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的劉麟吃了酒,心下火熱,來到廂房摸去床上,屋內紗簾攏著,光線有些暗。

影影綽綽瞧到個曼妙身形。

湊近了,美人兒面上遮了絲帕。

“嬌嬌兒,本王這就好好疼愛你。”

折騰半日,有片刻的鳴金收兵。

但很快,床榻再次震顫。

屋內顛鸞倒鳳。

屋外的牆角,嚴峰帶了侍衛潑灑了火油,燃了火摺子,點了把闇火。

火苗趁風起勢,呼啦大作。

不到兩息便燒的濃煙滾滾。

前院看到火光沖天,大驚失色,相府二三十個護院小廝拎了水桶過來滅火。

劉麟和那嬌娘被困在房內無法脫身。

幾十桶水澆過去,才滅了火,到處是一片溼噠噠黑漆漆的狼藉。

“咦,這屋裡有人啊,”不知是誰眼尖看到那屋內躲藏不及的人影。

前院官員恰在不遠處看熱鬧。

眾目睽睽之下,見著素來衣冠楚楚風流不羈的晉王,渾身上下只穿了條褻褲,妖冶的面孔染了汙穢,肩背被燒出傷痕,滑稽不堪。

他一向耽於美色,倒不足為奇。

只讓人震驚,他懷裡還抱著個衣不蔽體的女嬌娥。

左相臉色不霽,到底是在他府裡,鬧出此等有傷風化的事,他臉面掛不住。

“王爺這是何意?既要寵幸女子,偏挑在此等時辰,莫不是想讓本相難堪,”左相氣的聲抖。

劉麟安撫懷裡顫抖的嬌娘,笑道,“本王吃了酒,不妨遇著這麼個美人兒投懷送抱,你說,焉有拒絕的道理,來人啊,給美人兒擦乾淨臉,且看看到底是個怎生的模樣。”

豈料懷裡的女子篩糠般滑下去,撲通跪在地上不願抬頭。

“莫怕,大不了本王納了你做妾,”劉麟看向人群中的秦昭。

秦昭面色無波。

秦朗興奮地臉色發紅,一副蠢蠢欲動的神態。

趁著廊下的水桶,劉麟徑直拿了帕子給她擦臉,只擦一半露出半張臉,他臉色陡然變了。

莫說是他,左相那張臉,更是五顏六色。

“賤人!”

左相六十年紀,人前端著溫和儒雅,從未如此失智。

他如而立壯年飛快提步,行到那女子身前,抬腳踹在她胸口。

直把嬌滴滴的女子蹬翻在地。

秦朗不置信的死死盯過去,繼而手足發冷,血液倒流。

不對不對,這不是憐香,竟是左相那年芳三八的小妾劉氏。

劉氏口唇嘔血,顧不得肋骨斷裂的痛苦,爬起來死命的叩頭。

“相爺饒命,饒命!”她叫道,接著又去拽晉王的褲管,“爺您救救妾!”

任誰也能看明白當下的情況!

晉王睡了左相的妾室!

左相這頂綠帽子當真是又大又實在,差點戴到棺材裡!

竟還被百人圍觀啊。

只怕往後十數年,每每被人提起都要嗤笑左相被人偷家偷到了床上。

劉麟怒不可遏,毫不留情面的蹬開她,“賤蹄子,誰是你家的爺,竟勾引本王,相爺這府上的人都這般不老實。”

一句話,將鍋甩給了左相。

左相差點昇天,這臉面當真是被踩在腳下,他怒極,從奴僕手中撈過棍子,接連揮了十幾下,將那妾室打的奄奄一息。

這邊廂的鬧劇繼續。

秦昭冷眼旁觀,目的既然達到,不做多留,轉身便悄無聲息的離開。

趁亂勢,秦昭去了後院準備將憐香送出去,門剛推開,聽到細細的哭聲。

幼嫩的小貓一樣,抓人心肝。

秦昭快步上前,掀開帳子,心口衝進一股熱浪,清冷的眼瞬間燃了把火。

憐香被點了穴,動不得,就這麼生生忍了小半日。

淚水流了滿臉,面頰卻紅緋如霞,待掀開薄被,一股甜膩的氣息鑽入鼻腔。

自她身子裡漫出來的花水潮湧一般。

將被褥溼透。

她無法動彈,渾身溼噠噠的,只能咬著唇。

粉嫩的小嘴兒被咬的破了皮,嘴角滿是殷紅的血。

秦昭喉結劇烈滾動,隨後快速用被衾將她裹住。

頓覺她身上燙的厲害,像從滾水裡撈出來一般。

“憐香,別睡,醒一醒,”秦昭低聲喚她,大步往外走,“快去備馬車!”

嚴峰見此,不敢多停,趕緊去套了馬車。

幸而前院熱鬧不歇,後院倒沒什麼人,從後門離開,上了車,秦昭便將被子掀開。

憐香無意識的呢喃,手腳能動了,她抓住秦昭的手臂,細眉擰著。

誰能想到,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竟如生過孩兒的婦人般。

秦昭無措看著她,這等奇罕景象,他是頭回見。

難道是那晉王給她吃了什麼東西?

來不及多想,他一面用溫水給她擦臉,一面推拒著她捱過來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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