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依在電話裡焦急地問道。
女兒下午打電話來，說晚上回家。
她從十點等到半夜十二點，也沒見女兒回來。害怕女兒出事，她忍著焦灼的心情打來這通電話。
陸北城狹長眼眸劃過窗外濃重的夜色，壓低了聲音對電話那端的人說：“阿姨，喬姝還在做手術。”
“啊，這樣啊？那你是誰呀？”
“我是北城醫院的醫生，喬姝的同事。”
陸北城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他知道姝姝的媽媽身體不好，這個點，她更應該躺下休息。
李依依心裡的擔心放下一半，另一半還懸著。
“是這樣啊，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姝姝也不提前跟我打個電話說一聲。”
可能是忙得忘了吧。
陸北城抬眸看一眼床上的女人，拿著手機走到客廳。
“阿姨，是這樣，院裡突然送來一個突發病人，需要緊急做心臟手術，喬姝剛好在醫院，就臨時跟了這臺手術。”
“時間太緊迫了，她沒來得及跟您說。”
李依依聽罷，剩下一半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姝姝沒出什麼事就好。
她心情一放鬆，不由多問了幾句。
“這都半夜了，姝姝那裡還要多久結束啊？結束後她要怎麼休息？”
“還要多久結束這個不好說，醫院每個科室裡都配備有休息室，裡面有床，可供值班的醫生休息。阿姨，這個你放心。”
聽說有休息室，李依依徹底放下心來。
“好，阿姨知道了，今天謝謝你了啊。姝姝下手術後，你幫阿姨給她帶句話，就說讓她好好休息，別太累了。”
陸北城從善如流道：“好，我會的。不早了，您早點休息。”
“欸，好，再見。”
兩人很快結束通話。
陸北城腳步輕輕回到裡間的主臥，把喬姝的手機調成靜音後，又重新放到床頭櫃上。
頓了兩秒，他從兜裡掏出自已的手機，在螢幕上輕點兩下，調成了震動。
輸過液後，喬姝體內的燥熱難耐被藥物壓制下去，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睡得無知無覺。
陸北城微微俯身，給她掖了掖被角，而後轉身離開。
八樓的某間總統套房裡。
靠門的那間客臥裡，葛一鳴被反手綁在椅背上，嘴裡被塞了一團臭烘烘的不明物體。
這不明物體是許鑫讓人從洗手間找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臭烘烘的，一米之內嗆得人直想吐。
葛一鳴被噁心得胃裡直翻騰，有好幾次差點吐出來。
不過，他嘴巴被堵住，想吐是吐不出來的，只能強行將胃裡的東西吞回肚裡去。
“嗚嗚——嗚嗚——”
他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雙腳使勁跺了跺腳下的大理石地面。
他要去洗手間！
晚上太興奮，他一個人幹了兩瓶紅酒，這會兒膀胱都快憋炸了！
許鑫去主臥休息了，交代手下沒事別去吵他。
客臥的門口坐著兩個黑衣保鏢。
黑襯衣黑褲子黑面板，再配上凶神惡煞的表情，讓人見了不寒而慄。
其中一個聽到聲響，猛地瞪大雙眼，呵斥道：“吵什麼？再吵把你舌頭拔了！”
“嗚嗚——嗚嗚——”
葛一鳴毫不畏懼黑衣保鏢的威脅，身體瘋狂扭動著，頭還不停往右邊看。
黑衣保鏢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間洗手間。
“怎麼？你要去洗手間？”
“嗚嗚——嗚嗚——”
葛一鳴雙眼熱切地看著他，瘋狂點頭。
對對對，快給我鬆綁，我快憋不住了。
哪料，黑衣保鏢面無表情看他一眼，嘴裡冷冷吐出兩個字：“憋著。”
許助理交代了，今天晚上葛一鳴就甭想睡覺！
有事給他憋著！
“嗚嗚——嗚嗚——”
葛一鳴嘴裡發出一連串急促的毫無節奏的聲響，片刻後，一股尿騷味在屋子裡迅速蔓延開來。
“靠！”
另一個黑衣保鏢聞到味，忍不住罵道：“你是喝回龍湯了吧？味道這麼大！”
葛一鳴兩隻眼睛裡冒著火，怒視著他們。
“嗚嗚——嗚嗚——嗚嗚——”
你們給我等著，等老子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今天的恥辱，他一定要找補回來！
門口的黑衣保鏢回敬他一記冷嘲的眼神，繼續鎮守在門口。
“叮鈴鈴——”
主臥裡，許鑫合衣躺在床上，剛進入淺眠狀態，卻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低聲咒罵一聲，他從兜裡摸出手機，摸黑接通了電話。
“許助理，有訊息了！”
許鑫迷迷糊糊地問：“什麼有訊息了？”
電話另一端的雲超愣了一下，說：“陸總要找的那人有訊息了。”
一聽這話，許鑫這才完全清醒過來。
他騰地從床上翻身坐起來，急聲問：“你確定？”
“確定。”
許鑫砸吧砸吧嘴，對那邊吩咐：“你把查到的訊息發我微信上，快點。”
“好，我這就發。”
雲超掐了電話，把查到的訊息以最快的速度發到許鑫的手機上。
“叮咚叮咚——”
隨著幾聲輕響，許鑫迫不及待開啟微信檢視。
李雪：女，52歲，芸城人，二十多年前，在北城沈家做傭人，是沈家二夫人朱琳的貼身保姆，後來因為發生了那件事，被沈家辭退，回到芸城老家。
後面還有李雪在芸城這二十多年的所有活動軌跡。
最後附有一張李雪現在的照片。
許鑫第一眼看到朱琳名字的時候，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沈家二夫人？這裡面怎麼還有她？
不會牽扯出什麼豪門恩怨吧？
他爬下床，一刻不停地往頂樓跑。
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他得趕緊跟陸總彙報一下。
坐電梯來到頂樓，他狂奔至總統套房門前，瘋狂拍門。
“咚咚咚——咚咚咚——”
“陸總，你在嗎？我有要事要跟你彙報。”
陸北城剛在側臥的床上躺好，聽到悶重的拍門聲，他迅速沉下臉，起身去開門。
“嘎吱——”
門開了，陸北城黑著臉問：“什麼事？”
許鑫把手機遞到陸北城跟前，激動地說：“陸總，你讓調查的人找到了，你快看。”
找到了？
陸北城聞言，愣愣地從許鑫手裡接過手機。
他心裡並沒有像許鑫那樣平靜，反而有些緊張。
“陸總，你快看呀。”
見他捏著手機就是不看，許鑫不由催道。
陸北城緩緩吐出一口氣，拿起手機翻看起來。