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聽得一道極冷的聲音,沉聲道,“無事,只來時受到伏擊,被困了半日。”
“大公子,河上有畫舫,牽機閣的少閣主在畫舫上接應,您乘小舟過去,”蒙面男抬臂,擋住利箭。
“你當心些。”
“是,卑職隨後就到。”
秦朗見他要逃,眸光陰森,從身邊衛隊手中接過弓弩,照著帷帽男背影射過去,卻沒料到對方警惕性極高,輕易就躲了過去。
他將弓弩棄於地,罵道,“廢物,還不快追,便是將這金泉河挖個底朝天也要將他給我找出來!”
頓了頓,秦朗急切又近乎兇狠的道,“找到後,格殺勿論!”
這邊廂,帷帽男乘小舟到了河中心,便立時有艘畫舫靠近。
楚翎羽站在船首,忍不住揶揄,“你這般功夫,也有今日啊,是誰揪著不放,非要你的命。”
男子踮足,飛身掠上船,摘下帷帽,黑紗下是張俊美至無雙的玉面。
眉眼冷冽,薄唇微抿,清眸淬了寒冰。
“我中了箭傷,有毒!”
說完,嘴角溢位絲黑血。
楚翎羽斂了笑意,上前扶著他入了艙內,找出解毒丸遞給他,“雁門關一行,你查到什麼關鍵線索了,招了這麼些兇狠的殺手,牽機閣的人,也折損了好幾個。”
秦昭抿瞭解毒丸,喝了口溫水,壓制住傷處的疼痛,“楊賀要見我,實則是要告訴我那馬伕並不是他殺的,是他相好的所殺,他只是頂了她的罪。”
“果然難過美人關,可惜美人是個蛇蠍毒婦,”楚翎羽感慨。
秦昭道,“他姘頭花娘死於一刀斃命,兇手雖做了入室盜竊的假象,可居室內並無銀錢丟失。”
“哦,有意思,你且說說有什麼緣故,”楚翎羽滿目好奇,牽機閣的規矩,江湖事不拿錢不辦事,他和秦昭算是好友,所以破了例。
牽機閣在大楚有龐碩的情報網,但因為閣裡的規矩不參與黨爭,所以有個死規矩不會調查皇權貴族。
楚翎羽忽然福至心裡,沉聲道,“這件事和皇室裡的人有關吧,難怪怎麼都查不到是誰要你死。”
秦昭斂眸。
他抵達雁門關,見了楊賀,知曉花娘一直與京城的大官聯絡,順藤摸瓜,便查到了晉王身上。
晉王這些年謹守本分,從不越權。
可身為皇室人,斡旋在權力中心,最好的保護色就是做個不中用的廢物。
秦昭剛回到京城,在京畿外道遇著突襲。
卻沒料到,緊追不捨要他死的人,是他嫡親弟弟。
河面聚集了很多搜查的船隻,禁衛軍舉著火把將金泉河映的如白晝明亮。
也是此時,秦昭體內的蠱毒發作。
雖吃了蕭無垢調製的藥丸,卻效果甚微。
嚴峰避開人,上了船,見此慌忙道,“卑職這就去找香姨娘。”
楚翎羽問,“找她作甚?”
“蕭先生說,香姨娘可以剋制蠱毒,”嚴峰轉身欲抓著繩子下船,轉首看到不遠處的小型船舫。
燈籠搖晃,那站在船頭體態嬌窈,婉轉魅色的小娘子竟是憐香。
身邊緊依著她的清俊秀逸男子,十分眼熟。
“大公子,這人便是謝家小兒的教書先生。”
秦昭目力極好,自也瞧到。
他方中了毒,又經過打鬥,體內真氣亂竄,恰是氣血難受之時。
乍看到憐香,那串串燈籠將她潔白如玉的面孔映照的剔透晶瑩,明眸裡的無措,也看的分明。
秦昭胸腔翻湧,喉嚨處一股腥甜上襲。
蹙眉時直吐了口黑血。
夏夜河面涼風習習,憐香長睫輕顫,略顯緊張。
“先生不是說我阿弟出了什麼事?為何要到河中心來?”方才上船,她就覺不妥。
但宋永臨東扯西聊,她不好駁人臉面。
“香娘給我的信我看過了,你的一番真心,我必不會辜負,”宋永臨對她神思難忘,未察覺她眼底警惕,只當是女兒家羞澀。
憐香詫異抬頭,“宋先生這是何意,我何時與你寫過信了?”
“我知你面皮薄,沒關係,今年秋闈我會參與科考,若我能高中,到時必定八抬大轎來迎娶你入門。”
“此一生,好好疼你愛你,視你為命!”
宋永臨說的意動,忍不住握住她柔軟的小手。
當真是冰肌玉骨,令人銷魂。
憐香白淨的臉瞬間慘白一片,欲掙開,又哪裡抵得過他的氣力,頗有些欲擒故縱的感覺。
激的宋永臨想親吻她紅潤唇瓣。
低頭的瞬間,身後一股涼意,便察覺尖銳的物件抵著他後腰。
“香姨娘,大公子就在不遠的船上,現下身子難受,還請您過去一趟,”嚴峰刀尖一轉,劃破了宋永臨的衣袍。
憐香恍然驚醒,急急後退,顧不得其他,與嚴峰一道去了畫舫。
宋永臨百般難受,抬步欲追,反被侍衛一腳踹到冰冷的河水裡。
他不會鳧水,若不是好心人相救,便要溺死。
國公府的大公子果然是個手段兇狠的,強迫於香娘,不然她不會待自己如此冷漠。
待他金榜題名定要將香娘救出火坑!
畫舫的軟榻上,年輕英挺的男人解開上衣,露出精壯胸膛,臂上肩頭的傷口血水止住,只他臉色仍舊鐵青。
憐香取了帕子給他擦拭面孔。
多日不見,她心下忐忑的厲害,手上倒一點沒落,處理好傷勢,期期艾艾的道,“大公子,傷口還疼嗎?要不要回去找蕭先生,讓他再看看。”
他吃了解毒丸,毒性暫時壓住。
“你為何出現在金泉河?”秦昭冷聲問。
憐香柔美的臉上僵了下,眼神閃躲道,“奴婢,奴婢是聽說阿堂有事,才出來見一見宋先生。”
“見一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滿是冷意。
“奴婢並未做逾越的事,”憐香心生忐忑,為表忠心,俯身幫他將娟紗纏好。
不妨那軟肉隔著衣衫觸到他堅硬的胸口。
軟玉溫香幾乎送到他懷裡,秦昭氣息亂了,身子裡殘餘的蠱毒趁機作祟,叫他渾身燥熱難受。
尤其是腹下三寸,瞬間充了熱血。
“親我!”秦昭忽然下令。
憐香愣了愣,觸及他冰冷眼神,不敢不從。
只她會錯了意,以為是親他唇,扒著他肩,湊過去研磨他泛著水光的薄唇。
秦昭心下一震,鼻息盡入芳香,柔軟甜膩的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