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聽聞後,徑直去了後院,遠遠便聽到嘶啞的低吼。

門外打砸了不少瓷器杯盞,屋內地上更是被褥枕頭。

而榻上的秦朗,在看到秦昭後,忽而撲過來,大叫,“大哥,大哥救我啊,有蛇,好多好多蛇……”

秦昭微微一愣,此間的丫鬟小廝也不解。

哪裡有蛇啊,分明一地狼藉。

他此行著實奇怪,秦昭沉聲道,“按住他,請大夫來看看。”

小廝上前,忍著懼怕將二公子手腳按住,由大夫把脈看診。

“二公子這是湯藥吃混了,不知損了哪裡,想來意識混亂便是此原因,”大夫拿了藥碗,嗅了下,接著道,“這裡頭是好幾味藥摻雜在一起的。”

“誰給二公子熬的藥?”秦昭厲眸掃視屋內。

便有個丫鬟顫巍巍的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解釋,說是午間打盹,將本該幾日的藥劑弄混了。

這才讓二公子吃傷了腦子。

可單純的藥物能讓人一下回到稚童時期?

秦朗口中的好多蛇,已是十年前的事,兩人一道去城外山上游玩,途行一處蛇窟,秦朗朝窟裡投擲石子不慎跌進去。、

是他不顧生死奮勇起救,把人拉上來時,弟弟已嚇得魂飛天外。

後來回到府上病了一場,這件事便忘了個七八。

“大哥,救我啊,如海好怕,”秦朗撲過來,全然沒了之前的劍拔弩張,反而神態驚惶,死死的抓住秦昭的手。

秦昭看進他眼底,澄澈一片,若真是做戲,那的確高明。

但他沒有多言,而是拍了拍弟弟的手背,安撫道,“如海別怕,有大哥在,沒人會欺負你。”

“嗯嗯,還是大哥好,”秦朗便趴在他膝上,甫一垂下眼,便掩住眼底的狠意。

安撫了弟弟,秦昭令人解了他的禁制,但仍不得出府,只在後院玩耍。

“大公子,二公子這樣,是真的嗎?”嚴峰怎麼看都覺得巧合。

晉王剛被關進刑部,二公子就瘋了。

這莫不是想以此逃脫罪名。

但這樣也好,萬一查到國公府,豈不是連累了大公子跟著一起受難。

“真真假假,只要他莫再做出悖論之事,便是真坐實了罪名,我這個做大哥的難辭其咎,”秦昭這般說,便差了侍衛給太子府送了封信。

於晚霞燒天時,秦昭戴著精鐵面具,喬裝打扮去了市坊裡販夫走卒多聚集的茶館。

二樓偏房內,窗戶半掩能聽到一樓那說書先生熱火朝天的評書。

說的便是晉王的不恥行為。

此處魚龍混雜,時不時的有鼓掌叫好聲。

秦昭見了太子,撩袍便要行禮。

劉璋詫異至極,扶起他,笑問,“這是作何,怎麼一見面便要下跪,在外,我不是太子,不需這般諸多禮節。”

“臣有一事想請殿下週旋。”

“但說無妨。”

秦昭便將秦朗與晉王私下相交的事合盤交託,並道,“國法便是國法不容褻瀆,若查到米糧案也與我二弟有關,殿下無須因臣而讓步,臣願代他受罰。”

父親和祖父在世時,對二弟疏於管教,每每苛責比較多,所以養成這般冷酷偏執的性子。

若他能早日察覺異樣,及早將弟弟板正,也不至於到了眼下的地步。

“這事與你弟弟倒沒什麼干係,且如今晉王在獄中,再難以翻出多大的浪,你弟弟被我卸了職算是受了懲罰,”劉璋倒了茶,推給他,“但他心機深沉,無論他做什麼,你都要好生警惕。”

秦昭點頭,“多謝殿下,還有一事,臣尚有疑惑,天香樓的月娘……”

劉璋抿了口茶,淡淡笑道,“她是我安插在樓裡的眼線,這些年,搜了不少貪官的證據,就是她將秦朗送謝姑娘去樓裡的訊息傳遞與我。”

如此也就說的通了。

出了茶樓,秦昭便在路邊的商鋪買了些蜜餞。

雖是不值錢的東西,可不知為何,他看到便想起憐香。

提了蜜餞回府。

憐香慌忙將手裡的剪子放下,幫他打了水,又找出件家居常服,乖巧的等在邊上。

像極了等候郎君回來的小娘子。

秦昭嘴角微微彎翹,隨後伸開雙臂,任她拆解玉帶,摘下面具,露出那張俊美無雙的臉。

“你之前不是在問天香樓的月娘?”秦昭盯著她玉白的臉。

憐香抬眼,“她出事了嗎?”

因為大公子不喜,她不敢明面去問,但懇請金枝外出時去天香樓尋人。

月娘沒大礙,依舊做著風月裡的頭牌娘子。

“並未,只是告知你,她一切安好,你也不用操心掛念,”秦昭自顧走到桌邊,提壺倒茶。

憐香沒想到他還記在心裡,生出幾分感激,“您特意去打聽的嗎?”

“倒也不是特意,只是聽旁人隨口提起,”官場上的事,他不會與憐香提,她也不懂。

為表心中謝意,她找了軟尺丈量他鞋履尺寸,準備納幾雙雲履,順道也給蕭先生和楚翎羽也做了雙。

秦昭身上的蠱毒再未發作,蕭無垢便搬出國公府。

只是他曾經住的房內依舊留了不少藥材,另有本未完成的醫書。

大千世界高人層出不窮,憐香的那點醫術簡直是皮毛,她求知若渴,每日打掃清理好便會捧著書看,漸漸覺得原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晚間,月明星稀。

秦昭伏案整理公文卷宗,便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很快便傳來輕輕的敲門動靜。

他有過午食少的習慣,憐香便總在這個時辰送來軟糯的糕餅茶水。

“進來,”秦昭放下公文,雖未起身,眸光卻已鎖定那抹纖細婀娜的身影。

憐香卻是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拎著個布包。

將那布包開啟,是幾雙鞋履,她知曉男女之間不可私下相授,但又著實想表達謝意,便想請大公子轉交。

“給爺做的?”秦昭看著那鞋面上的修竹,與他腰間繫著的荷包別無二致,心下生出幾分歡喜。

憐香笑著請他坐下。

蹲在秦昭面前,伸手挽他衣襬,脫下鞋履,將新鞋套上,左右看了又看。

“您覺得如何,大了還是小了,奴婢都可以去改,”憐香緊張看著他。

秦昭站起,在屋內走了幾步,大小合適,且軟和舒適。

視線瞥到桌上兩雙,粗略看,大小和鞋面皆與他足上不同。

“這也是給爺的?”他問。

憐香咬唇,輕聲道,“奴婢中的藥多虧了蕭先生的解藥,還有他也算給大公子診治過,奴婢便想著順道也給他做了雙,算是答謝,至於楚公子,總不好您和蕭先生有,他卻無。”

秦昭眸子清冷,心裡的歡喜澆散近半,“你身上的藥,是爺帶你去玉泉寺的溫泉解的,楚翎羽與你有何干系,他便是想穿新鞋,也犯不著讓你做。”

百里之外,牽機閣的少閣主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俊俏的少閣主揉了揉鼻尖,自嘲道,“誰在背後唸叨我了。”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緣系開封

沐藍汐月

穿成惡婆婆後,我爆紅娛樂圈

阿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