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湯藥,也未按照大夫叮囑臥榻休息。

“六兒,我覺得悶得慌,想出去走走,”憐香胸口如壓巨石,喘息困難。

六兒為她打抱不平,“姑爺怎麼這樣啊,有了您還要那瘦馬,難不成真想受齊人之福。”

她年紀小說話沒個細思,憐香卻比她長几歲,朝她搖搖頭。

“休要亂說,公子不是這樣的人,”話雖如此,憐香心中仍是亂做一團。

閒逛之下不知不覺走到驛館前院,聽得花廳內傳出女子嬌弱哭泣,聲聲喚著恩公。

六兒扶著憐香,眼睛滴溜溜亂轉,走到花廳外從雕花空隙敲到堂內跪著的素裙女娘,與別個鶯鶯燕燕不同,這女娘通身有種貞婉,娥眉深蹙,淚珠滾落玉頰。

“那年大雪,韃虜又來邊關搶掠,我一家三口差點葬身鐵蹄之下,是恩公拼力相救,後來孃親餓死爹爹帶著我逃難,路上染病,兄長也戰死,如今只剩姒娘一個。”

邊說邊用絲帕抹淚,那雙眸子更是深情無限的望著秦昭。

秦昭並未回應,思緒陷入那場戰役。

那年的確是罕見的寒冷,許多莊戶家裡糧食也不夠,加上韃虜來襲,他晝夜不歇的追趕敵寇,麾下的兄弟也折算十多個。

秦昭帶著嚴峰,從冰雪中挖出兄弟們的屍身。

思及此,俊美面上露出傷痛,兄弟們跟著他出生入死,他本該保全他們,卻親手將他們埋葬。

姒娘見他垂眸沉思,小心的爬過去,探到他小腿,扯著玉面將軍的衣襬,仰著張魅惑人心的臉。

“恩公,您莫要趕姒娘走,姒娘願意做牛做馬伺候您,”她大著膽子將沾上淚痕的臉兒蹭著他的腿。

邊上的嚴峰急的團團轉,輕咳一聲,喚道,“大公子。”

秦昭從思緒迴轉,低頭看到挨著他的女娘,眉目清冷,淡聲道,“鬆開!”

堂外,憐香手腳發冷,已什麼都聽不到,轉身捂著狂跳到發疼的心。

她往回走,鼻腔酸澀,眼眶漲著熱意,為掩飾心中恍然,只得佯裝從容。

“小姐您沒事吧?定是那狐媚子使了手段,姑爺才不會上當受騙呢,”六兒本也氣,可看到小姐這般神色,當下換了說辭給未來姑爺說好話。

憐香點點頭,“我知道,沒事兒,只是喝了藥有些犯困。”

午後,她小睡了會,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臉,粗糙的指腹何其熟悉,她知曉是秦昭。

好幾日了他調查那趙正兒子的事,很少來這兒,就算來了,晚上竟也不會留下。

憐香臉皮薄。

即便之前有過多次親密,同榻而眠不是大事,可真要開口留他仍是覺得羞澀。

難得他得了空,憐香還迷濛著便抱住他的手。

“做著夢呢,這就抓著我不放了,難不成夢中人是我?”秦昭心情愉悅,俯身在她唇瓣上偷了一吻。

忍了幾日,夜裡不能摟著她。

秦昭早就焚心焦灼,連著喝了好些降火茶,泡上冷水澡,才能勉強壓著衝到她榻上的想法。

這會子得了憐香熱情回應,焉有拒絕的道理。

親暱許久,他意識到憐香情動,瞬間驚醒,再不敢進一步。

出了門,六兒那丫頭蹲在屋簷下,餘光瞥到視線裡的一雙靴子,蹭的一下便站起來。

“姑爺您不待一會兒?小姐午睡還沒醒呢,”六兒急急攔著他。

秦昭壓低聲音,“還有些公事處理,稍晚些再來看她,用飯吃藥記住盯好,閒雜人等休要近身。”仔細的交代好,他才緩步離開。

六兒忍得牙都快咬斷,她好想告訴姑爺,那個揚州來的瘦馬惹得小姐很不開心。

甚至晚上睡覺總是翻來覆去跟烙餅似的。

六兒還沒張嘴,屋裡傳來窸窣的穿衣聲,她忙跑進去,果然看到小姐披著外袍坐在榻上發呆。

“小姐,我就想告訴姑爺,將那個瘦馬趕出去,”六兒氣呼呼的給她倒茶。

憐香接過來,垂眸小口的抿著,她身上痠軟,唇瓣裡還有著秦昭留下的氣息,尤其是胸口,被他親的熱脹難受。

原來自己是這麼個浪蕩的人,只是被他親幾下摸一會,身下就忍不住湧出熱液。

越想越羞,憐香俏臉緋紅,提醒六兒,“不許說,他有自己的安排。”

她裝著大度,其實心裡頗為在意,如此撐到晚間,秦昭也未曾過來,反倒是那位瘦馬身邊帶了個丫鬟,娉婷來了院子。

“下三路的人也要來尋小姐的晦氣,我這就把人攆走,”六兒擼著袖子,倒是想去打架的樣子。

憐香脾性溫和,哪裡由得六兒這般詆譭旁人,再者這瘦馬是趙正送來的,說不定大公子礙於同僚的面子沒有直接駁回。

她也不能做的太難看,“去讓人進來吧。”

六兒不情不願挪出去,也不給姒娘好臉色,氣呼呼的把人“請”進來。

卻不想這瘦馬見到憐香撲通跪了下去,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

“姐姐,請受姒娘奉茶,姒娘別無所求,只求能在恩公和夫人身邊侍奉,做個妾室也好,”美嬌娘淚痕連連,哭著叩頭,倒像是遭了莫大的欺負。

六兒驚道,“你幹什麼,好不要臉啊,進門就跪下是要逼著我們小姐吃你的茶?”

憐香見她哭的梨花帶雨,心中不忍,“你先起來好好說,按你的意思,秦將軍是你的救命恩人,可報恩有無數種法子,何須給他做妾。”

“恩公將我留下我知曉恩公是願意的,只是口上未說,姒娘知曉恩公待夫人不一般,特來同您說明,也省得夫人與恩公生出誤會。”

姒娘抬頭,一張嬌媚的臉兒,神情哀婉,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憐香一時心中顫抖。

聽得姒娘所說的意思,秦昭允她留在驛館,日後也會帶她回京城?

千頭萬緒都捋不清,原本就愁悶的心更是生出許多酸澀,連口唇都微微泛白。

世間男兒多薄性,只鍾情一個女子的何其少,她本以為自己是特別的那個,沒想到最後還是鏡花水月。

憐香心頭顫抖,疲於應付姒娘,匆匆把人請出去。

那姒娘與丫鬟出的門後,便用個帕子使勁的擦拭自己手心,揶揄幾句,“不過有幾分姿色,怎能與我相提並論,恩公怎能瞧得上這種貨色。”

丫鬟跟著竊笑,“姑娘看到她那臉色沒,慘白慘白的,哪裡有什麼趣味,你且放心,您樣貌和手段皆在她之上,將軍夫人的位置指定是您的。”

說到將軍夫人,姒娘還是不放心,“聽說她近來一直在吃藥,去查查吃的什麼藥?”

丫鬟領了命,待六兒將藥渣倒出,便偷摸的帶回來,找了大夫察看,知曉是調養身子有益於子嗣的藥物。

晚間,秦昭忙完公事已至下半夜,只在憐香的榻邊站了站,握著她的手吮吻了會,聊以慰藉骨子裡的難耐便回到前院。

次日天亮

他喚了侍衛將姒娘送走,卻沒想到,那姒娘夜裡燒了起來,病重的難以起身,便耽擱下來。

這一耽誤就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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