傷口隱隱作痛,卻不免想起那時那地,他捂著憐香的唇,感受她溫熱柔軟的唇瓣,恨不得把人按在假山上幹。
那張與母后何其相似的臉,輕易燃起他的慾望。
輕聲細語的哄了半晌,她不識趣,拼力掙扎,抓破他的臉,險些踢到他襠下。
差一點,就差一點。
九皇子冷聲問,“府裡現下是什麼狀況?”
幕僚恭敬的回,“據說秦如晦找了去,竟然提劍欲殺了侍郎家的公子,殿下還真是英明,誘哄的崔三公子兜下這樁事兒,不然若被旁人知曉和殿下有關,少不得又給您惹下麻煩。”
“殿下寬心,屬下們去城裡各處搜找小娘子的蹤跡,晾她還能藏到天上去。”
九皇子這才神色稍霽。
大事當前,焉能總沉溺色慾裡,九皇子又召見了幕僚,商議要事。
待至夜色籠罩大地,星辰升上夜空,秦昭那邊猶未得到絲毫有用的訊息。
六兒哭的眼睛發腫,跪在廊下,“是六兒沒用,她們不讓六兒進門,六兒就守在外頭,沒想到小姐就不見了。”
邊說邊哭,哭的秦昭心緒煩亂。
他命所有侍衛去城內大街小巷,苦於無果後,渾身透著冷意的坐了會,便提筆畫了副畫,準備去拜見太子。
“公子,您要是邁出這步,大齊的太子會疑心您與九公主有關,到時咱們的身份恐會暴露,”嚴峰攔在他身前。
一旦暴露,太子焉能就此放過他們。
秦昭臉色陰沉,攥著那張女子的肖像,陷入兩難境地。
他來大齊是承了皇命在身,如今形勢緊迫,若因此暴露,的確會給其他兄弟招來殺身之禍。
好半晌,秦昭回過神來,將畫像仔細疊好攏在袖中,隨後道,“所有的兄弟,繼續去找,將子時往後出現在尚書府外的人查個清楚,活要見人……”
死要見屍!
這幾個字如尖刀利刃,只在舌尖滾過一圈,便能嚐到濃重的鐵鏽血腥味。
侍衛領命出門。
嚴峰卻不敢深想,若香姨娘真出了什麼。
大公子該怎麼辦?
與此同時戶部侍郎家的三公子喉頸被割,雖撿回一條命,卻嚇得大小失禁。
崔家報官後,全程搜捕秦如晦,沒想到這檔口被人爆出秘聞醜事。
說是崔家小妾懷的孩子不是侍郎大人,原本要緝捕傷人的歹徒,後來改成處理家事,侍郎一怒之下,綁了小妾去沉塘。
此事傳到宣帝耳內,宣帝召見崔侍郎,痛斥一頓,勒令他閉門思過。
雞飛狗跳了的鬧了一陣子,四皇子聽說這茬,從中知曉了還牽扯他的王妃,嘴角不由扯出冷笑。
女人閒得慌就是會找事,這還揹著他結識什麼商賈,說不準是瞧中個白麵郎君想豢養人家。
樂安失魂落魄的讓婢女打了水,只坐在浴桶中,想著秦昭那般駭人神色,渾身都冷。
她蜷成一團,那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
樂安惶恐去看,四皇子邊走邊解了衣裳,待走到浴桶前不由分說抓住她的發。
“本殿下沒滿足你,叫你個廢物還要出去找野男人?”
這等屈辱,樂安不想忍了,她便想掙扎,卻被四皇子連著扇了幾巴掌。
“賤婦,揹著本殿下又是勾引誰了,那崔家的小子?”
四皇子看著浴桶中失神恍惚的美人,頓覺晦氣,忍不住啐了口隨後穿戴好出門。
樂安卻是被蹂躪的嗆了幾口水,勉強掙扎著爬出浴桶,渾身顫抖的詛咒那女子。
“若我得不到,便是毀了也不會叫任何人得到!”
四周被黑暗籠罩,憐香只覺得渾身疼的麻木,睜開眼,什麼都看不清,只隱約能聽到有人說話聲。
“阿山,阿山快來,娘給你撿了個媳婦兒。”
“什麼媳婦兒……”
亮光照進來,憐香仰著臉,才知曉自己坐在木桶中,面前的陌生婦人好似她昏迷前最後看到的人。
憐香記得她奮力抵抗那九皇子,用秦昭給她的匕首將人刺傷。
四處躲避九皇子的人,從角落的狗洞鑽出來,又因持刀時反被九皇子傷到,終致昏迷。
婦人讓阿山將她抱出來,阿山扭捏著看向少女,整個人都像煮熟了般,渾身發紅。
“個沒出息的,把人抱出來,洗乾淨,就是你媳婦兒了,”婦人說完,小心翼翼的看向窗外,生怕被人發現。
憐香喘了口氣,細白的脖頸一歪,竟再次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三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