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深吸口氣,小心的將憐香送善堂後院屋內,揚聲吩咐,“生兩個炭盆送上來!”

嚴峰不敢耽擱,三兩下生好炭盆,挨個送到房中。

待屋裡暖和些,秦昭才揭開大氅,見她脖頸有道手刀的痕跡,胸口依舊白嫩,沒被磋磨,下身純淨無暇,絲毫沒有被侵襲的汙痕。

他心裡懸著的大石落地,小心翼翼將她抱在懷裡,低頭親吻她發頂。

“你這個女人,嚇死爺了!”

“有時爺真想將你捆在屋裡,鎖在榻上,每日就等著爺回來,吃穿都在那床上,哪裡都去不了!”

那會子他聽了侍衛回稟,憐香來了城外,便馬不停蹄趕來,結果看到一片狼藉。

四處尋不到她。

他看似沉著冷靜,實則內裡早已五內俱焚,生恐她出了任何岔子,尤其見著宋永臨抱著她,更是氣的要吐血。

“嚴峰,將那宋永臨給爺拿下!”秦昭失了理智。

本應在臨安的宋舉人出現在善堂附近,他有理由懷疑宋永臨心懷不軌!

嚴峰猶豫一瞬,知曉勸說無果,帶了人將宋永臨五花大綁捆到善堂後院。

宋永臨倒也不怕,躺在地上,仰頭看著頭頂日頭,隨後安靜的閉上眼。

方才秦朗醒來,不知躲在何處,等他回去時,人已經不見蹤影。

他不打算供出秦朗,就讓秦昭以為方才和香娘獨處之人,是他!

這般心思著實叫人不齒,可又隱隱生出幾分難言的暢快,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與香娘更近一些。

半晌,石嬤嬤踉蹌走到嚴峰身側,蠟黃的臉上滿是緊張,“嚴侍衛,快些告訴大爺,謝小公子不見了!”

方才那樣的混亂中,大多人都被衝散,謝家小公子倒是勇敢,非但沒有絲毫膽怯反而協助侍衛一起維持秩序,只他到底年歲輕哪裡禁得住暴動的流民推搡。

三兩下便被拉扯到角落,等石嬤嬤再去尋,哪裡還能找到他的蹤影。

石嬤嬤心中忐忑,要知曉流民受了挑撥,冷餓交加,必要發洩一通,萬一將怒火蔓延到小公子身上……

不敢深想,石嬤嬤急切道,“這會子應該還沒走遠,快請大爺派人去找。”

嚴峰沒耽擱立即將這事稟告秦昭。

“還愣著作甚,去找,務必要把人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長生和憐香相依為命多年,若出了任何閃失,他知憐香會傷痛欲絕。

秦昭折返回屋內,喚石嬤嬤去找了衣裙,他親替她換上,將身上擦洗乾淨,仔細的抹了藥膏,便上了榻抱著她安撫的摸著她烏黑鬢髮。

憐香無所知覺,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昏沉中夢魘,看到眼前一片迷霧,依稀聽到弟弟的聲音。

“阿姐,阿姐!”

長生在叫她。

憐香撥開濃霧,看向前面山坳,長生渾身是血,掙扎著向她爬來。

她想衝過去抱住弟弟,可雙腿像灌了鉛動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弟弟被濃霧吞噬,只餘耳邊淒厲呼救。

秦昭緊了緊手臂,垂眸看她睫毛顫抖,口中呢喃低語,像是受到很大打擊。

“莫怕,爺會給你報仇,誰敢欺負你,爺必要他生不如死,”吮去她眼角源源不斷滾出的淚珠,秦昭滿身凌厲盡數化成柔情。

抱著她安撫好大會,直到憐香不再掙扎,他方輕手輕腳起身下榻。

外頭的宋永臨依舊閉眸,直直的躺在冰冷地面,因只穿了件裡衣,凍得口唇青白。

秦昭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俯視他。

“你如何出現的茶寮裡,本世子暫且不追究,但你若敢胡亂說半個字,遑論是你什麼舉人,也得褪了一層皮,抽幾根筋,散了不該有的心思。”

聽得這聲,宋永臨睜開眼,淡淡一笑,“世子,可是害怕流言蜚語?我不會胡說,是因謝姑娘,而不是因懼怕世子的權勢地位。”

秦昭冷眼看他,“權勢地位向來不是壓制人的手段,但你既然說了,本世子倒是能用上一用,來啊,帶宋舉人去那屋內好生查一查,藏了多少汙垢。”

“秦世子,你如何能濫用私刑?”宋永臨掙扎扭動,目中燃有怒火,但繩索捆的嚴實竟沒有半分鬆動,反而勒的四肢腫疼。

侍衛將他架起來,拖到東側的耳房內。

這時,內院匆匆行來個年輕男子,正是太子身邊的暗衛,他與秦昭打了個照面,便低聲道,“殿下那邊讓奴才送個東西。”

“嗯,跟我來議事處,”秦昭頷首,臉色沉下。

待至議事房內,暗衛從懷裡取出封信,雙手遞了過來。

信中所寫,是梅貴妃打著煽動民心的主意,故意讓御前伺候的小太監將彈劾定國大將軍的奏疏擺在上頭。

且樂安公主藉著請安的時機,在皇帝面前扭曲事實,道秦昭與南齊太子交好。

雖說的含糊,但帝王之心,難以揣測,難保會猜疑秦家忠義。

秦昭神情凝肅,將信件燒了後,與暗衛道,“我知曉了,你回去稟於殿下,就說我定會將善堂賊人抓捕歸案。”

暗衛拱手離開,此間安靜半晌,便聽到遠處響起尖銳的哨音,正是發現敵情時燃放的訊號。

秦昭當即讓人牽馬,帶了十數人出了善堂,策馬直奔訊號燃放之處。

善堂十里外有處山巒,餘暉漫過山頭,將大地染上緋紅,彷彿血漿透著詭異的顏色。

嚴峰猶豫著開口,“公子,那些攛掇鬧事的流民恐怕就是近處的山匪,劫持了善堂的幾個百姓,其中有三個孩子,方才他們讓人丟下來個襁褓……”那孩子是生生被掐死的,小小的一團還不到一歲,就被山賊殘忍殺害。

秦昭臉色極其難看,胸腔起伏,壓制著怒氣,“好好安葬,再給他父母一筆費用,可有長生的訊息了?”

嚴峰正愁如何開口,聽得公子發問,順勢回道,“小公子也在山賊手中……”

只怕也凶多吉少。

這是最壞的結果,誰都不願意看到長生出事。

“挑幾個身手好的,跟我一起上山,”秦昭從馬鞍裡取了繩索,匕首放在腰間,破了原先的計劃,準備上山救人。

嚴峰急道,“大公子,這樣太冒險了,還是等一等,禁衛軍的人很快趕來,屆時將山頭一圍,晾那些賊人插翅難逃。”

秦昭一把將他撥開,邊走邊道,“這些個山賊都是亡命之徒,死都不怕,若是逼急了,只會多拉幾個墊背的,魚死網破的話長生會有危險。”

他不能賭,萬一出點紕漏,不止是長生,還有其他人質,都免不得喪命。

秦昭帶了三個身手矯健的侍衛,從山崗的另一處峭壁攀登上去,悄沒聲息的翻到賊窩,然而他終究小瞧了這些山匪。

甫一翻上屋頂,便聽得院裡幾個抱著長刀的匪賊笑著議論。

“剛渾身拗勁兒的小子,是定國大將軍的小舅子罷,一刀下去還能梗著脖子叫罵,當真以為自己是個英雄呢。”

“別說,一刀穿胸,沒多少氣兒還想著反抗,有幾分血性。”

“再血性又如何還不是被丟到山坳裡喂野狗了,誰叫他是那人的小舅子,若不是興許還能多活半日。”

秦昭卻是眼前一黑,幾愈從屋頂跌落,勉強穩住身形,眼底迸出森冷殺意,隨之而來的便是無邊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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