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宴當前,秦昭作為大楚戰將,應邀參加。

長生在群臣中見到熟悉的身影,當即愣住,下意識就想跑過去,可是記得阿姐叮囑的話,無論大楚派誰來,都不要與他們有牽扯。

他轉身要走。

秦昭餘光看過來,登時愣住,揚聲喚,“長生?”

他不可置信看著那孩子頓住,即便穿著錦衣華服,身量長高,可只看了一眼,就斷定,這人正是早已葬身在山匪手中的長生。

事情的發生,有些失控。

秦昭大步跟過去,長生躲到宮殿角落茂盛的樹後,依舊被發現。

“你……你認錯人了,我不叫長生,”他嘴硬,不肯承認。

秦昭仔細審視一番,徑直道,“長生,你怎麼會在這兒,你阿姐……”

“都說了你認錯人,怎麼還胡攪蠻纏,再這樣我叫禁軍來抓你了,”長生再見到姐夫,昔日的敬仰依舊不減,畢竟定國大將軍通身的氣度,鮮少有人能及。

他杵在樹後,就是不願意出來。

秦昭垂眸,抬手摸了摸他的發,“我實在沒想到,你還活著,活著就好,這樣你阿姐就不用傷心難過,夜裡做夢都在叫你的名字,她覺得自己害了你,不該將你帶到京城,更不該認識我。”

“長生,你阿姐呢?”

“她是不是怪我,怪我那日在瘴林裡離開後,中了毒針,沒有及時回去找她,這才讓她險些葬身在猛獸口中。”

長生聽他類似呢喃的話,有些不解,阿姐沒告訴他瘴林裡的事。

可阿姐對姐夫,並非無情,至於為何不與姐夫聯絡,他也不清楚。

說話間,前頭一片嘈雜,原是南魏的皇子蕭晏抵達。

秦昭不經意去看,當真看到那蕭晏,也就是喬裝扮作牽機閣大夫的蕭無垢。

那般光鮮的站在人群中,接受眾人的恭賀。

彷彿南魏與南齊,姻親既定,不久便要舉行大婚。

秦昭怎能讓這種事發生,他知曉,自己與憐香之間定然有誤會,而造成這個誤會的根源,興許就和蕭無垢有關。

“長生,你想讓你阿姐嫁給南魏的皇子嗎?蕭晏若是做了帝王,後宮必然不會只有一人,佳麗無數,你阿姐便要與旁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兵法有云,計謀,攻心為上。

長生一聽,自然搖頭,“阿姐值得一心一意。”

“我只與你說,我同你阿姐間有誤會,她如今與我賭氣,若不說清楚,她就這樣將自己一輩子草率的給了旁人,未來心生悔意便晚了。”

秦昭走到角落,同長生繼續,“你想法子將你阿姐帶出來,我想見她一面。”

“你……我不知阿姐心裡所想,可我每次提到你,她就會落淚,便是一個人也很傷心,你讓阿姐難受了,其實我也不想叫你姐夫。”

長生靠著大樹,內心糾結,“可阿姐對你有情,我看的出來。”

“那你怎麼想的?”秦昭一步步來,並不急。

長生想了想,“好,我答應你,但你不能惹我阿姐哭。”

“我比任何人都不想讓她哭。”

長生與他擊掌,邊跑邊道,“擊掌為盟,你不許耍賴。”

秦昭長舒口氣,手心已然都是汗,緊等著那孩子去將憐香帶出來。

國宴之後,已是月上梢頭。

長生拉拽著憐香,指著天上的孔明燈,“阿姐快看啊,我也想去放天燈,咱們一塊吧。”

“你慢點,當心摔著,這麼大的人了,做事怎麼還毛毛躁躁的,”憐香穿著精緻繁複的宮裝衣裙,裙襬細紗,隨風飛舞,玉白的臉上難得帶著笑意。

長生也是個鬼精,專門挑揀人少的小路,從西城門出去,上了馬車。

神秘莫測的看著她,“阿姐,我帶你出城去,城外有處草地,那兒有很多百姓放天燈,一定很熱鬧。”

憐香不做他想,只是到了城外,哪裡有百姓,四周空曠,幾匹馬兒在草地上悠閒地吃著青草。

馬車剛停下,憐香掀開簾子,看到不遠處挺拔的身影,頭頂盈月映照在俊美面龐。

一如無數個午夜夢迴所見到的那人。

她猛地拉下簾子,看向長生,“你真是太讓我失望。”

長生嚇了一跳,抓住她衣袖,“阿姐,你莫要氣惱,我只是見不得你整日這般神傷,阿姐可知,姐夫與我說了什麼。”

憐香怒斥,“他不是你姐夫。”

“阿姐聽我說,秦將軍說那日他中了毒針,昏迷不醒沒有及時去找阿姐,這才讓阿姐險些葬身猛獸口中。”

憐香一聽,頓時愣住,心裡忽上忽下,低聲道,“絕無可能。”

“為何沒有可能,你消失的那段日子,我病了月餘,連床都下不得,”窗外傳來一道暗啞聲音,男人自嘲一笑,帶著悲慼和痛苦,“嚴峰在瘴林裡找到幾塊人骨,那骨頭邊上還有你的衣角,所有人都說你死了,我不信,我知曉你定然逃出去了。”

憐香聽著熟悉聲音,蜷在角落,抱住雙臂,將臉埋在雙膝,“別說了,你滾,本宮並不識得你。”

長生忐忑不安,不知自己做的究竟對不對。

秦昭仍舊站在窗外,並沒半分逾越,剋制著內心的衝動,想衝上去將她抱在懷裡。

“那日嚴峰便說,他見過我抱著你回去,可那時節我明明已中了毒針,昏在林子裡,如何能分身出來回去找你。”

秦昭一字一句,“事後我左思右想,總覺蹊蹺,有人扮作我,去救了你,可你為何憑空消失,我找了你半年,若不是來到南齊,更不會遇到你。”

那他這一輩子,該何去何從。

恐怕真的就放縱自己死在戰場上。

秦昭說完,目光柔和的看著車窗,抬手,緩緩的摸著馬車一角。

嚴峰和幾個侍衛遠遠看著,頗有些苦盡甘來又前路渺茫的感覺。

憐香不說話,死死的咬著嘴唇,粉嫩的唇瓣失去血色。

長生看著阿姐,問,“阿姐要是不想見他,我們就走,以後都不見,阿姐只管放心的嫁給南魏的那位皇子,我瞧著他做姐夫也不錯。”

秦昭微愣,聽的這句話,登時有些焦急,“憐香!”

“走,我們走。”憐香呢喃。

秦昭萬不能就這麼讓她走了,這一別,只怕她再不會見他。

他大步跨上馬車,撩開簾子鑽進去,示意長生先出去。

“你不許傷害我阿姐。”

“我寧願傷著自己也絕不會讓她受到丁點傷害。”

秦昭看著她可憐的蜷縮在角落,心如刀絞。

“你怕我嗎?憐香,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我好嗎?”

秦昭循循善誘,他已說出自己中了毒針事,可憐香依舊將自己封閉起來,看到他,如同看到毒蛇猛獸。

她閉著眼,淚流不止,“你別逼我,我不想看到你,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現在請你出去。”

秦昭眸色深痛,不好這般逼迫她,只能強忍著不捨,下了馬車。

依舊站在車外,秦昭道,“嚴峰說,那人與我身形相似,可比我瘦一些,他回去找到你不久之後,你便失蹤,憐香,我只能說,我曾經以身護你,以命換你,便絕無可能做出傷害你的事。”

憐香心裡動搖,的確,那日的事,現在細細的想,有許多漏洞。

比如他為何要說娶了樂安公主便能平步青雲,擁有權勢地位,他本身已是定國大將軍軍功赫赫,尚了公主,反而諸多掣肘。

不可能在朝堂上有所建樹。

大楚的駙馬爺,不許從官。

便是要拋棄她,只管丟下就好,為何還要說那些錐心的話。

憐香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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