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正愁如何安置幾個美人,納為妾的話便是對皇帝不敬,更不可能做妻。

難道要與月嬌一般做平妻?

秦昭眉心輕折,幾個歌姬貼過來,口中甜膩的喚,“世子爺……”

他沉聲道,“嚴峰,另安置個院子將幾位姑娘送過去,每日裡好吃好喝的伺候切勿怠慢了半分,只莫要到東跨院或是別的院子。”

這不就是變相的軟禁麼。

美人兒眸中垂淚,看著眼前俊美的年輕將軍,可恨吃不到嘴裡。

秦夫人倒鬆了口氣,這樣也好,省得月嬌知道傷心難過。

她扶著心口,順勢提道,“如晦,你與月嬌的婚事也得趕緊辦了,咱們秦家叫她等了多年,已是愧對人家了。”

如今這局勢正好,她大兒救了太子,皇帝愈發看重,以後在朝野間便只會水漲船高。

秦昭卻道,“母親,兒子並不願娶沈小姐。”

秦夫人一愣,以為聽錯了,“你說什麼?”

催婚的旨意早已下來,如今就差納吉納徵,這逆子又在口出什麼狂言!

“休得胡說!此時陛下也知曉,你是要秦家衝撞天顏不成,”秦夫人立即摒退丫鬟,將秦昭喚到慈念堂,卻是搓著佛祖求心安。

秦昭本就打算正正經經迎娶憐香,自然不會再娶沈月嬌。

他沉聲道,“早前兒子要調查西北米糧案,分身乏術,如今塵埃落定,索性便與沈家說開了,何況母親何來讓沈小姐等多年的說法,一切不過是長輩做主,兒子從未對沈小姐生出男女之情。”

秦夫人氣的靠在玫瑰交椅內,指著他道,“那為何之前不說?偏到了這個節骨眼才說無男女之情。這世上多少夫妻是從情意開始,不都是成親後一日日培養的。”

“母親,兒子只一句話,兒子不會娶沈家小姐!”

“我知曉了,你要娶東跨院的小賤婢是罷?是她迷惑你的心智叫你是非不分,這等奴婢不如仗殺了!”

秦昭寒眸盛著淡淡的怒,聲音冷冽,“正是如此!憐香是我的人,誰也動不得!”

秦夫人瞠目,怒極,也不管手邊有什麼,抄起桌上的茶盞猛地扔出去。

杯子砸在秦昭額上,剮蹭出血痕,他卻一動不動。

秦夫人臉色發白,口唇顫抖,“反了天了,你是要反了!”

田嬤嬤聞聲趕緊進來給秦夫人順順氣,迭聲道,“夫人你可別氣了,到底是自己親兒子,您怎麼把大公子打出血來了,這還怎麼面見聖上呢。”

一句話點醒了秦夫人。

她寒著臉,讓人去請大夫。

秦昭恭敬朝母親俯身行禮,“一切都是兒子的不好,母親莫要氣,但與沈家的婚事,退定了。”

好好好,好的很!

秦夫人閉上眼,也不說話,只呼哧呼哧的喘氣。

她多想就這麼死了,好去跟老爺訴訴苦。

可剛落下的榮耀又不能這麼撒手扔了,只能苦撐著一口氣等百年。

一想到前些時候還送了不少補品去東跨院,秦夫人又嘔的難受。

這廂的秦昭回了東跨院,將額上的傷處理好便去尋憐香。

院內茂盛的桂花樹下。

桂影搖晃,淡黃色的花瓣隨風紛揚,落在那安靜端坐的倩影身上。

金燦燦的餘暉灑在她潔白柔和的側頰,她嘴角似還帶著笑。

秦昭心神一震,只覺得眼前一幕美好的不真實,她仿如天上仙子,美的虛幻。

桌上擺著不少各式河燈,憐香手裡捧著新做好的兔子鯉魚花燈。

他悄聲走過去,站在她身後,方才的不快竟瞬間消散。

憐香聽到腳步聲便知曉是大公子,她故意裝著不知,細細擺弄花燈,不期的阿福從木架上飛過來,站在她面前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來走去。

憐香伸手,撫摸著阿福的羽毛。

阿福愉悅的叫了幾嗓子,顯然是非常喜歡她,甚至拿小腦袋蹭她的手背。

秦昭不悅,她儼然沒將他放在心上。

他冷哼一聲,眸光瞥了眼阿福,阿福小腦袋頓了頓,不解的看著主人。

“你如今倒是越來越放肆,爺來了也裝著不知,”大手伸過去捏住她下巴,板過來她的臉,與他對視。

秦昭俯下高大的身軀,以從未屈就的姿態面對她。

憐香彎唇一笑,眉眼清亮的似夜間星辰。

秦昭口舌乾燥,只覺得呼吸間都是她香甜氣息。

“奴婢確實不知,那爺您看奴婢做的花燈好不好看?”她獻寶似的看著他。

秦昭不說話,一雙眼幽深如古井,浸著濃濃的掠奪和佔有。

“好看。”

卻不知說的是人還是花燈。

就著捏她下巴的姿勢,秦昭薄唇蹭著她唇瓣,終是受不住的含住她,吮吸舔弄。

如此糾纏了會,秦昭垂眸看著她水光瀲灩的眸子,問,“可聽說什麼了?”

憐香細細喘息,臉兒酡紅,搖搖頭。

她怎會不知,陛下賞賜的幾個美人兒,如今就在別院安置著。

何時裝聾作啞,何時討好逢迎,她還是明白的。

秦昭深深看她一眼,啞聲命令,“張嘴。”

憐香乖巧的啟開櫻唇。

彼此纏綿,帶著濃情蜜意。

這種感覺極其微妙特別,在他往前的二十餘載裡從未體會過。

他啞聲道,“喜歡爺這般親你?”

憐香猶如脫水的魚,掙脫束縛後拼力呼吸,在他深邃的目光裡點點頭。

見她點頭,秦昭掐著她細腰,把人抱起來,往屋內走。

“我的花燈……”

“花燈重要還是爺重要。”

這也能作比嗎?

她還沒回應,秦昭託著她的大手便用力捏了把豐潤的臀,“說!”

“是,爺,爺最重要。”

似得了心滿意足的答案,秦昭進了屋內,抬腿將門關上,將人抵在門後,大手便徑直探向她腰間衣帶。

其後屋內種種璇旎不需言語所述。

半個時辰後,秦昭方更衣,準備進宮面聖。

走前,他叮囑憐香,“等爺回來。”

看著她眉眼猶帶著散不去的春情,他心頭快慰,連著語氣都溫柔的不像話。

對於看慣了自家主子治軍嚴明的嚴峰來說,雖不至於破天荒,可總覺得不習慣。

若是大公子對新兵這般溫柔……

其狀簡直無法想象,他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大步的跟在大公子身後。

秦昭走後,憐香簡單擦洗身上粘膩,換了件香色衣裙,提前將蠟燭擺在花燈內,卻不想雲川書院那邊來了人。

“勞煩跟謝姑娘說一聲,他弟弟被砸傷了,”那年輕學生看著也就十一二歲,一臉驚慌。

門外的侍衛知曉如今府裡,憐香是何等身份,當即便將此事傳到了東跨院。

憐香手裡的花燈撲的掉在地上。

“你說長生受傷了,怎的回事?”

憐香俏臉慘白,手腳都不由發冷。

那學生比劃著解釋,“書院這幾日給學生們放了假,沒有歸家的便一起去護城河那邊看花燈,畢竟三日後的鱉山燈會很是壯觀,如今那邊正在扎臺子,不想人太多便將我們衝散,那臺子不穩當倒下來了。”

憐香登時六神無主,急慌慌的與他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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