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城輕飄飄瞥過來一眼。
“還不走?”
語氣聽起來很不耐煩。
“好好好,我走我走,我不打擾你們小兩口親熱。”
他把醫藥箱往懷裡一揣,麻溜地滾了。
陸北城拿來毛毯給喬姝蓋在身上,看她睡得安穩,他抬腳往客廳走去。
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看著窗外濃重的夜色,他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葛家,找死!
周楊從總統套房裡出來,在走廊裡與許鑫迎面撞上。
他把許鑫拉到角落裡,低聲詢問道:“許助理,你們陸總跟屋裡的那美人是什麼關係?”
許鑫想了想,不確定道:“喬小姐是北城醫院的醫生,至於跟陸總的關係……這個不好說。”
怎麼說呢?
當時在電梯裡,他親眼目睹了陸總主動把喬姝抱在懷裡的全過程。
他當時驚訝極了。
陸總不僅抱了人家,還沒噁心的表現。
這……這不符合陸總的人設!
周楊挑了挑眉。
“怎麼個不好說法?說來聽聽?”
許鑫糾結半天,想到一個比較中肯的說法。
“陸總和喬小姐應該是債主和債務人的關係。喬小姐的媽媽生病了,陸總幫了她。”
“哦,原來如此。”
周楊八卦完,頗有閒工夫地湊到許鑫身旁跟他咬耳朵。
“欸,我跟你說,你們陸總和你嘴裡的那位喬小姐看起來可不像債主和債務人關係,倒有些像……”
許鑫的眼睛裡全是八卦。
“像什麼?”
“像情侶。”周楊十分篤定地說道。
陸北城看那個喬小姐的眼神跟看其他女人的不一樣,裡面有心疼有擔憂,有他看不懂的東西在。
許鑫搖頭失笑。
“周少爺,你怕不是在說笑?陸總有恐女症……”
咦?
不對。
陸總抱著喬姝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噁心的表現呀。
難道他的恐女症好了?
他拿眼去瞅周楊,周楊也正好看過來。
見他反應過來,周楊拍了拍他的肩膀,賤兮兮地挑挑眉。
“呵呵,想起來了吧,你家陸總都主動摸到人家手了,你可別再說他有恐女症。依我看,他倆絕對有問題。”
“能、能有什麼問題?”
難道陸總還能鐵樹開花,看上喬小姐?!
這話,許鑫怎麼就那麼不相信呢!
他寧願相信豬能上樹,他也不相信陸北城會喜歡上一個女人!
陸北城就是個工作狂。
他在陸北城身邊待了足足五年,五年裡,他沒有休過一天年假,不是跟著陸北城在公司加班,就是跟著他在外地出差。
可憐他二十七歲了,一次甜甜的戀愛也沒談過。
嗚嗚嗚……
他要談一場甜甜的戀愛。
“呵呵,你自己想。”
周楊意味深長地笑笑,拎著醫藥箱扭頭離開。
許鑫待在原地默默沉思幾秒鐘,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會有什麼問題。
陸總心裡有人。
收斂好情緒,他抬腳來到總統套房前,抬手敲門。
“咚咚咚。”
“進來。”
屋裡傳來陸北城低沉的嗓音。
許鑫輕輕開啟門,走進客廳。
陸北城從臥室出來,抬眼看過來。
“什麼事?”
語氣冷呵呵的,許鑫心裡不由一緊,微微垂下眼眸。
“陸總,葛有志說,他給喬小姐吃了一粒那種藥……”
“我知道。”
陸北城打斷他,不耐煩道:“你還有什麼事?”
許鑫愣了一下,問:“那個,我是想問,葛有志怎麼辦?”
總不能他一晚上不睡覺,光看著葛有志吧?!
嗚嗚嗚……
他是陸北城的助理,不是保鏢啊!!
想起喬姝大腿上的傷,陸北城黑眸凝起深深的怒意。
“先關著,去喊幾個人過來,晚上不準葛有志睡覺!我不說停,不準停!”
大晚上不讓人睡覺,這可真是折磨人。
許鑫眼裡閃過一抹暗芒,恭敬地回道:“是,陸總,我這就去叫人。”
陸家養的保鏢有上百打,隨便拉過來一打,就能讓葛有志生不如死。
這些保鏢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嘖嘖嘖。
葛有志這算是惹到王了,有的苦頭吃了。
他朝陸北城頷了頷首,轉身準備走人。
“等等。”
陸北城叫住他,又問:“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有訊息沒有?”
許鑫頓了頓,說:“還在查。”
兩年前,他被陸北城秘密交代了一件事情,幫他查一個女孩,不,確切說,現在應該叫女人了。
畢竟過了十幾年,當年的小女孩應該早就長大成人。
只是,時間過去太久,當年的人已經不知去向。
所有線索也寥寥無幾,查起來相當費功夫。
他秘密派了大量人手去搜尋當年的蹤跡,得到的訊息依然沒有多少。
陸北城很重視這件事,每個月都要問一遍。
從陸北城失望的眼神裡,他看得出,那個女人在陸北城的心裡不一般。
所以說,周楊說喬姝和陸北城之間有問題?
他是不相信的。
陸北城心裡有人。
“知道了,你下去吧。”
陸北城朝他擺擺手,語氣沉靜而失落。
“是。”
許鑫張了張嘴,到底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說再多又如何?
找不到人,不解決任何問題。
陸北城回到主臥,見液體已經見底,他輕柔地拔掉喬姝手上的針,站在床沿看她半晌。
黑眸沉沉,裡面凝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叮鈴鈴——”
這時,突兀的手機鈴聲突然在寂靜的臥室響起。
陸北城眼神一硬,走到床頭,從床頭櫃上拿起喬姝的手機。
等看清來電顯示,他眼神不由一愣。
喬姝的媽媽打來的電話。
默了默,他接通了電話。
“姝姝,你到哪兒了?不是說今天回家嗎?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